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男人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冷靜,卻是無情而厭惡的,在那雙昔日滿含柔情的鳳眼裡,慕千憐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情分。
那眼神比仇人還要疏離幾分。
慕千憐絕望的鬆開了手,踉蹌的後退了幾步。枉她還抱著一絲希望捱了那麼多巴掌,可原來一切都是她癡心妄想!
“還愣著幹什麼,接著打!”男人無情的聲音接著傳來,靈兒驚了一下,摸了摸打的痠痛腫起的手,有些苦巴巴的往慕千憐走了幾步。
她實在是不想打了,剛開始還想著爲自主子出氣,打的可真爽快,可惜時間長了手痛的要命呢。
不過這次,慕千憐卻用力推開了靈兒。“滾開!”
她怒罵,模樣癲狂,宛如一個潑婦。
卻是下一秒,利劍拔出的聲音噌的響起,森冷尖利的讓人心驚。
那把劍並非龍吟劍,卻也是鋒利異常,那劍尖的寒芒無情的指著女子的胸口,只要稍稍一用力,慕千憐便會一命嗚呼。
到了這個時候,原本瘋瘋癲癲的女人突然冷靜了下來,安靜的看著身前拿著劍指她的枕邊人,勾脣笑了笑,纖細的手指像撫摸他的臉一樣的撫摸著鋒利的劍,任由手上劃出血痕,血液低落。
“樑謹夜,你知道嗎?你根本殺不了我。”
她說話的聲音很輕,餘光看向慕千雁的眼神卻很得意。既然是死了心,她以後便有的是機會對付這些人,讓她們一個個都付出代價!
慕千雁卻只是衝她笑了笑,笑容溫婉動人,眸色涼薄無情。詭異而奇怪。
“呵?你說朕殺不了你?”男人勾脣冷笑,眼中浮現一抹惡毒,拿著劍的手突然一個用力,便在慕千憐的掌心狠狠的剜了一刀,一瞬間,血流如注。
慕千憐卻好像沒有感到痛覺一樣,依舊用十分輕柔的目光看著眼前男人,開口的聲音卻粲然而癲狂:“皇上啊,你以爲你還是梁氏皇朝的主嗎?你還不知道啊……”
“這梁氏皇朝一半的權勢都已經掌握在本宮的手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突然用掌心抵劍,推開了那把對著她胸口的利刃,然後瘋狂大笑起來,笑聲癲狂,幾乎響徹了整個皇宮。
“你!”
樑謹夜愕然,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面色大變,雙目好像淬了毒。
“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再說一遍也沒用,你的江山有一半是本宮的,按道理其實我們已經平起平坐了!”
“哈哈哈哈……”
她仰頭大笑,卻笑的喘不過氣,瞪著眼睛開始左右跌倒著,身子搖搖欲墜。
滿座皆驚。
“樑謹夜!你到底對憐兒做了什麼!”
屋外突然一聲暴喝,一道灰色的身影破窗而入,灰衫獵獵,化作一道殘影,在慕千憐摔倒的瞬間,穩穩接在了懷裡。
“樑,謹,夜。”
南司擡頭看那個震怒的一國之主,俊秀的面容冰冷的好像千年寒玉,眸色憎惡。
“我南司,絕對不會放過你!”他一字一句的說著,語調鏗鏘,神色堅定。
隨即他擡頭深深看了一直安靜的站在樑謹夜身後的女子一眼,抱起慕千憐飛身奪窗而出。
那神色,莫名。
慕千雁低頭輕笑,未語。
她說過,今天只是一場戲,慕千憐不會那麼容易死的,她還要讓這兩個人相殺內訌,自相殘殺的體無完膚呢!
如此一鬧便已經鬧了大半天,此刻,早已深夜,隨著慕千憐的退場,一切漸漸歇停下來,人羣散去,走之前樑謹夜回頭看了她一眼,那眸色太過深沉,令人費解。
隨即甩袖離去。
很快,房間內便只剩下了靈兒和慕千雁兩人,滿地狼藉。
“怎麼樣,手可是疼了?”她輕笑著看著眼前的宮女,美眸嗔怪。
“娘娘!”靈兒低頭,有點不好意思的摸著剛剛上了藥依舊通紅的手掌心,有些郝然。
隨即好像想起了什麼,有些擔心的問道:“娘娘,萬一皇上認爲你陷害皇后怎麼辦?畢竟衆人都說您給皇后下藥的時候沒有人知道皇后是假懷孕啊。”
“無妨,這點事情皇上還是拎的清的。”女子搖了搖頭,不曾擔心。
……
接下來的幾天,執畫閣一直風平浪靜,任憑外面有多麼的波濤洶涌,暗潮迭起,慕千雁所在的院落一直都是平靜的。
這日,天氣涼爽,聽聞人說宮裡來了和尚,長得可俊了。
巧的是,沒過多久便有人來執畫閣請人,說是皇上要見裘妃,御花園一敘。
“貧僧掐指一算,若這幾日再無人祈福,只怕天將大怒啊!”
那和尚長得很是俊俏,白白嫩嫩的,聽聞是流光寺高僧,此刻正與皇上一同坐在御花園的亭子裡品茶。
“可是朕的妃子前段時間才爲蒼生祈福……”樑謹夜猶豫的看著眼前的僧人,因著對方年輕,所以不是很相信。
“裘妃?”那年輕的僧人一臉高深莫測的搖了搖頭,說道:“裘妃心誠,又確實善良,心懷天下,但是一家一家的祈福終究不好,容易惹怒神靈,倒不如專心祈福三年,只吃宿齋,暫時斷絕前塵往事,會靈驗很多。而且……”
正說著,身前一身龍袍的男人突然轉移的視線,然後衝著遠處招了下手。
僧人回頭看去,正見一女子娉婷而來,眉不描而黛,脣不點而朱,一身水黛牡丹長裙,煙雲罩衫,身子卓約,肩若削成。
長風拂過,吹起柔軟的裙裾,那羣擺便像花兒一樣綻放開來,真是傾城顏色。
“貧僧見過裘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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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僧人忙起身行禮,姿態恭敬。
女子點頭輕笑,隨即止步屈膝:“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樑謹夜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道:“這位高僧不知裘兒可是認識?”
“唉?”她微愣,然後仔細瞅了瞅那生的白嫩俊俏的小和尚,然後抽了抽嘴角,淡定的說道:“臣妾識得,這位高僧是流光寺師父的首座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