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紅菱嘆氣道:“你也別怪他,他只是一時受許云暮的蒙騙,被他利用而已!”
無憂仍然生氣,道:“都這個時候了,娘還在替他說話,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竟然能做出這樣忘恩負義的事!”
展紅菱道:“你這丫頭,這樣得理不饒人,看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無憂摟著她的胳膊說道:“嫁不出去就不嫁,反正皇帝哥哥也不能在爹娘身邊守著,我就替他給爹娘盡孝,一輩子呆在爹娘身邊!”
展紅菱道:“盡說傻話,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哪有一輩子不成親的,女孩子家,成了親就要住到夫家去,不然夫家人也不會答應!”
無憂一歪頭,說道:“那就找個沒家的,和我一起伺候爹娘,他若是敢不對爹娘好,我就狠狠揍他,讓他躲墻角里哭去!”
這么緊張的時候,展紅菱也忍不住被女兒逗笑了,說道:“你這丫頭,這是想欺負死人家么,我看誰娶了你可真是倒霉了……”
說著轉(zhuǎn)頭對秦昭說道:“你看,自從你回來之后,無憂被你教得越來越野了,一點都不像姑娘家!”
秦昭看著女兒嘴角也掛著微笑,說道:“野點好,女孩子家,如果太柔弱了,將來嫁人豈不要受欺負,讓她欺負別人,總比她受欺負好?!?
展紅菱無奈搖頭,真是什么樣的爹教出什么樣的閨女。
見天色已經(jīng)晚,她帶無憂下車,給她又安排了住處之后回到秦昭車上休息。
第二天一早,車隊又繼續(xù)向前趕路,在馬上就要趕到津城的時候,吳凱和楊志帶著人馬也趕上來了。
他來到秦昭和展紅菱的車外沮喪地稟報:“王爺,衛(wèi)城已經(jīng)交出去了,我過來的時候那邊正在交接,官員們?nèi)勘皇昭?,換上他們自己的人,估計反軍的隊伍很快就要追上來了。”
秦昭聽到后自責不已,說道:“都怪我,如果當日我把碩王攔在城里,就沒有這件事了。”
展紅菱安慰他,道:“這怎么能怪你,畢竟誰都想不到他會做出這樣的事,要是真怪的話,或許也只能怪我,從小沒有教好他,讓他產(chǎn)生這種偏激的想法。”
無憂守在兩人身邊憤憤地說道:“這怎么能怪爹娘,哼!都是那個白眼狼沒良心,等我見到他倒要問問,他的良心讓狗給吃了,早知道這樣,當年就讓他和那個宮女餓死在大街上好了!”
展紅菱嗔道:“無憂,說話怎可如此惡毒,平安固然有錯,可也罪不致死吧,當年他可還是一個剛會說話的幼兒,就算知道他將來會做這種事,也不能任其餓死,多加教導便是?!?
無憂不滿嘟囔:“娘真是吃虧不長記性,我可和你不一樣,我是不會饒了他的,看我以后見到他怎么收拾他……”
說完氣鼓鼓地下了展紅菱和秦昭的車,不知做什么去了。
展紅菱了解自己的女兒,無憂說不會放過駱馥軒,那么就很有可能做出讓人意想不到的舉動,所以跟著出來,打算再勸勸她,可是出來找了一圈沒看到,找人問了一下,說無憂騎著馬往隊伍前頭跑去了。
展紅菱只能無奈地嘆氣,想回到車里去繼續(xù)照顧秦昭,可是轉(zhuǎn)頭卻見莫青雨駐馬在一處高坡上,舉頭向衛(wèi)城方向眺望,她便也抓了一匹馬騎上去,來到高城上停在莫青雨身邊,問道:“青雨,你在看什么?”
莫青雨傷感地嘆氣,道:“嘆,十幾年沒回來,本以為這片地土地在安王的治理之下終于能夠休養(yǎng)生息,可是沒想到卻再次陷入戰(zhàn)亂之中,西晟的百姓又要受苦了!”
展紅菱愧疚地低頭,道:“都是我們不好,算來算去,竟然是我家的家事給引起,不過你放心,我和秦昭一定會盡最大努力,讓無辜之人少受傷害的!”
莫青雨再次嘆氣,道:“唉,你和安王固然這樣想,可是別人卻不像你們一樣想法的,世間總有許多人喜歡作惡,他們是永遠不會在意別人怎樣的,只把世人當成滿足他們欲望的工具……都說佛法度,可是卻從未見佛祖真正度過哪個?”
展紅菱驚訝地抬頭,說道:“青雨可是想還俗了?”
莫青雨說道:“只要心境是一樣的,無論是俗家還是佛門,有什么區(qū)別呢,我是時候應該出瑞安寺走走,向世人弘揚善念,多解救幾個沉淪之人了?!?
他說得展紅菱感傷,道:“青雨,這些年苦了你了,寺里清修生活一定很孤單吧?我和秦昭把你帶到晟國,卻把你置于瑞安寺不理,除非有事會找到你,感覺真的很愧對你!”
莫青雨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她,說道:“在我眼里,世間萬物莫過一個緣字我與你和安王有緣,才有十幾年的情宜,我與我佛祖有緣,才有數(shù)年的相守,我們之間的緣份便是這種緣份,沒有什么愧對與不愧對?!?
說著打馬走向坡下,道:“走吧,回到隊伍中去吧,安王的車還在等你。”
展紅菱和他一起打馬走向坡下,邊走邊看著他的背影在想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歸宿,那么他的歸宿又在哪里……
為了避免被駱馥軒和許云暮的人馬追上來惹麻煩,展紅菱和秦昭這以隊伍加快行進速度,沒多久便進到津城城中。
進城門的時候展紅菱總算看到跑在前頭的無憂,從車窗里向她說道:“你這孩子,怎么自己走了,這兵荒馬亂的,萬一走散了怎么辦,你知道我和你爹有我擔心!”
無憂應付道:“有什么好擔心的,我只不過想騎馬跑一跑?!?
說著轉(zhuǎn)移展紅菱的注意力,問道:“娘,我們要住在哪兒啊?這么多人,不會住大街吧?”
展紅菱道:“凈擔心那些多余的,這么大的城池,怎么可能讓你住大街,我們當然是住在津城衙門里,或許會擠一些,大不了你跟我們住就是了?!?
無憂嬉笑道:“哦,那就好,娘,我看這城里還挺熱鬧的,我去逛逛,一會去衙門里找你們!”
說完打著馬又向前跑去。
展紅菱急得在后面大叫:“無憂,你要做什么,小心點,別踩到人!”
“好的,知道了……”
無憂一邊應著一邊跑遠。
展紅菱在后面嘆氣,心想這孩子怎么越來越不懂事了,這么混亂的時候,她卻偏偏要亂跑,想著吩咐車邊的兵士,道:“快去跟著郡主,不要讓她惹禍?!?
士兵應道:“是,王妃!”
然后打馬向無憂離開的方向追去,展紅菱這才放心,陪著秦昭進到衙門之中。
再說無憂,離開隊伍走了不一會兒,身后卻有一個士兵跟上來,追到她身邊說道:“郡主,王妃讓小人來侍候郡主!”
無憂狠狠斜了他一眼,道:“侍候什么侍候,別以為我不知道,娘是派你來看著我的,生怕我惹事!”
士兵低了低頭,心想這郡主還挺聰明的。
無憂看看兩邊,提馬拐進一條小巷,翻身下馬看著后面跟來的士兵。
士兵見她下馬,便也下馬走到她身邊,問道:“郡主,你到這來作什么吧,這里一點好玩的都沒有?!?
無憂笑嘻嘻看著他,說道:“有啊,當然有!”
士兵傻乎乎問:“什么?”
無憂點手叫他走近,道:“你覺得你就挺好玩的!”
士兵一愣,道:“小人就是個大頭兵,有什么好玩的!”
無憂抓住他的衣領(lǐng)把他按到墻上,一邊扯他的腰帶一邊說道:“快點,把衣服脫了!”
士兵嚇得大叫:“啊,不行!郡主不行啊!小人不敢……”
無憂不知道他想到哪里去了,一邊粗暴地剝他的外衣一邊說道:“不敢什么不敢,脫個衣服也不敢,你還敢作什么,就這樣子還敢當兵!”
士兵差點沒被嚇哭了,用力與她撕扯,道:“郡主?。⌒∪耸莻€窮當兵的,配不上郡主,這事若是被王爺和王妃知道了,非把小人剮了不可!”
無憂愣了一下,這才想到是怎么回事,氣得對他一陣拳打腳踢,道:“你個混蛋!想什么呢!本郡主就想穿穿人的衣服,你竟然敢往歪處想,別說爹娘剮了你,本郡主也想剮了你!”
士兵這才知道自己想錯了,羞得無地自容,低著頭不說話,任無憂把他的兵士外衣剝下來。
“在這里等著,不準動!”無憂惱火地命令道。
那士兵穿著中衣站在那里不動,無憂抱著他的衣服走到小巷的拐角,把自己的外衣脫下,把他的衣服穿在身上,然后又抱著自己的外衣走回來。
想到這士兵剛才的齷齪想法她就有氣,沖著他邪惡地冷笑:“你把我的衣服穿上!”
士兵目瞪口呆,無憂見到展紅菱后換上她的翠綠色紗裙,現(xiàn)在要讓這士兵穿著紗裙在大街上走,這士兵覺得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可是沒辦法,剛剛把無憂惹惱了,他不敢再不聽從她的命令,只好把無憂的裙子穿在身上,羞得臉像塊紅布一樣站在那里。
無憂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又把自己的絲絳拿出來,說道:“把手背到后面去,本郡主要把你綁起來!”
士兵嚇得要死,擔心自己被無憂活剝了皮,可卻還是乖乖把手背過去。
無憂和秦昭學過怎么綁人,三下五除二,就把士兵捆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然后拍拍手說道:“在這呆著吧,什么時候有人找到你什么時候才準走,不然本郡主要了你的命!”
士兵不知道無憂在搞什么鬼,一個勁地求餓,可無憂卻理也不理,翻身上馬便出來了小巷。
只是她出巷子后卻沒到衙門與展紅菱會合,而是一路向城外跑去。
她出城的時候正好最后一拔士兵進城,城門守官攔下她問道:“你做什么去,馬上要關(guān)城門了!”
無憂把嗓子憋粗,叫道:“安王命我出城打探消息!”
城門官也就信了,任她這一人一騎風一樣掠出城去,然后吆喝著把城門關(guān)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