媚權 一百三十九章 符初的情
握住眼前少女嫩白的小手,輕輕移開,伸出手指捏住若蓮的下巴,略一使力,若蓮便被抬起頭,符初的眼睛里永遠都是那么淡然,然而現在卻多了一絲怒氣,然而更多的卻是心疼,只是若蓮垂著眼簾錯過了,
“你為什么感到惡心?”
若蓮劇烈一抖,不堪的記憶又出現在腦海里,她的眼里陡然又涌出濃濃的恨意,“是那個人,那個壞蛋,我要親手殺了他!他不配做我表哥,我要殺了他,我聽媽媽們說,姑娘的身子只能給未來的丈夫看,可是卻被他看了,我……我好惡心,好……臟。”
原來這才是她感覺最恨的地方,那些媽媽們說過,女子的身體要是被除了丈夫的男子外看了的話,便視為不潔,會被人說成臟物。縱然她的心里本還沒有這種想法,可是在符初的面前她終于明白了。
符初是那樣的干凈,可是自己呢?
符初捏著若蓮下巴的手驟然一僵,感受到手下的身體在瑟瑟發(fā)抖,那一刻,符初的心里涌起滔天的怒火,他的手因為不受控制不自覺的捏緊,然而若蓮卻以為符初是在嫌棄她,所以才會如此生氣,縱使下巴已被符初捏出一道青紫,也仍舊一聲不吭,只是眼里的明亮在一點一點消散。
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沒控制住,符初急忙松開手,在看到若蓮下巴上那刺眼的青紫時,眼里掠過一絲懊惱。
“我看了你的身子,你也覺得惡心嗎?”
若蓮一驚,終于抬起頭來,面色蒼白。慌亂無助,“國…國師大人,不關你的事,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我知道。”
她以為他會因此自責嗎?
符初緊緊的盯著若蓮,少女大大的眼睛里印滿焦急,他閉了閉眼睛,努力把心里翻涌的東西死死的壓回去,再度睜開眼時,眼里已經一片平靜。
“你對我看了你的身子并不會感覺到惡心是不是?”
符初的手開始撫向若蓮身上的傷痕。若蓮想要避開。可是符初的手仿佛有魔力一樣。她的身體好像定在了原地,不能動彈,而她也看著自己的傷痕在符初的手下一點一點慢慢變好。直到完全恢復如初。
“我這樣碰你你會覺得惡心嗎?”手指每拂過一處,符初便這樣問一句。若蓮并不回答,只是征征的看著他。
“傻丫頭,為什么你在我面前不會覺得惡心?”手指拂過最后一外傷痕,隨后白袍一裹,已把若蓮納入懷中。
不知是傷好,還是符初的那一聲帶著無限寵溺的傻丫頭,若蓮終于開口回答了,聲音低低的,帶有自己也不知道的迷芒。“我……我也不知道。”
她仰起頭,看著面前之幅無比熟悉的面容,“國師大人,你不覺得我很……臟嗎?”用盡全身力氣,若蓮問出了這句話,隨后瞪大眼睛等待著面前的人說出會將她帶入地獄還是帶入天堂的答案。
符初摟緊了若蓮,修長的手慢慢的撫摸著若蓮長長的頭發(fā),眼里開始涌起一絲幽紫,“你覺得你臟嗎?”
若蓮的身體起初只是微微一僵,可是很快便放松開來,她的眼里一寸一寸的爬滿笑意,唇角也慢慢揚起,伸出雙手環(huán)住符初的脖子,“我不臟!!!”聲音雖然有點虛弱,可卻有著暴雨過后仍舊努力冒出新芽的那份頑強與堅定。
她怎么可以認為自己臟呢?
符初的眸子里也蕩漾著絲絲笑意,溫暖且宜人。
“國師大人,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險。”終于想通了的若蓮開始恢復元氣,揪著符初的一縷頭發(fā)輕輕把玩著。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符初,期待他能給出自己答案,為什么每次她有危險的時候他都能及時趕到。以前問過這個問題,但是都被符初拒絕了。
“我吸了你的血,可以對你產生感應。”這一次,符初沒有再推拒,解釋了為何每次他都能及時到達的原因。
“我以前也可以用珠鏈感應到你,可是現在為什么不能了呢?”趁火打鐵,若蓮再把珠鏈的問題一塊兒問了。
符初沉吟了一會兒才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見到若蓮小小的臉瞬間跨下去的樣子,符初眼里閃過一絲笑意,“不過我能感受到你便是了。”
若蓮瞬間反應過來,國師大人的意思就是說以后自己有危險時他都會來救自己,原來國師大人如此在意自己。她突然發(fā)現今天的國師大人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完全沒有了以前的疏遠,全身上下都籠罩著一層溫暖的氣息,在他的身邊她都感覺不到寒冷。這樣的符初是她從來也沒見過的,就像那一次兩人在深谷下相依為命時也不像現在這樣子,那時的他仍舊是那樣的淡漠。哪像現在,不僅溫柔的抱著自己,還任由自己玩弄他的頭發(fā),甚至就連語氣也是溫暖如春風。
不過雖然覺得奇怪,可是若蓮卻覺得這一變化如此美妙,她終于可以正大光明的抱著國師大人了,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時候符初在心里非常重要了。
風輕揚,葉飄零,飛落,細膩宛若情人間的對話輕輕的在風中飄蕩開來,
“國師大人,你喜歡我嗎?”
“……”
“拒絕回答就是默認,回答不是也是口是心非。”
“……”
“國師大人。”
“嗯?”
“你要娶我!”
“……為何?”
“因為……因為……你看了我身體啊!”
“……”
“你……你是不是嫌棄我?”
“好……”
“你說什么?國師大人?你說好?你答應了?”
“……”
“國師大人,你放心。我很好養(yǎng)活的,不挑食,吃得少,睡得多。冬天還可以暖床呢……”
“……我曾經說過,我不養(yǎng)寵物……”
“國師大人……”
“嗯?”
“我可以不叫你‘國師大人’嗎?我叫你阿初好不好?”
“……好。”
“阿初……”
…………
山爛漫,風輕如雨,衣袂如飄,發(fā)揚如墨。
文若梅正在房里畫畫,然而畫只畫了一半便停下了,摸摸心口,他總覺得有什么事情發(fā)生,房外的梅開始結苞了,想來不久后便要炫然綻放了。本來還是陽光明媚的天空。此刻已經被大片大片的烏云慢慢遮住。整個天空開始變得暗沉起來。仿佛要下一場大雨似的。
放下手中的筆,文若梅步出房門,正在打掃院子的春山一見自家少爺出來。連忙跑過來,“少爺,怎么了?有什么事兒嗎?”
文若梅負手在后,看著天空中的陰云,眸中閃爍不定,好一會兒才低下頭,“小姐回來了嗎?”
“還沒有呢,我剛剛才去問了門衛(wèi)。”春山放下手中的掃帚,拍拍身上的灰塵,看了一眼自家少爺。見自家少爺眉頭緊鎖,知他肯定是擔心四小姐,遂笑道:“少爺,您放心吧,千層寺是什么地方,小姐不會有事的。再說了,還有五姨娘跟著呢,若是小姐有什么事,五姨娘怎么脫得了干系。”
然而文若梅依然沒有放下心,正是因為有那個女人在,他才更不放心,只是春山說得也有道理,況且還有昭夜在,想到這里,文若梅輕松一口氣,看來是自己最近太煩燥了吧。
再有幾個月,那個小丫頭便要及笄了,該說親了。
想到這里,文若梅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轉身步入房間,拿起狼毫,摒除雜氣,開始繼續(xù)完成那幅山水畫。
在符初猶如鬼魅的身形下,不出半個時辰便飛至了文府大院,隨后身形急掠,一路直奔梅苑。
還差一筆就完工了,卻忽聽外面?zhèn)鱽泶荷襟@喜的聲音,“小姐,您回來了!”
手一抖,一大滴墨水滴了下去,瞬間敗了這幅在京城中可值千金的畫。然而他卻不管,只覺得心中的煩燥之氣瞬間便消失了。
然而卻聽到春山略帶詫異的聲音,“國師大人……小姐她怎么了?”
心里一驚,文若梅扔下狼毫,轉身便奔出了房間。
看得院中的景像,文若梅生生的把腳步定在了原地,他的好友抱著他的妹妹,而他的妹妹便無聲無息的躺在他懷里,沒有輕脆的喚著他‘三哥!’,而那身上覆蓋著的白袍上面卻有點點血漬,刺痛了他的眼。
“她沒事,只是睡著了。”
符初的話,適時的拉回了文若梅差點崩潰的神智。
“呼……”長松口氣,文若梅松開了緊握著的手,眼里恢復了平常的神色。走近符初,看著若蓮正睡得香熟,只是那張臉卻是蒼白無血色。
文若梅才松開的眉頭又緊了起來,“阿初,這是怎么回事?蓮兒不是應該在千層寺嗎?難道是?”同時伸出手接過若蓮。
符初頓了一下,便把若蓮交還給文若梅,聽得文若梅的問話,那雙淡然的眸子里閃過濃濃的殺氣,“這要問問你的遠房表弟了。”
他?然而還來不及細想,許是交接過程中動作太大,又許是若蓮本就淺眠,在感覺到熟悉的味道時,懷中的人兒已經睜開眼了。神智還沒有清醒,懵懂的說了一句話,“阿初,你一定要說話算數。”
話一出口,抱著她的人身體陡然一僵,然而若蓮卻絲毫沒有發(fā)覺,在說完這一句話后,若蓮的神智便清醒了,感覺到熟悉的味道,她伸出雙臂大聲的喚了一句“三哥”便抱著文若梅開始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