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進入地下室的那一刻起,這一路走來就沒有停歇過。一路打打殺殺,似乎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這裡環境舒適,大家都一致同意休息一下。這一停下來,突然覺得疲累不堪,身上的傷口也開始越發的疼痛了起來。
剛一停下來,老鬼的肚子開始餓的“咕咕”叫了,就問亞當斯要東西吃。亞當斯開玩笑地說:“拿銀器來換!”
“你特麼這是趁火打劫?!崩瞎碚f:“老子寧願餓著也不換?!?
亞當斯看他當真了,就覺得沒意思。把包裡食物和水都拿出來,給大家分了。這些食物雖然吃不飽,但都是高熱量的壓縮類食品。還有巧克力什麼的,倒也能充分補充體力。
我看了看手錶,已經是夜裡十二點多了。也就是說,我們被關在地下室已經將近十一個小時了,是時候該休息睡覺了。這裡有三個火盆,比較暖和。我就提議睡一覺再出發,大家都舉雙手贊成。
我剛往牆上一靠,就感到後背一陣鑽心的痛,不由得“嘶”了一聲。麗莎在我邊上,連忙看了看,說我後背正在流血。立刻從包裡取出酒精進行消毒、止血。可能是由於傷口較深,我疼得直冒汗。
麗莎在我身後說:“方雨哥,疼嗎?”
我心說,怎麼能不疼?但是,我還是搖了搖頭,表示不疼。
“都怪我!”麗莎說著就要掉眼淚,“是我害的你受傷?!?
我一看她要哭,就連忙說:“沒事,沒事,皮外傷而已。”
這個時候,就聽老鬼“痛苦”地shen吟道:“哎喲……我的屁股呦……疼。哎喲……我的腿、胳膊……也疼。護士小姐,我也需要消毒,我也需要治療?!?
麗莎把我消完毒,就將酒精往老鬼手裡一塞,說道:“要擦自己擦!”
“哎呀……老天不公?。K絕人寰??!”老鬼一副仰天長嘯的樣子,“爲什麼同樣是人,這待遇,差別就這麼大呢?”
我和亞當斯看著老鬼的樣子,都不由得失笑。
這樣說笑了一會兒,大夥都累了,就睡了。亞當斯和帕梅拉靠在一起,我、老鬼、吳麗莎各自單獨找個地方,勉強半躺著就睡了??伤瞬淮笠粫?,就醒了,看到亞當斯和帕梅拉蜷縮在一起。然後,又看到老鬼脫下外套給麗莎蓋上了。
我閉上眼睛接著睡,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又醒了過來。這次,他們都睡著了,可我卻再也睡不著了。就坐起來,從包裡拿出我們的合影。邊看邊心裡想著:多多現在怎麼樣了?安不安全?會不會冷?會不會也沒有睡著,在想著和我同樣的問題?
我搖了搖頭,不讓自己去想。因爲,只要一想,心裡就會涌起無限的擔憂和猜測。一猜測就會有種無比焦灼、如坐鍼氈的感覺。爲了讓自己鎮定下來,我好不容易從包裡摸索出剩下的半包煙。抽出一支,在火上點燃,狠狠地吸了起來。這個時候,火已經小多了。
可一支菸還沒抽完,就聽見身後一個聲音輕輕地說:“別抽了,抽菸對身體不好?!?
我回頭一看,是麗莎。就將剩下的半支菸掐滅了,然後又放回到煙盒裡。麗莎坐到我的身邊,看到我手裡拿著照片,就問:“又想多多了?”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麗莎看我這樣,也不說話了。
過了良久,才說:“方雨,你有沒有想過,沒準多多已經安全了。沒準已經回到中國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她要是安全了,或者說是回到中國了,一定會給我打電話的??墒?,到現在,還是杳無音信。”
“你覺得,爲她這樣做,值得嗎?”麗莎問道。
我不知道她怎麼會突然這麼問,就點點頭,肯定地說:“嗯,值得!”
麗莎嘆了一口氣,說道:“哎,真羨慕多多,能有一個這麼愛她的人。我要是能遇到像你愛多多這樣愛我的人,一輩子也就值了?!?
我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說道:“誰說沒有,眼前就有啊,只是你不願察覺而已?!?
麗莎苦笑著搖搖頭,說:“呵呵,沒感覺就是沒感覺。倒不是嫌他花心,只是感覺,我和他不是一路人。而且……你是知道我的心思的!”
我心中一驚,這麼聊下去可不是個事,再聊下去就該表白了。就在麗莎的鼻子上颳了一下,說道:“你啊,別胡思亂想了,這麼深沉的說話口氣都不像你了!”
麗莎笑了笑,說:“那怎樣纔像我呢?方雨哥。”
“對嘛,這纔是你嘛?!蔽艺f,“天不早了,趕緊睡吧,不知道明天迎接我們的是什麼?!?
我們起身各自回到自己的原來的位置,接著睡。在剛半躺下的一剎那,我發現老鬼並沒有睡著……
迷迷糊糊間,我就睡著了??墒沁@一覺,睡得不勝難受。做了無數個夢:夢見和多多一起滑雪;一起散步、游泳;和老鬼一起CS,一起勾搭小姑娘;夢見和麗莎一起打老鼠;夢見多多對著我哭,不停地哭;夢見她向我求救。還夢見自己被蛇咬;夢見自己跌進無盡的深淵,然後,聽到有人叫我。
“方雨……方雨?!焙孟袷嵌喽嘣诮形?。
我就感覺渾身沒勁,眼皮極重,睜都睜不開。好不容易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地,卻發現原來是麗莎。我昏昏沉沉的,感覺她在給我喂水,但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只是聽的斷斷續續的。
“方雨……你快醒醒!方雨……”麗莎的聲音好像很焦急,說:“……老鬼,快點想想辦法……這樣下去他很危險……這樣,都怪我。”
聽著麗莎略帶哭腔的聲音,我昏昏沉沉地又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醒了過來,感覺自己口渴的很。剛想爬起來找水喝,卻發現自己全身無力,身體好像被抽空了一樣。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是這樣,聽力似乎也不靈光了,就感覺耳朵裡塞著棉花似的。我又使盡全身力氣,才爬了起來。但是就這一下,我已經滿頭大汗。
邊上的麗莎看到我醒來,就連忙叫道:“方雨,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
我連忙問麗莎發生了什麼事。她告訴我,我一直在發高燒,說胡話。我就問麗莎:“我睡著的時候,好像聽到誰在叫我,還邊叫邊哭。是你嗎?”
麗莎臉一紅,說:“纔不是我。”
老鬼聽她這麼說,就連忙接嘴道:“哎呦喂,還沒哭呢,都快成水人了。一口一個‘方雨哥’的,看那動靜,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她也不活了。”
“就你話多!”麗莎白了老鬼一眼,轉身對我說:“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麗莎在我身後檢查了一下,說:“傷口好多了,紅腫已經消了不少,燒也退了?!?
我看了看手錶,已經是第二天接近中午了。迷迷糊糊間,自己已經睡了這麼長時間。我又看了看周圍,亞當斯和帕梅拉已經不見了。就問麗莎:“亞當斯他們兩呢?”
“他們看你還在睡,就先到四周圍去找出口了?!丙惿f,我看她面容憔悴的樣子,估計也是一夜沒睡好。
我正想對她悉心的照顧說點什麼的時候,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動靜。原來,是亞當斯和帕梅拉“踩點”回來了。
看到我已經醒了,亞當斯就立刻說:“方雨,你醒了?”
我點了點頭。
“沒事就好。”亞當斯說,“我和帕梅拉到那邊看了看,好像有路。如果你沒問題的話,我們現在就出發。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在這呆了。”
我做了個“OK”的手勢,表示沒問題。其實,不光是亞當斯,我們所有人都不想在這多呆一刻。
於是,我們五個人,簡單吃了點東西。稍微收拾一下,點上火把,就再次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