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尷尬地笑了一下,說道:“那倒不至于吧,那樣也太沒氣量了。”
陳曼婷道:“可是即便收了,估計她也不會用,再把這東西悄悄丟了豈不可惜,所以我想……不如嫂嫂送去吧,便說是嫂嫂買的,這樣紅菱姐姐就不會討厭了,而我的心意也盡到了,豈不兩全齊美。”
姜氏遲疑道:“這好么?我用我的名意送過去,她也只會領(lǐng)我的情,并不知道是妹妹的東西啊。”
陳曼婷道:“不知道也沒關(guān)系,曼婷作事只求個心安,對正室姐姐應(yīng)有的恭敬我悄悄作了就可以了,姐姐不理解也沒什么。”
“唉!”姜氏忍不住贊嘆道:“曼婷真是少有的賢慧,你說二弟怎么就不知珍惜呢,放著這么好的姑娘不理會,只守著紅菱一人。”
陳曼婷做作道:“侯爺情深意重,曼婷也很是敬佩,只要他和紅菱姐姐好,曼婷別無所求……”
陳曼婷離開之后姜氏看了看她讓自己轉(zhuǎn)送展紅菱的香粉,粉質(zhì)要比自己的細(xì)膩,香氣也更純正,只是外面的盒子看起來不如自己的精致,她心里有點(diǎn)不舒服,看來在陳曼婷的心里,對展紅菱還是要比對自己更在意的。
雖然然這樣,可是又不能把好的香粉換下來自己用,想了想畢竟是以自己的名送給展紅菱的,就算她喜歡,要領(lǐng)的也是自己人情,送就送吧。
于是拿著香粉來到展紅菱處。
展紅菱自從有了無憂和長樂之后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現(xiàn)在兩個小家伙都跑了,她就更脫不開心,一眼不離的守著兩個孩子。
見姜氏過來,展紅菱有些意外,自從自己進(jìn)府之后,姜氏和自己總有些莫名的距離感,想親近也樣近不起來,再加上前兩天她又為陳曼婷說話,展紅菱覺得她應(yīng)該是和陳曼婷及婆婆梁氏站在一條線上的,怎么今天會突然來到自己這里呢。
她微笑著說道:“喲,大嫂來了,今日怎么這么得閑到我這兒來?”
姜氏干笑了一下,說道:“我有哪天不閑的,書琴也大了,有乳母帶著根本不找我,我呆著無聊,便想著這來看看無憂和長樂這兩個小家伙,看著小孩子跑跑跳跳,心情也好些。”
展紅菱說道:“是啊,這兩個丫頭是越來越淘氣了,從前只是無憂自己還好一點(diǎn),現(xiàn)在長樂也跟著她到處跑,我和翠蘿兩個一天忙到晚,累腰酸背痛的。”
說著把姜氏讓到桌邊坐下,讓新來的丫鬟銀杏倒上茶來,翠蘿一個人在屋地上守著,看著兩個跑來跑去的孩子。
姜氏坐下說了幾句話后逐漸轉(zhuǎn)上正題,說道:“弟妹,我看你怎么從來也不見打扮,雖然弟妹天生麗質(zhì),可是這女人該收拾的時候還是好好收拾自己,不然日子久了,男人的心都跑到別人那里去了。”
展紅菱說道:“嫂嫂也不是不知道,我這整天跟兩個孩子打滾,能打扮什么啊。”
姜氏說道:“那可不然,就算在家里不打扮,出去也還是要裝扮一下的,畢竟弟妹是安西侯夫人,不好好收拾著豈不給二弟丟顏面……”
說著把陳曼婷的那盒香粉拿出來,說道:“我看你連點(diǎn)胭脂水粉的都沒有,前兩日出去便給你買了一盒香粉回來,這東西用著方便,撲在臉上氣色好,又有香氣,隨便擦擦就行,妹妹拿去用吧。”
展紅菱微愣,不知道她怎么想起送自己東西了。回頭琢磨了一下,莫非是因為上次幫陳曼婷說了話,怕得罪自己,所以特地過來表示一下?
想著她也就沒當(dāng)回事,說道:“既然這樣謝謝嫂嫂了,只是讓嫂嫂費(fèi)這份心實在不好意思。”
姜氏說道:“咱們整個一個家都靠二弟在撐著,嫂嫂我表點(diǎn)心意你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用著就是……”
送完香粉又說了幾句話,姜低便從展紅菱處離開,可是她出去之后沒回自己了的院子,而是去了陳曼婷那里,見面說道:“妹妹,你交給嫂子的差事嫂子做完了。”
陳曼婷心中一喜,連忙說道:“真是麻煩嫂子了,如果不是曼婷不受紅菱姐姐待見,也不用這么麻煩嫂子。”
姜氏說道:“這倒沒什么,只是平白在弟妹那里占了妹妹一個人情,嫂子有點(diǎn)過意不去……”
她這里客氣著,卻沒看到陳曼婷眼底那絲陰險的笑意。
姜氏離開后展紅菱打開那盒香粉聞了聞,覺得味道還不錯,只是自己天生不好這東西,便隨手放到一邊去了,之后和翠蘿、銀杏帶無憂和長樂出去玩,就把這東西忘在那里。
晚上秦昭回來的時候見到桌上有盒香粉,拿過來看了一眼,奇怪地問展紅菱:“夫人,你怎么想起買香粉了,從前你可是不喜歡東西的。”
展紅菱說道:“我哪有那閑情雅致,這是大嫂給的。”
“大嫂?”秦昭稍愣了下,隨后笑道:“大嫂肯定是看你弄得黃臉婆一樣,實在看不下去眼了才幫買的。”
顯然他對姜氏能向展紅菱表示親近感到很高興,展紅菱便也笑笑沒說話,秦昭隨意道:“既然是大嫂一片心意,以后你便擦著吧,有時間再遠(yuǎn)點(diǎn)首飾什么的,好好打扮一睛,我娘這樣的好容貌好身姿,稍一收拾就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雖然知道他是在哄自己,展紅菱聽著還是很開心,說了幾句話兩人便休息了。
第二天洗漱過后,翠蘿拿著那香粉問道:“夫人,您要不要擦點(diǎn)?”
展紅菱想了想昨天秦昭開心的樣子,說道:“那就擦點(diǎn)吧,讓大嫂看著也高興,不然還要以為我嫌棄她的東西。”
早飯的時候陳曼婷坐在展紅菱下首,嗅著身邊飄來的淡淡香,她嘴角露出一絲不晚察覺的笑容。
莫青雨這一次只給展紅菱拿了七天的藥,讓天七天之后再過去,診過脈后需要調(diào)整藥方。
轉(zhuǎn)眼展紅菱的藥就是吃完了,這天一大早上她和翠蘿就忙活著給無憂和長樂收拾東西,為再去瑞安寺做準(zhǔn)備。
東西都收拾完后銀杏出去叫車夫備車,翠蘿又幫展紅菱梳了一下被無憂扯亂的頭發(fā),邊梳邊說道:“夫人,今早忘了擦粉了,要不要再抹點(diǎn)?”
展紅菱道:“去寺廟里診病,還擦得哪門子粉,不用了。”
她們這里說著,可是地上的小無憂卻聽懂了,在旁邊伸手把粉盒子拿起,奶聲奶氣地叫道:“娘,粉粉、擦粉粉……”
展紅菱看著女兒不自覺地露出笑容,說道:“無憂乘,娘不擦了,放下吧。”
可是無憂不聽話,兩手捏住粉盒蓋子向開拔,盒蓋子有吸力,小丫頭就鉚足了勁用力,結(jié)果“噗”地一聲,拔是拔開了,可是手里原粉盒子卻也翻個了,一整盒子粉飛出來,灑得無憂臉上、頭上、身上都是。
翠蘿驚呼一聲,連忙跑過去把無憂從一片煙霧之中抱開。
再看小家伙,變得面捏的一樣,從頭到腳一片白。
展紅菱看著非但沒生氣反倒覺得好玩,捂嘴咯咯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過去幫無憂拍打,弄得三人身上都染了好從香粉。
翠蘿跑去洗了個手巾先給無憂把臉擦出來,說道:“夫人您也真是的,小姐都弄成這樣了,您也不心疼,還在笑。”
展紅菱仍舊忍不住抿著嘴,道:“看她弄得一團(tuán)面似的,覺得好玩。”
翠蘿說道:“這可怎么辦,都這會了,還要去給小姐洗澡。”
展紅菱道:“算了,擦一擦換身衣服就這樣吧,反正是花粉做的東西,小孩子沾點(diǎn)沒事的。”
這時銀杏也回來,說馬車已經(jīng)套好,就在府門外等著。
展紅菱和翠蘿匆匆無憂收拾了一下,然后兩人又換了衣服,抱著兩個郭出府,上車去往瑞安寺。
即使這樣,她們見到莫青雨的時候又已經(jīng)是過午了。
莫青雨給展紅菱診過脈后有些奇怪,道:“怎么搞的,不只沒見起色,好像比之前還得了一些呢,難道我的方子錯了。”
一邊說一邊坐在那里回想,自己的方子是不是有哪里不對。
這時淘氣的無憂從翠蘿身邊跑來,站在他膝前指著他的頭嘲笑道:“嘻嘻,光頭、光光的頭!”
展紅菱有些惱火,這孩子怎么越來越頑皮了,這性格哪里像女孩子,簡直比男孩子還淘氣。
她瞪著眼睛訓(xùn)斥道:“無憂,不可這樣說,很沒禮貌!”
她很少對兩個孩子兇,無憂雖然不怎么害怕,可是也被她訓(xùn)斥得要跑回翠蘿身邊去。
這時莫青雨卻叫道:“慢著,這孩子身上什么味道,好奇怪!”
展紅菱愣了下,隨即想到早上無憂打翻了香粉的事,說道:“哦,我們出門前無憂把我的香粉盒子打翻了,灑了滿身香粉沒來得及洗,估計是那種味道。”
“香粉?!”莫青雨的神情更加疑惑,道:“你在哪里買的香粉,怎么會這種味道?”
展紅菱道:“不是我買的,是我的嫂嫂送的,我向來不喜歡這些東西。”
莫青雨皺眉道:“嫂嫂?哪個嫂嫂?”
展紅菱見他一個勁刨根問底也感覺到不對,說道:“就是秦昭的嫂子姜氏,她前些日子送給我的,怎么,有什么不對么?”
暮青雨讓翠蘿把無憂給自己抱過來,又嗅了一下那氣味,說道:“好吧可是我沒聞錯的話,這粉應(yīng)該是寧國玉蝶花的花粉,這東西可以……至女子絕育!”
展紅菱聽了臉色驟變,呆呆地問道:“青雨你確定?”
莫青雨說道:“聞起來九成相似,但是畢竟落到孩子身上了,味道或許有些變化,如果能拿到那香粉看我就能確定了。”
展紅菱連忙朝翠蘿說道:“快去,讓隨行的待衛(wèi)飛馬回府,找銀杏要那香粉。”
翠蘿應(yīng)了一聲,把懷里的長樂放在地上,轉(zhuǎn)身向外就走,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展紅菱又加了一句,道:“讓他悄悄的回去,悄悄的拿來,不要讓府里任何人知道。”
翠蘿答應(yīng)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