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告訴你!本尊絕對絕對不會幫你管那個小屁孩兒的!絕對!”
男子站在原地,似乎氣的不輕,也不管慕千雁聽不聽得見,衝著她離開的方向便是破口大罵,當(dāng)然,沒人會注意他。
許是罵到後面突然覺得叫“老子”太沒格調(diào)了,末了又自稱了一次“本尊”,這才得意洋洋的歇了口。卻又想起剛纔還給那個趾高氣揚的小屁孩兒餵了藥,咱們的絳大人頓時覺得自己染了一身的腥味,美目一瞪,又慢悠悠的走了。
娘子,等著爲(wèi)夫來和你來一個宮中私會哦~
心中想法剛落,絳莫名覺得一陣惡寒,抖了抖一身的雞皮疙瘩,才推開了房間的門。
然後眼睛又是一瞪,不滿的掀脣鄙視,臭小孩!
可其實咱這孩子吧,也不小了,今年都十三了,可偏生在人霸王的地盤上,只得委屈的瞪著眼睛,裝乖賣巧。
沒辦法,誰讓能罩著他的靠山剛纔不帶一絲雲(yún)彩的走了呢?那他只得服服軟了。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大爺?shù)亩赆嵊质且粭l好漢!
滲的慌!
沒錯,滲的慌。
男孩兒態(tài)度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讓絳又是抖了兩抖,然後突然閃身接近,脣角勾起一抹邪妄的笑……
……
今個兒長安城的天氣尤其的好,不是特別炎熱,也不怎麼悶,很多百姓都說是拖了裘妃娘娘的福,不然怎麼以前都是燥熱悶人,獨獨裘妃娘娘回來的這一天卻天氣如此只好呢?
而慕千雁自是不知道這一點的,隨著離皇宮城門越來越近,眼前慢慢的又浮現(xiàn)了那張笑的純良無辜的美麗臉龐,以及男人看似關(guān)切實則無情的眸子。
不知道爲(wèi)什麼,這一次,她沒有像當(dāng)初一般緊張的不可自制,沒有了當(dāng)初的慌張,憤怒,和無法抑制的激動情感,腦子裡的某根神經(jīng)似乎跳了跳,莫名的興奮。
她下意識舔了舔脣,那紅的妖異的薄脣在那麼一瞬間,似乎染上了一抹血腥氣。
“裘妃娘娘到——”
馬車外傳來侍衛(wèi)發(fā)生通報聲,伴隨著一衆(zhòng)後宮妃子宮女的行禮聲馬車的簾子被早已侯在外面的靈兒輕輕掀開。
浮簾帳暖,春花易現(xiàn),不過須臾未幾,卻似三秋眨眼間。
女子容顏靜好,一身尊華,身上的衣裳並不是特別名貴張揚精緻美麗,卻自有一番氣韻,明明近在咫尺,樑謹夜卻莫名的覺得分外的遙遠。
“娘娘,您慢著些。”
說著,靈兒偷偷的擡眼看眼前容顏傾世的女子,眼中帶著些興奮。
被扶著的女子似乎輕輕的應(yīng)了一聲,然後擡眸看去。
那雙好看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寧靜悠遠,白,白的透徹,黑,黑的濃烈。
卻又那麼的疏離。
四目相對間,女子那神秘美麗的眼眸中那若有似無的熟悉的神色讓樑謹夜心中猛然一震。
好熟悉的感覺!
何曾幾時,也有這麼一雙眼睛,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卻似乎一下子看透了前世今生。
七年前那個女人……
不,不只是七年前,就在裘兒離開的這一段時間,那個人又出現(xiàn)了,簡直就是,陰魂不散!
在裘兒離開的那段時間?
心裡驀的一跳,樑謹夜心裡突然出現(xiàn)了一種奇怪的直覺,那雙眼睛一下子變得敏銳起來,猛的看向那個剛剛從馬車上下來,正滿眼繾綣的看著他的女子。
本就生的極美的女子因爲(wèi)眼中的柔情思念竟一下子有了一份以往都不曾有的楚楚動人。
這樣的一份傾城,讓樑謹夜瞬間就打消了心裡那種奇怪的念頭,覺得眼前這個最善解人意,最少自己寵愛的妃子又怎麼可能是那個女人呢?又怎麼可能會做危害自己的事情呢?簡直就是荒謬!
心中這般想著,樑謹夜放下了戒心,向遠處站著的女子走去,想要去拉慕千雁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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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人!”
離皇宮城門不遠處的林蔭小道上,有一座簡單卻古老的亭子,一名衣著華貴面色卻有些虛弱的女子正走來走去,手裡的手帕已經(jīng)因爲(wèi)氣憤被她用力擰成了一股繩兒,眼神分外毒辣。
樑謹夜!
以她的武功,就算不到城門邊上去,方纔她站在高處便已經(jīng)將門口的狀況,看了個一清二楚,再次看到公冶玉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她簡直就是氣的發(fā)狂!
今時今日,她會變成這般模樣,落得如此地位,還不是因爲(wèi)這個早就該死的女人!
所以,就算是她不再願意爲(wèi)樑謹夜付出一切,她也絕不允許這個毀了她一切的人得到所有她得不到的東西!
想到接下來的事情,慕千憐的眼中閃過一抹狠辣和得意,然後突然利呵一聲,“來人!”
“在。”
“時候到了,該出場了。”
這句話,慕千憐說的意味深長,可那太醫(yī)打扮的男子卻是知道對方在指些什麼,立馬領(lǐng)了命,轉(zhuǎn)身一個拐彎便衝了出去。
他們原本所在的位置離宮門本就不遠,不過幾步加一個拐彎,這下子,不過眨眼間,那太醫(yī)打扮的男人便出現(xiàn)在了樑謹夜的身邊。
將一切都納入眼底,慕千憐心中愈加得意,隨即從亭子頂上一躍而下,飛速的回到了自己的金鑾殿。
“裘兒……”
男人極富磁性的聲音在耳畔悠悠的響起,樑謹夜看著眼前從始至終一直噙著淺笑的女子,看著微微屈膝的美麗女子,心中微漾。
直到今天他才發(fā)現(xiàn),不過一段時間未見,他竟已經(jīng)如此想念眼前的這個人兒了。
“免禮。”
他的聲音威嚴,卻止不住笑意,修長有力的手就伸在眼前,恍惚之後,慕千雁心底暗自冷笑一聲,卻沒有反抗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然,就在這時,從皇宮內(nèi)急急忙忙的跑出了一個男人,看起來是一個年輕有爲(wèi)的太醫(yī)。
他走的很急,聲音卻只有樑謹夜和慕千雁聽的清楚。
“皇上,皇上,喜事啊!”
聞言,樑謹夜有些疑惑,慕千雁伸出的手微微一僵,有些不明所以,卻又似乎意料之中。
“何事?”男人的聲音沉穩(wěn),顯然疑惑。
而慕千雁卻依舊笑著將手輕輕的搭在了眼前那俊朗男子向她伸出的手上。
指尖碰著指尖,纖纖玉指在陽光之下皎潔如月。
“皇上,皇后娘娘有喜了!”
那太醫(yī)顯然激動,聲音頗大,響起在樑謹夜的耳畔,宛如一聲炸雷,讓他愣了一下。
就在這麼一瞬間,男子伸出去扶那美麗女子的手猛的抽回,抓住太醫(yī)的手就一個勁兒的問,問是不是真的。
七年來,皇室子孫稀薄,這幾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
這麼一來,樑謹夜如此激動也是應(yīng)該的了。
就在這麼一瞬間,周圍前來迎接的妃子皆倒抽了一口涼氣,那看向慕千雁的眼神有些幸災(zāi)樂禍,又有些解氣,有些記恨。
這一回,不管皇上到底有多寵這個裘妃,皇上終究是當(dāng)著整個後宮的面,當(dāng)著天下人的面拂了裘妃的面子!
陽光調(diào)皮的繞過女子修長美麗的指尖,微微一怔後,那被晾在一邊的女子極其自然的收回了伸出的手,施施然站了起來,脣角含笑,動人美麗。
那模樣,竟是毫不在意。
修長好看的睫毛微微低垂,那霧沉沉的眸子裡緩緩的逸出一抹淺笑。
原來還是會反抗的啊,沒關(guān)係,越激烈越好,這樣,遊戲纔好玩啊,是不是呢……
不知是誰走漏了風(fēng)聲,當(dāng)朝皇后娘娘懷孕了的消息一下子就像長了翅膀一樣,整個皇宮都熱鬧起來了。
甚至比裘妃祈福回來還要熱鬧。
請?zhí)t(yī)的請?zhí)t(yī),送禮的送禮,好一場大戲。
慕千雁倒真真是看的有滋有味。
不同於此刻執(zhí)畫閣的冷清,金鑾殿內(nèi),進進出出的皆是人,熱鬧的不得了。
據(jù)說慕千憐才孕吐過,身子正虛弱著,拉了簾子一人靠在牀頭上,臉色白的厲害,就連身子都有些發(fā)軟。
那些聽了消息之後趕過來的妃子們更是坐的坐站的站,圍著就是一通噓寒問暖,一臉的假惺惺。
不過沒關(guān)係,這整個屋子裡除了樑謹夜還高興於有了孩子的事兒外,壓根兒沒有一人不是假惺惺的。
你也假惺惺,我也假惺惺,你的意思我懂,我的意思你也懂,這麼一幅畫啊,當(dāng)真是好有看頭。
“皇上,參見皇上。”
慕千憐擡眼看著眼前急急忙忙進來坐在自個兒牀邊上的男人,心中得以,臉上卻表現(xiàn)出衣服意外的樣子,又帶著些隱晦的欣喜,讓人看了當(dāng)真又平白多了幾分憐愛。
“躺著吧,躺著,憐兒躺著便可。”
樑謹夜激動的說話都有些急促,那眼底的欣喜可是滿都瞞不住,這般明顯的寵愛,又被那些妃子們清晰的收在了眼底。
而正因爲(wèi)如此,正因爲(wèi)得到之時的喜形於色,那麼所有人更加的清楚失去之時樑謹夜會多麼的憤怒,狂怒!
慕千憐更是清楚不過。
但她是絕對不會讓樑謹夜知道她沒有懷孕的事情的,也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