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妃的話說完駱鳳澤一臉錯愕,道:“你在說什么?這香粉會讓人不孕?這怎么可能!”
悅妃說道:“回皇上,這是千真萬確的,我們這么多年不孕,御醫都在各種調理,可是卻從沒有人懷疑過我們用的香粉,直到前不久臣妾偶然聽說這香粉是用花粉做成的,而花粉也可能是一種藥,所以臣妾才找御醫看,御醫嘗過之后說這東西果然可以致人不孕,皇上,我們這些人這么多年沒能懷上龍裔,宮內宮外的被人指責,臣妾等在人前也一直擔不起頭來,可是今天臣妾們總算找到病根了,不是臣妾們沒有懷龍胎的本事,而是、而是有人不想讓我們懷上!”
駱鳳澤坐在那里一陣陣發呆,他幾乎不用想也知道,做出這事的除了陳曼芯恐怕沒有別人。
對于妃嬪不懷孕這件事,受指責的不只是后宮的女人們,駱鳳澤也知道很多人懷疑是自己的問題,若不是自己曾經有過兩個兒子,恐怕這無能皇帝的帽子就要扣定了,卻不想所有的一切竟然都是人為的。
他坐在這里發著呆,悅妃又在說道:“皇上,我們用的這種香粉其實最早并不是從內侍省領取的,而是皇后娘娘贈送的,用了兩三年之后才變成內侍省供應,臣妾們今天求見皇上來便是想討個說法,請問皇上這事要如何解決?”
駱鳳澤胸口被一口悶氣憋住,暗想著這就是父皇當年給自己娶的皇后,欺瞞哄騙、栽贓陷害、施藥下毒,真是無所不用,跟這樣的女人生活在一起,自己這一生可真是悲哀!
“安平,去請皇后。”
他坐在那里面無表情地說道,看著和平常叫皇后過來聊聊天沒兩樣,可是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看得見他蘊在心底的怒火。
安平大氣都不敢出,應了一聲放輕腳步小跑出去,一路來到陳曼芯的景寧宮。
此時的陳曼芯正在悠閑地觀賞新打造出來首飾,安平走上前來說道:“皇后娘娘,皇上有請,讓您到頤慶殿去一趟。”
陳曼芯也沒當回事,一邊把首飾摘下放好一邊說道:“唔,知道了,皇上找我有什么事?”
安平低了低頭,說道:“呃……奴才也不知道,皇上沒說。”
陳曼芯稍微有些疑心,道:“是真的沒說還是你不告訴我?”
安平連忙重復道:“沒說,皇上真的沒說,還是請娘娘自己去問吧。”
陳曼芯慢慢起身,說道:“好吧,本宮這就過去,你先回去吧。”
安平就又小跑著回去了。
陳曼芯一邊不緊不慢地收拾著衣服一邊說道:“云珠,往天這個時候皇上好像都在御書房吧,今天怎么突然到頤慶殿去了,你說是有什么陰謀還是只是找我聊聊天?”
云珠雖然一大上午沒出宮,可是卻也聽說好多妃嬪都去了頤慶殿,遲疑著說道:“誰知道呢,我聽說其他宮的娘娘先去了頤慶殿,然后皇上才去的,恐怕……真會有什么不好的事。”
陳曼芯做過的壞事太多,想到可能有人向自己發難,頓時心虛起來,不知會被揪出哪一樁,想了想說道:“云珠,你一定要留意著情況,發現事情不好立刻出宮向父親求救,知道么?”
云珠點了點頭,說道:“奴婢知道,只是有些事情恐怕老爺也很難幫上娘娘,所以娘娘還是自己小心。”
陳曼芯道:“嗯,我知道,走吧,我們去看看。”
兩人出了景寧宮向頤慶殿走來。
她們來的時候剛好展紅菱也溜達出來看熱鬧,展紅菱帶著翠蘿正好與她照了個面兒。
陳曼芯見到她出現,心里立刻騰起一團怒火,隱約覺得這樣的事與展紅菱有關,她看向展紅菱的目光不由自主就變得凌厲起來。
展紅菱卻柔和地一笑,向她施禮道:“皇后娘娘,如此匆忙是要到里去啊,這后宮可是娘娘的天下,皇后娘娘何必如此慌張!”
陳曼芯看著她直錯牙齒,陰森森地說道:“展紅菱,你少給我得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展紅菱笑道:“喲,原來皇后娘娘知道臣妾對您的一片‘敬畏’之心啊,如此臣妾也就安心了,不必擔心娘娘挑臣妾的理!”
陳曼芯趕著去頤慶殿,沒時間和她磨牙,說道:“哼!本宮還有事要做,你給我走遠點,不過你最好記得,本宮可不是好惹的!如果有誰敢在背地里搞小動作,本宮決饒不了她!”
展紅菱再次“謙恭”道:“是,皇后娘娘,臣妾記住了,不只記住了,有時間的話還會幫娘娘在后宮中宣揚,讓所有人都知道,皇后娘娘是‘不好惹的’!”
陳曼芯氣得眼睛發藍,卻也只能在她的譏嘲聲中離開。
進到頤慶殿里,一看駱鳳澤和悅妃、瑞妃等人的臉色,陳曼芯就知道不好,不過還是裝得沒事人一樣走過來向駱鳳澤行禮,道:“見過皇上,不知皇上詔臣妾過來有何事要吩咐?”
駱鳳澤陰沉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自從做了皇后之后,陳曼芯倒是一天比一天冷艷,容貌儀態上無可挑剔,只是誰也不知道她內里的心腸卻是黑的。
駱鳳澤看著她沒說話,向后面的眾嬪妃揮了揮手,這些人會意,一個個再次把香粉盒子蓋打開,過來讓陳曼芯看一眼便走,又走馬燈似地轉了一圈。
陳曼芯看到第一個粉盒的時候就明白了,之后看到一個心里便是一驚,不禁在想:“怎么會,這些女人怎么會都知道?這藥方是很秘密的,很少能人認出……”
不過這個念頭剛一起,她就想到了,現在展紅菱住在宮里,當初自己給陳曼婷的香粉就是被她發現奧秘,現在這些人又直接把香粉擺出來,所以拆穿自己的陳了展紅菱不會是其他人。
陳曼芯越想越恨,真想現在就出去把展紅菱千刀萬剮。
駱鳳澤坐在那里冷眼斜著她說道:“皇后,這些香粉你認識吧,我剛剛聽人說了,這是玉蝶花的花粉,是一種很強效的避孕藥物。”
陳曼芯連忙裝傻,道:“皇上,您在說什么,什么避孕藥物?臣妾根本不知道,不知皇上從哪里聽來的無稽之談!”
駱鳳澤冷哼道:“皇后,你就不要和朕裝了,這么多年,你沒少和朕演戲了,朕又有幾次看不出來的,你這樣一直把朕當傻子,朕不累,你自己演得還不累么?”
陳曼芯委屈地跪在地上,叫道:“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您在說什么,什么玉蝶花、什么避孕藥,臣妾聽都沒聽過,這香粉若有問題,皇上也該去查內侍省啊,這關臣妾什么事!”
“皇后,你別當朕不知道,這玉碟花的香粉最早出現時就是在皇后手里的,皇后把它逐一送給其他妃嬪,在你停止供給之后內侍省里才出現這種東西,朕倒要問你,難不成這些都是假的?!”
陳曼芯立刻冤枉地大呼:“皇上,您聽到的真都是假的,這是沒有事,沒有的事啊!皇上您不要聽信謠言好不好!”
她一邊向駱鳳澤叫屈,一邊用眼神示意云珠,趕快出去想辦法。
云珠得到她的暗示,悄悄退到人群后面,趁人不注意溜了出去,出宮找陳稟常想辦法去了。
駱鳳澤坐在椅子上一直沒有起來,他對這個女人已經失望透了,越是在一起生活得久了越能發現她的冷漠與勢利。想著陳曼芯的所作所為,他甚至又在猜測其他,陳曼芯瞞著自己的事情太多,真不知道會有會有什么讓自己實在難以接受的。
他一邊想著一邊向后面的眾嬪妃看了看,說道:“皇后一直在喊宮冤,那你們就來說說吧,從前的事都是怎么回事,也好讓她心服口服。”
悅妃雖然是這次事情的發起者,可是面對陳曼芯她卻沒第一個站出來,首先出來指責陳曼芯的反倒是一個平常不怎么出頭的小婕妤,此人說道:“娘娘,臣妾進宮的時間不久,不過卻也知道這香粉卻是娘娘給坐姐妹們發的,那時娘娘還說內庫供應的香粉里摻了鉛,越擦臉上皺紋越多,讓我們用這純花粉的,妾臣那時覺得娘娘人真好,便拿回去用了,只是沒想到,原來這東西的真正用處是這樣,難怪臣妾伺候皇上了幾次了沒動靜,卻原來是娘娘的意思……”
她說完了之后又是一個平常看著比較老實的妃嬪站出來,也在控訴陳曼芯的罪狀,而且說來說去又扯出別的,不只拘泥于絕育香粉這一件事上。
這些人出來的順序都是事先編排好的,好讓陳曼芯覺得這是一次團體等去,不至于讓她分出是誰牽的頭。
說來說去,陳曼芯有些吃不住勁了,畢竟這些人的控訴不是空穴來風,每一樁每一件都有真真切切,想要反駁一個兩個可以,可是要反駁所有的人,她陳曼芯畢竟只長了一張嘴,一個腦子,實在有點不夠用。
聽著眾人講了出一件件自己不知道的事,雖然事小,可是卻也能反映出陳曼芯這些年是如何欺壓眾人的,駱鳳澤坐在那里越聽臉色越寒,指著陳曼芯問道:“皇后,這些年你就是這么為朕管理后宮的?朕是那樣信任你,你卻做出這等事來,你真是讓朕太寒心了!”
陳曼芯坐在地上冷汗直流,雖然她覺得有娘家撐腰,自己的地位一定是無法撼動的,可是被所有人指責、包括能主宰自己命運的駱鳳澤都不再信任自己,這種感覺十分絕望。
她實在不知道如何反駁,只能作出委屈的神情哭叫道:“皇上,皇上您不要聽她們誣陷臣妾!她們肯定是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所以才來陷害臣妾的!臣妾這些年和姐妹們相處融洽,皇上您是看到的!”
“哼哼,融洽?這融洽究竟有幾分是受你逼迫作出來的,有幾分是出自她們的真心,朕還真不敢斷定!”
陳曼芯更加絕望,叫道:“皇上,我們可是十幾年的夫妻啊,臣妾為您養育太子,您不能這樣絕情,只相信她們不相信臣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