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允澤咬牙道:“那就肯定是這樣了,駱鳳澤真是越來越陰險!”
蔣席又抽著臉說道:“太子,這幾天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我趴在床上也正為太子想辦法呢,只是這人是被他們關在刑部大牢里的,臣也實在弄不出來呀!”
駱允澤的眼睛陰鷙地閃爍著:“到底們平常也是有聯系的,你在那邊就一個心復都弄不出來,只要有一個人就夠把他們弄死的了!”
蔣席說道:“有一個托根底的,可卻只是在牢外守衛的,想要進到里面很難,再說,一共五六個人,如果同時死了,這明顯就是太子干的呀,簡直是不打自招。”
駱允澤道:“只是他們幾個死了當然不行,不過如果死的多了,正巧其中有他們幾個,父皇就不會說了什么了。”
“多死?!”蔣席本就干黃的臉色更加難看,驚愕地說道:“多死該怎么死啊,就算在所有犯人的飯菜里投毒,也不保證這幾個人全都會吃。”
“哼哼!”駱允澤嘴角的笑意更加陰森,道:“投毒,投毒太刻意了,我覺得還是……失火好一點。”
蔣席怔了片刻,然后挑起大拇指,連聲贊嘆道:“高,太子真是高明,這一招可妙啊!”
犯人抓到之后程彥和許文渺便立刻審問,只是這些人一直生活在東宮里,對駱允澤遠無論是分忠還是懼怕,總之輕易都不敢說,審了整整一天也只有一個人交待。
到了晚上程彥和許文渺把犯了押進刑部大牢,兩個人各回各府,打算明天再繼續升堂。
可是沒想到,當天夜里刑部的大牢就著起一把大火,火勢極其猛烈,火勢竄起一房多高,不只看守的差役們全力救火,就連御林軍也被驚擾趕來幫助,卻還是沒能把火勢撲滅,只能眼睜睜看著燒到第二天亮,大火自己熄滅為止。
大火過后,刑部極其劇烈,不只大牢被燒成一片焦土,就連刑部衙門都給燒掉了一半。
連夜趕來的程彥和許文渺到大牢去察看,只見大牢的鐵門都給燒化了,牢里面雖然多為鐵石結構,火勢沒那么強烈,可是被燒塌的房頂落下來,再加上鉆進去的濃煙薰嗆,里面的犯人無一生還。
程彥和許文渺兩眼發直,只能灰頭土臉地去向駱寰初稟報。
駱寰初得知后氣得差點沒瘋了。刑部現在歸許文渺管,所以把許文渺罵了個狗血淋頭,而程彥因為事發時趕去,結果也陪著許文渺挨了一頓臭罵,之后責令許文渺查清失火原因。
蔣席的那個心腹做得十分嚴密,許文渺查了幾天也沒查出原因來,可是又不能輕易認定為意外失火,只是上報說是起火原因不明,為此他又被駱寰初臭罵了幾次,最后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雖然刑部大牢失火很令人起疑,但是那幾個與駱曦澤之死有關的宮人卻還是被燒死了,駱曦澤死因這便沒辦法再查下去。
這件事之后駱鳳澤和程彥、許文渺在展陌的棋苑里會合,還特意找來了展紅菱。
駱鳳澤說道:“駱允澤實在太可惡了,竟然想出這種毒辣的招數,一舉燒死那么多人!”
許文渺低頭說道:“唉,我也沒想到,太子的手段實在太狠毒了,我們吃了啞巴虧卻不能向皇上告發,真是窩囊。”
展紅菱說道:“許伯父不右我們窩囊的地方多著呢,我公公和大伯的死都窩囊,這些賬都在等著與他一一清算。”
駱鳳澤說道:“只是這幾個人死得實在可惜,十弟的死才要查出點眉目來,結果就這樣被駱允澤打斷了。”
展紅菱說道:“哼,他越是鋌而走險越說明他怕了、他沒辦法了!他做過那么多惡事,逃得過這一樁逃不過第二樁、第三樁!”
許文渺說道:“雖然我們是一群大男人,不過要揭人短這樣的事恐怕還不如安西侯夫人,當初展志承的案子可就是夫人自己給挖出來的,不如夫人再想想辦法,看看接下來要怎么做。”
展紅菱側頭往舅舅那里看,見舅舅也在看著自己,轉回頭來說道:“許伯父這話怎么聽著不像是在夸獎我呢,不過倒也沒關系,我是很喜歡把自己敵人搞圬那種感覺的,而太子是不倒不行的。”
駱鳳澤說道:“這是自然,不論是他與老師的仇恨,還是與我的關系,都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一招弄不死他就來第二招,我覺得可以再把老師的案子重新翻出來,只是這個把事也一樣是無法突破。”
展紅菱說道:“那倒未必,靖王,之前我讓您想辦法在皇上的枕芯里塞羅芙草,您的人可做到了?”
駱鳳澤點頭道:“嗯,已經做到了,含有朱砂的蠟燭也放進庫里備用。”
展紅菱說道:“那就好,現在是讓皇上發現那草的時候了。”
程彥坐在她身旁也點頭道:“唔,紅菱說得有道理,雖然刑部大牢著火沒有證據請明是太子做的,但是皇上心里卻有所猜測,這幾天對太子明顯不比從前,如果他在枕中發現異物,肯定會找靖王商量,那么靖王就可以扯以秦尚書之死上,這樣皇上肯定會再次派人徹查。”
展紅菱微笑:“正是這個意思,只是要提防著,別想那邊稍有動靜,駱允澤就把王莆昌送走,或者是直接處死,那樣就又要費力氣了。”
駱鳳澤說道:“這個我會派人盯著,除非駱允澤把人在宮里弄死后就地掩埋,不然無論是死是活,只要出東宮我就肯定不會放過,就算是死的,只要找莫青雨來叫出他的身份、抖出那個藥方就夠了。”
四人商量完后各自回去,駱鳳澤回府里后叫安平進宮通知他的人行動。
這天晚上,大太監何正身體不適向駱寰初告假,駱寰初就寢的事宜就交由一個叫李順的小太監來侍候。
這小太監不敢馬虎,親手把駱寰初的床鋪整理了又整理。
駱寰初這幾天被各種事情搞得焦頭爛額,也沒心思到嬪妃處就寢,一個人回到寢宮,讓太監們侍候著脫了衣服,便疲憊地倒地龍床|上打算睡覺。
可是他躺下之后手隨便向枕旁一搭,卻被一個粗糙的東西扎了一下,雖然不疼,但是硬硬的手感引起他的注意。
他奇怪地看去,只見枕邊一個裂開的布縫里鉆出一絲尖尖的東西,他捏住那東西向外扯,結果扯出一條殘缺的草葉來。
自己枕的是玉枕,竟然從里面扯出草葉,駱寰初實在無法不奇怪,坐起身來自己動手,把精工細制的枕皮扯松,從玉枕的空芯里掏出一大把羅芙草來。
雖然他對平常自己用的東西都沒怎么研究過,可卻也知道這枕中出現草葉絕對有問題,于是把值守的太監們都叫過來,問道:“朕的枕頭里為什么會有草葉,這草葉是管什么的,你們誰能給朕說清楚?”
小太監們一個個懵懂地搖頭,說道:“奴才等不知,那草葉奴才等都沒風過。
李順說道:“回皇上,這些東西一向都是何公公在打理,小人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向枕中放草葉。”
駱寰初說道:“去,把何正給我叫來。”
何正今天有點中暑,頭昏腦脹的難受,回自己的信處躺了一陣子,剛緩過來點就被駱寰初又叫來。
他還以為是小太監們伺候得不如意,暗自高興皇上離不開自己,可是到了之后才知道,竟然是皇上的枕頭里發現了不明來歷的草葉子,他也是一頭霧水,道:“回皇上,老奴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更不知道它是怎么進到皇上的枕芯里去的。”
駱寰初又困又乏,火氣比平時更大,聽了他的回答怒道:“不知道!朕的起居一向是你在打理,出了這樣的事人竟然說不知道,是不是哪天你一個不知道,朕的命就丟在你手里了!”
何正差點沒被嚇尿了,噗通一聲跪下說道:“皇上,奴才真是不知道啊,那種東西奴才見都沒見過。”
駱寰初搞不明白那是什么心里不舒服,又命人傳御醫過來辨認。
御醫們都見多識廣,雖然不知道羅芙草胚體的功效,但卻能說出它的名字和來歷,說道:“皇上,這東西是西寧出產的羅芙草,臣等從來沒有用過,但是據臣研究,它的功效只是止泄而已。”
“止泄?朕的枕頭里放些止泄的東西作什么?朕又不曾腹泄……對了,既然你從不曾用過,為什么要研究它?”
那御醫說道:“臣研究這東西也是因為前兩年靖王曾經拿這東西在御醫署中逐問過它的功效,所以臣才留意的。”
駱寰初微微皺眉,道:“靖王問過它的功效?來人,立刻出宮去把靖王叫來。”
駱鳳澤雖然叫李順動手,可是卻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能得到機會,所以也沒有等著,大半夜的,傳旨的人到的時候他已經在陳曼芯的房里睡下,聽到傳報之后又起身穿衣服,然后進了皇宮。
進宮的路上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見到駱寰初后卻裝傻道:“父皇,不知深夜召兒臣進宮有何旨意。”
駱寰初一指桌上的羅芙草問道:“這東西你認識吧?”
駱鳳澤看了假裝一驚,道:“怎么父皇這里也出現這東西了?這東西在我們晟國要雖很少見的!”
“哦,既然少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駱鳳澤道:“回父皇,這東西名叫羅芙草,皇兒在此之前也僅僅是見過一次,那還是兒臣的老師秦沛秦尚書過世之后,秦昭由于懷疑老師的死因不正常,所以約了兒臣在老師房里查找,這東西便是那時在老師枕芯中發現的……”
駱寰初聽到這里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秦沛的也是在枕中發現的,這其中難道有什么隱情?
他想著的時候駱鳳澤還以繼續說:“……兒臣和秦昭曾經各處查找這東西的用處,秦昭去西寧也是為了些事,想必父皇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