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馥軒思忖了半天,說道:“朕還是去見見他們吧,即便他們恨朕,朕也不能不認他們,朕要向他們說明,朕為什么要這么做的!”
許云暮面露笑意,說道:“唔,那皇上就去吧,臣這就去找可靠的將領(lǐng)保護皇上。”
說完轉(zhuǎn)身出到外面,叫來兩個他這陣子培養(yǎng)起來的心腹吩咐道:“一會兒你們跟著皇上,無論他與什么人說話,只有對方的人接近皇上,你們便把他捉來!”
這兩人已經(jīng)聽說張了焦和展陌在軍前叫陣的事情,擔心地問道:“今天來的人發(fā)像是皇上的親眷吧,若是皇上不同意我們抓人怎么辦?”
許云暮說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們還管皇上同意不同意做什么,穩(wěn)定住軍心,想辦法繼續(xù)向東晟進攻才是最重要的,不然我們這些人就都得死在這兒!”
這兩人知道許云暮向來比駱馥軒強勢,見他這樣說便點頭應(yīng)道:“好,那我們就聽丞相的,到時候想辦法抓人。”
許云暮這才滿意,進到帳內(nèi)說道:“皇上,人已經(jīng)給您安排完了,絕對穩(wěn)妥,皇上要說什么盡可以讓他們在身旁,千萬不要單獨和對方談,不然我們不想傷他們,卻不敢保證他們不想傷皇上。”
駱馥軒點頭說道:“嗯,朕知道了。”
說完出到帳外,在那兩名將領(lǐng)以及眾兵丁的保護下向營前走去。
他出來的時候張子焦和展陌已經(jīng)等了很久,看著他打著明黃旗幟的車輦從反軍的營中徐徐走出,張子焦咬牙恨道:“這個孽障!還真擺起皇帝的譜來了,也不想想就他這個樣子,真能當?shù)昧嘶实勖矗 ?
展陌說道:“事已至此,張兄還是盡量心平氣和一些,不然你若一直言語過激,不只不能勁他,搞不好還要適得其反了。”
張子焦盡量壓下火氣,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會好好和他說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說話間駱馥軒已經(jīng)來到軍營外面,站在那里向兩的方向看著。
展陌催了催馬,道:“張兄,碩王出來了,走,我們過去吧。”
張子焦記得秦昭的話,連忙把展陌拉住,說道:“你別在前面,到我后面去,別想那小兔崽子鬼迷心竅,對你起什么歹意。”
展陌雖然十分不愿意這樣提防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可是此時的情況不同,他也不得不加小心,不然若真自己出來,豈不要讓姐姐和姐夫為難,于是他便走在張子焦后面一些,兩人一前一后,吳凱帶著一隊士兵又跟在兩人后面一起向前走去。
那邊的駱馥軒見他們走過來,他也驅(qū)馬向前,在那兩名別有用心的將領(lǐng)的陪伴下向張子焦和展陌走來。
走來走去,雙方距離不過十幾步,張子焦看這個自己尚不是十分熟悉的外甥又氣又恨,滿臉都是恨鐵不成鋼,道:“碩王啊碩王,你還敢出來見我?你知道舅舅我現(xiàn)在有多痛心啊!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呢?!”
駱馥軒被他說得表情十分不自然,側(cè)了側(cè)頭,說道:“舅舅,馥軒知道您為我擔心,可是馥軒卻不能不這樣做!舅舅,您的外甥是駱家的子孫,自從出生那天起,身上就背負著皇家的使命,現(xiàn)在駱氏江山落入別人之手,我不能不把它奪回來啊!”
“別人之后?你說的那個別人也是你的大哥,管他的母做過什么,他卻還是你父的兒子,他是有資格繼續(xù)駱家江山的!”
駱馥軒氣急道:“舅舅,您到現(xiàn)在還被蒙在鼓里啊!你知不知道我那所謂的‘大哥’、所謂的皇室正統(tǒng),順應(yīng)天命的真龍開子的駱止軒,他、他根本就是不我們駱家的人,他是秦昭的兒子啊!”
張子焦一下就被他說愣了,呆呆地問道:“碩王,你在說什么胡話,你的大哥就是你大哥,他怎么能變成安王的兒子?!”
駱馥軒苦笑著搖頭,道:“舅舅,您真是厚道的讓人可憐,連外甥我都已經(jīng)把事情弄清楚了,你卻還在質(zhì)疑,你也不想想,如果駱止軒真的陳曼芯的兒子,他會處置他的親生母親么、他會與秦昭這樣的奸王和解么?難道您沒聽說過,當日的皇宮之內(nèi),駱止軒都已經(jīng)把秦昭綁起來要殺頭了,結(jié)果展紅菱來了之后對他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他就把人給放了,然后卻反手把他的‘親生母親’陳曼芯給處置了,你沒過有這樣的‘親生兒子’么?!”
張子焦聽得發(fā)呆,他這些年不做官,有些事情還真沒聽說過。
他一邊懷疑著一邊轉(zhuǎn)回頭看向展陌,本想從展陌的嘴里聽否定的答案,可是見到的卻是展陌的一臉慚愧!
“這、這是真的?”他試探著問展陌道。
展陌向他看了一眼,低氣不足,道:“是、是真的,當今皇上確實是我姐姐和姐夫被人偷走多年的兒子,但是這卻絕不是他們故意的,當初當今皇才剛剛出生,我姐姐連看都沒看到一眼,他就被人抱走出宮,到靖王里去頂替陳曼芯生下的孩子,至于他今天能登上皇位,完全是那一次意外造成的,所以無論是皇上還是準,都沒有責怪我姐姐和姐夫的理由,應(yīng)該好好待她才是!”
張子焦聽得一頭霧水,怎么想都學得這事不太可能,愣在那里適應(yīng)著腦子里回繞著這個令他震驚到極點的消息。
見他呆成這樣,駱馥軒說道:“舅舅,這下您相信了吧,其實當年的陳曼芯根本沒生過什么兒子,我父皇的兒子直就只有我一個,所以我才應(yīng)該是現(xiàn)在坐在皇位上的那個人,可是被她們這一換,我的命運卻完全被改了,作為我的親舅舅,您覺得我是不是應(yīng)該要回我自己的東西?”
張子焦用了半天才勉強消化這個消息,咽了口唾沫說道:“可是、可是既然已經(jīng)錯了,那也就讓他錯著好了,你的皇上的身份已經(jīng)不可能換回來了,就算你這樣大舉興兵,最后把江山打下來,可那又要付出多少努力,犧牲多少人的性命,你真的愿意見到那樣的情景么?”
駱馥軒再次低了低頭,說:“朕知道這樣做會連累放多無辜的人,可是朕卻不能不這么做,因為朕的身上流著駱家人的血,而那駱止軒卻什么都不是,朕有義務(wù)替祖先討回公道……”
張子焦又是一陣巴沉默,說道:“如果真是向你所說的這樣,或許你報仇是無可厚非的事,可是難道在你眼里,是不是駱家血脈真就這么重要么?你是駱家血脈,但卻不能為駱家的子民創(chuàng)造出什么利益,而駱止軒雖然不是駱家子孫,他卻正在兢兢業(yè)業(yè)地管理著駱家的江山,施善舉、行仁政,把駱氏的仁德與慈傳揚到全天下,他這個不是駱家后人的駱家子孫做得比你更好,你有什么理由可以去推翻他?”
“我……”駱馥軒被他說到無語了,坐在那里想了半天說道:“雖然他做得不錯,可是他從小被當作太子培養(yǎng),太傅太師左一個右一個,如果我也曾經(jīng)像他那樣,舅舅就知道我做得沒他好么?”
“你……”張子焦又被他問得無語了,暗想也是,如果真是駱馥軒做太子,那自己一家的命運也遠非如此了,可是……可是事實上卻沒有可是,有的只是擺在眼前的現(xiàn)實,現(xiàn)實是駱止軒這個皇帝做昨很不錯,不錯到連自己也擁護,所以,外甥還是安安心心作他的親王比較好。
想著他更加心痛,忍不住想走近駱馥軒,一邊催馬小步向前走一邊說道:“罷了,馥軒,你是沒有這個當皇上的命,不只沒有當皇上的命,就連你的命也是被安王和安王妃所救的,能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慶幸,你便好好的、踏踏實實的做你的親王不好么……”
駱馥軒看著舅舅也心痛,也向他一點點走過去,說道:“舅舅,您能不能別再逼我,您覺得到了這個地步,我還能做得回碩王么……”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近,由于動作都太過自然,自然到和正常時候親人在一起說話一樣平常,讓人想不到太多,所以便到兩馬相對。
這時站在后面的展陌終于感覺不對,向張子焦叫道:“張兄,別再向前了,你離他們太近了……”
可是他叫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跟在駱馥軒身后的那兩個人已經(jīng)突然間跳起,豹子一樣撲向張子焦。
張子焦和駱馥軒同時被嚇傻了,兩個人都沒想到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會有人襲擊。
張子焦驚叫一聲就要向后退,可是他是騎在馬上的,他從前不太騎馬,馬術(shù)不熟,現(xiàn)在又事先突然,他完全沒可能把馬調(diào)過去。
就在他驚慌的時候,沖來的兩人已經(jīng)把他的腳脖子抓住,順手把馬蹬抖掉,抬手就把他扯落馬下!
“啊,駱馥軒,你要做什么,我是你舅舅……”
張子焦的叫聲還沒完全出口,嘴就已經(jīng)被人堵住,讓他叫不出聲來。
不只他驚,駱馥軒也嚇壞了,連連叫道:“你們做什么,你們在做什么?!不準傷他,他是朕的舅舅……”
這時的吳凱也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對方竟然已經(jīng)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竟然連自己的親舅舅都抓,他實在太不是人了!
他的念頭只是在腦海中一閃,比念頭還快的反應(yīng)是沖出去救人,雖然安王主要讓自己保護展陌,可是張子焦也是自己這一方的人,出了事情自己不能不求。
但是由于他距離張子焦和駱馥軒比較遠,就算用最快速度趕來,來得也還是晚,他過來的時候那兩個偏將已經(jīng)把張子焦控制住,一個人拿匕首頂著他的脖子,另一個人用匕首頂著他的胸口,向展陌和吳凱叫道:“別過來,不準過來,不然我們就殺了他!”
吳凱見了停在那里不敢動,展陌也叫道:“不、不要,你們不要傷害他,他是、他是你們皇上的親舅舅,如果你們敢傷他,你的皇上也不會放過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