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打算在這個時間動手?”女子神色微動,側目看向那面容冷峻而警惕的男子,微微蹙眉?!绊n墨塵,你要知道,萬一失敗你我都不會有好下場?!?
“你怕死?”
“這不是是否怕死的問題,一旦失敗,小姐的計劃將前功盡棄,我認爲我們完全可以等小姐來了再做決定的。以小姐的身份,想要什麼都不會是難事?!?
傾燭憂心忡忡的說道,又看了外邊一眼,長吐了口氣。她當初怎麼就鬼迷了心竅答應了眼前之人呢?
“你說公冶玉?她能有什麼身份。”韓墨塵聽言,卻是不屑一笑,“我實話跟你說了吧,那玩意兒,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也不是說帶就能帶的走的?!?
那可是逆天的東西。
“你若是怕,就別來了。這樣到時候有問題也就我一個人擔,絕不會牽扯到你半分?!?
韓墨塵略微沉吟了一下,又補充道。
“罷了,說什麼喪氣話,既然我們是兩個人來的,便要兩個人回去,而且我們聯手勝算會大些,就這樣吧。”
女子搖了搖頭,也不再勸解,看了眼外邊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才道:“走吧。”
言畢,原地早已不見了傾燭的身影。
男子神色微動,竟是一時失言,隨即緊隨而去。
皇宮院落內,一片靜謐,朝堂之上各朝臣踴躍發言,卻是各有心思,不知幾句真假。
後宮的宮人們皆來去匆匆,卻也是快到了給皇后請安的時候了,金鑾殿前熱鬧非凡,鶯鶯燕燕,阿諛奉承,真真是門庭若市。
卻有一抹紅衫迤邐,突現在林蔭小道上,那狹長的鳳眸一瞥,竟生生的能勾了人的魂兒去。
“喂,你什麼人!怎麼看著眼生?”
一個小太監遠遠的走了過來,聲音尖尖細細的,一看便是個會仗人勢的。
“我麼?”
男子眉眼微勾,笑意盎然。卻是不怒自威。
“對,說的就是你。”
那小太監停下了腳步,一臉厲色的看著面前不明身份的男子,又瞥了男子身側似乎是隨從的男人一眼,語氣本有些趾高氣揚,然對方威壓太甚,話說到後邊便忍不住的降了氣勢,思襯著宮中何時出現了這麼一個厲害的人物。
“我是誰也是你能問的?”男子那俊美絕倫的臉上絲毫沒有畏怕之意,鄙視不屑的瞥了太監一眼,“耽誤了本尊和皇上的事兒,可就有你受的?!?
“你說說,你叫什麼?”
三句話,底氣十足,一點兒都不心虛的就從嘴巴里蹦了出來,真真是……
“這……那大人請便?!?
小太監被嚇得不輕,真擔心會誤了皇上的事兒,又怕對方知曉了他的名字會讓皇上殺了他,頓時後退了幾步,點頭哈腰的說了些什麼,便慌慌忙忙的原路返回了。
“切,狗奴才。”
回頭看著小太監離去的方向,薄脣輕啓,那纖纖素指對著那離去的背影不屑一指,便是冷笑一聲,帶著身側之人大搖大擺的向皇宮深處走去。
遠遠的似乎還能聽到男子細細碎碎的唸叨聲,依稀有“人妖”二字,那模樣,簡直傲嬌至極,如入無人之境。
……
遠處天牢之內,一如既往的陰暗,那長長的甬道內,照明用的火把換了一次又一次,轉眼慕千雁便已經在此呆了第四日了。那跟前的飯菜也是替換多次,卻是都沒吃幾口,剩了好多的飯菜。
不過四日,女子的面色便已經有些發黃,看起來虛弱憔悴,搖搖欲墜,連那看守的御林侍衛都看出對方的虛弱,卻是搖頭嘆息不已。嘆這裘妃爲何偏要與皇上對著幹,惹得相互折磨,誰又能好受呢。
“喂,吃飯了!”
心中雖是嘆息,那御林侍衛終是樑謹夜身邊的走狗,更不是良善之輩,舉止粗暴的開了牢房的鐵門,便將那伙食丟在了門邊。那開門時稀里嘩啦的鐵鏈撞擊之聲在靜謐的牢房之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吃飯?”
慕千雁微微偏頭,似乎有些意識不清的呢喃了一句,意味莫名。尋著女子緩緩投來的視線往回看去,正對上那雙幽深深的美目,此刻似乎散發著幽幽的綠光,令人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莫名其妙。
那御林侍衛莫名的有些發冷,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看向牢中的女子眼神有些怪異?!皩Π?,就是吃飯,我說你還是多吃些吧,每天扒拉那麼兩口飯,就你現在這面色,怎麼跟那些妃子爭啊?!?
不知道爲什麼,他不由自主的開口勸了一句,實在是受不住女子那靜靜投來的幾乎膠著在他身上的視線,後退了兩步便要關門上鎖,不想再停留片刻??呻m然嘴裡這麼說著,那侍衛的心裡卻是百轉千回,只想著:這裘妃看起來陰森森的,也難怪落到這個境地。只是都這樣的也還能偷人,倒也是本事,皇上不殺了她都是萬幸了。
“守衛大哥?!?
才一轉身,後邊突然傳來女子悠悠的叫喚聲,雖然虛弱,卻是優雅動聽。
慕千雁有些失神的看著不遠處的御林侍衛,原本鮮紅如血的脣已經開始發白,隨著說話一開一合著,那嬌嫩鮮紅的舌頭輕輕的掃過有些發白的上脣,配著身後明明滅滅的火光,詭異至極。
那纖纖素手緩慢的撫摸上已經有些發黃的憔悴臉龐,從額頭往下,滑過眉心,順著鼻樑來到脣邊,隨即又劃過臉龐,輕輕的挑起一縷髮絲,失神的把玩著?,摪椎膸缀跬该鞯氖种咐@過烏黑青絲,一圈,一圈,一圈。纏繞而悱惻。
“什麼事兒?”御林侍衛的腳步微頓,因爲不曾回頭,是以並不曾看到身後的畫面,只覺得背後一股冷氣往上直竄,陰冷的像一條吐著信子的蛇。
“我一人吃飯總覺得食不下咽,這地兒味道又難聞的緊,不知您能否陪我一會兒呢?”
那聲音柔柔弱弱的,讓那御林侍衛身子微微一僵,暗道自己方纔怎麼會覺得陰森,明明身後的女子溫柔的很。這般想著,他回頭看去,正見女子低頭擺弄頭髮,似乎有些懊悔剛纔說的話,擡眸看來的眼神,楚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