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云燕的話,宴席上眾人靜了下來,知道冊封大典就要開始了。
可是沒想到駱止軒卻說道:“你叫人去向秀女們傳旨,朕決定暫時先不冊封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選秀女當初也是經過駱止軒同意的,而且一直以來他也沒反對過,怎么到了冊封之時他卻反悔了?
由于在場人多數都知道展紅菱和駱止軒的關系,便把目光投向他,這樣的事應該由母來問。
展紅菱也很奇怪,問道:“皇上,前些日子還好好的,你還親自擬定過妃子的封號,怎么現在突然說不封了?”
駱止軒轉眼看向江云燕,說道:“前些日子是前些日子,現在朕又改主意了,朕覺得,皇后懷上龍嗣就是最大的喜事,其他的事都可以緩一緩。”
“皇后懷孕了?!”
展紅菱目瞪口呆,轉頭看向身邊的江云燕,自己與她在一起這么長時間竟然都不知道。
江云燕被她看得臉紅,慢慢低下頭去。
席上眾人靜了一刻后響起一片恭喜聲,眾人也都在想,駱止軒肯定是照顧江云燕的感受,怕她懷孕時心情不好影響到胎兒,所以暫時推遲了冊封大典,于是便沒當回事。
駱馥軒一直坐在駱止軒身邊,把他們夫妻的幸福恩愛看個清楚,更看到展紅菱聽說江云燕懷孕時那種發自內心的驚喜,他的心再次被刺痛!
是的,他們才是一家人,他們才是,自己一直就是個被算計的傻子,除了一個用來安慰的虛假王位,自己一無所有!
他在宴席上實在呆不下去,找借口向駱止軒告假,起身出了設宴的宮殿,獨自一人在宮中散步。
佳節傍晚,宮人們如果不是在宴席上侍候,便是躲在自己的住處過節,宮里其他地方冷冷清清幾乎看不到人影,即便偶爾遇到什么人,也沒人敢詢問他要做什么。
駱馥軒走來走去走到尚寶臨附近,看到附近仍舊無人,他走到門邊張望,卻見房門落著鎖,想來里面沒人。
他又走到窗下,按個窗子推著試了試,結果推來推去果然發現一個沒有閂好的窗子。
他掀開窗子便鉆了進去,與展陌經商多年,他也頗多歷練,身手還算靈活。
進到里面各處看著,玉璽是貴重之物,存放位置必定也與其他不同。
看來看去看到最精美、嚴密的一個柜子,估計著應該是這里了,他便順手找了件鐵器,把柜上的鎖頭強行撬開。
打開兩層柜子之后拿出里面的盒子,打開一看正是玉璽,他滿意地微笑,看來正如許云暮所說,自己的身份還是帶給自己許多好處,不然不可能這樣順利地拿到玉璽。
他把玉璽從盒子里拿出來,把一張字條留在盒子里,然后又把東西都放回到柜子里,把被破壞的鎖頭也湊合掛上,然后從窗子出來,一手提著玉璽,用寬大的袖子擋著,又向自己馬車存放的地方走去。
路上偶爾又遇到幾個宮人,可是夜色漸濃,王袍又十分繁,根本沒人發現他拿著東西。
他的車夫倒是盡職,一直在馬車處守著,見他過來奇怪地說道:“王爺,您怎么自己到這來了?”
駱馥軒隨口說道:“哦,有件東西落在車里了,本王不放心別人找,自己來看看?!?
車夫便也信了,站在車邊等著。
駱馥軒把玉璽在車內藏好后出來,吩咐車夫,道:“還是沒有找到,本王遺失的東西十分貴重,你不要讓別人接近車子,待回府之后再好好翻找?!?
車夫低頭應道:“是,小人記住了?!?
答應的時候還在想,自己也千萬離車子遠點,萬一王爺這東西找不到,豈不要賴自己偷去了。
就這樣駱馥軒又大搖大擺地回到宴席上。
坐到駱止軒身邊后駱止軒還在問:“二弟,你去哪兒了?怎么出去這么久?”
駱馥軒說道:“皇弟從前在臨州做生意的時候弄到一個好玩的東西,想拿給皇兄看看,不想掉在車里了,剛剛回去給皇兄找了?!?
駱止軒信以為真,道:“什么東西?讓侍從去找不就行了,還勞二弟親自去。”
駱馥軒說道:“我車里東西雜,下人粗心,肯定找不到的。”
說著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琉璃瓶,瓶內有一個大于瓶口的瑪瑙雕刻,白瓶線瑪瑙,看起來非常精致。
駱馥軒說道:“皇兄你看,我一直就不明白,這瑪瑙是怎么放進去的?!?
駱止軒接過來看也嘖嘖稱奇,道:“真是巧奪天工,什么人能做出如此精巧的東西來……”
駱馥軒說道:“皇兄喜歡就送給皇兄了?!?
駱止軒客氣了幾句后收下,問道:“二弟,從前在外面玩慣了,突然關在京城里會不會覺得憋悶?”
駱馥軒心中不爽,暗想難道駱止軒要把自己趕出去京去?不過真那樣的話倒合了自己的心思,想著說道:“唔,是有點,當了王爺之后什么事都不能做,倒不如從前來得快活了?!?
駱止軒曬笑,道:“我想也是,被困起來的生活總是不舒服的,不過……二弟也要學著適應,畢竟以后身份不一樣了?!?
駱馥軒見他沒有說讓自己出去玩之類的,只好說道:“我就是個閑散之人,沒必要像皇兄這樣小心,唔……皇兄,我正想向你請命呢,我想離開京城出去游玩些日子?!?
駱止軒皺眉說道:“可是二弟,京城之外不乏別有用心之人,以你現在的身份,離京恐怕十分不安全?!?
駱馥軒說道:“沒關系的,我會多帶些侍衛,盡量安全一點的地方去游玩?!?
“那么你想去哪里呢?”
駱馥軒眼光閃光了一下,說道:“臨州那一片我已經玩遍了,母親、哦,安王妃又說南方也沒什么好玩的,我想不如去西晟走走,那里從前是寧國的土地,民風肯定與東晟這邊不同?!?
駱止軒聽到有些動搖,說道:“唔,似乎倒也不錯,那里朕也沒去過,很想去看看呢!”
駱馥軒心想,那里是你父親的地盤,你當然想去看了。
秦昭聽到兩人的對話,笑著說道:“是啊,西晟的民風與東晟截然不同,被晟國收服以后朝廷也一直沒派人去安撫過,碩王過去走走也好,便當替朝廷體察民情了?!?
駱止軒聽到他的話欣然點頭,道:“那好吧,二弟就去吧,到那里慰問一下百姓,弘揚朝廷的恩澤。”
駱馥軒低頭微笑,心想真是太容易了,這父子倆對自己真是一點戒心都沒有……
或許玉璽丟得太讓人意想不到了,所以直到宮宴結束也沒人發現,駱馥軒和秦昭、展紅菱、江俁淳夫婦等人一起離開宴席。
進到車里,他第一件事就是翻看自己藏起來的玉璽,見還好好地放在那里,又伸頭問車夫:“我的馬車可有人接近?”
車夫連忙回答道:“回王爺,沒有任何人接近,小人看得好好的,連只貓都沒過來過,小人也沒碰過車子一下?!?
“唔,那就好,走吧,回王府。”
車夫這才拉起馬匹向宮外走去。
再說駱止軒,宮宴之后和江云燕向寢宮走。
江云燕初次懷孕,駱止軒又停止冊妃,她心情大好,摟著駱止軒的胳膊,夫妻倆恩恩愛愛。
可是快走到寢宮的時候,突然有太監飛奔追來,在后在驚慌地叫道:“皇上,皇上不好了!玉璽被盜了!”
駱止軒和江云燕都是一驚,駱止軒懷疑自己聽錯了,問道:“你說什么?”
那太監跑到近前,跪在地上說道:“皇上,不好了,玉璽被盜了!玉璽被人偷走了!”
駱止軒目瞪口呆,道:“這怎么可能?玉璽不是尚寶監在保管么,怎么會被盜了?!”
這時尚寶監的掌印太監抱著玉璽盒子也跑來,跪在駱止軒面前說道:“皇上,玉璽真的不見了,只剩下一個空盒子,還有里面的紙條!”
“紙條?什么紙條?!”
太監跪爬過來,把盒子送到他面前,說道:“皇上您看,就是這個紙條!”
駱止軒抬手把里面的紙條拿出,借著宮人掌過來的燈光一看,只見上面簡單地寫著幾個字“駱止軒,今日取你玉璽,他日取你江山!”,下面落款是“許云暮”三個字。
“許云暮?!這廝竟然混進皇宮了!”
駱止軒極為驚詫,皇宮守衛禁嚴,許云暮又是正在緝捕的罪犯,他怎么可能混進宮來呢?
他身旁的江云燕也慌了,說道:“皇上,許云暮竟然都混進宮來了,他會不會……”
駱止軒定力極好,驚訝了一會就鎮定下來,說道:“無妨,做這等鼠竊狗偷之事,他許云暮也是沒什么大本事,不然真接來取朕的性命好了,犯得著偷玉璽么!”
說完叫人先把江云燕送回宮里,然后自己帶著人來到尚寶監察看,看了一圈之后問道:“今晚你們可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來?”
尚寶監的管事太監戰戰兢兢地說道:“沒、沒有,今天過節,所以膳的時候就有一陣子沒有值守,只鎖了門窗?!?
“鎖了門窗?鎖了門窗賊人又是怎么進來的?”
太監回答更加害怕,道:“是、是有一扇窗子沒鎖嚴,估計是從那里進來的。”
駱止軒看著桌上那兩個被撬壞的鎖頭,說道:“看管如此松懈,也難怪會丟,去找,立刻全宮翻找,想必那許云暮還沒來得及出宮,一定要把他堵在宮內!”
太監應了一聲連忙跑出去找人。
駱止軒又在尚寶監內轉了一圈,然后回到自己寢宮去等消息。
再說駱馥軒,走到宮門的時候正好趕上駱止軒的命令下來,他和秦昭、展紅菱、江俁淳夫婦的馬車被攔了下來。
江俁淳走在最前面,見侍衛攔車,問道:“怎么回事,我們要出宮,為什么不讓我們走?”
侍衛說道:“皇上丟了重要的東西,說是逆臣許云暮進宮來偷走了,所以命屬下等嚴查,還望國丈和安王、碩親王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