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y0 新的歷史
_key0_新的歷史
第二日,夜,三更,鐵甲衛大營外。
兩隊巡邏的鐵甲衛剛剛換班,剛換上來的兩隊還在打著哈欠,雖然到了‘春’季,可到了夜間依然有些寒冷。那些身穿鐵甲的軍士就連握著自己手中的兵器都嫌冷,好多都乾脆將兵器夾在腋下,自己搓著雙手原地跺著腳。
就在他們還在期盼著時間早點過去,下一輪換班快點到來的時候,每個人的咽喉處都被割了一道口子……二十人的巡邏隊瞬間便齊齊地倒在了地上,他們到死都不明白殺死自己的人是怎麼繞到自己身後去的。
卦衣將匕首重新‘插’回腰間的刀鞘內,一揚手,示意麾下的刺客將屍體處理掉。隨後二十名刺客,每人負責一名鐵甲衛軍士扛在肩上扔到不遠處的樹林中。
就在此時,卦衣猛然間擡起頭來看著遠處的樹林中,死死地盯著。在他身邊,同樣是一身黑衣打扮的遠寧低聲問:“怎麼?”
卦衣搖搖頭:“大概是我多心了,走吧,缺口已經打開,我們入營,遠虎的營帳已經查明,不是那個最大的帳篷,而是靠著輜重營旁邊的小帳篷,你這個哥哥倒是小心得很。”
遠寧“嗯”了一聲,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撼天胤月槍。
同一時刻,在遠處的樹林中,剛從樹上跳下的白蘭屏住呼吸,暗想,好險,果然是軒部的刺客,這麼遠的地方都察覺到我的存在了,若不是我及時將氣息給隱藏起來,說不定已經被發現了。
不過,事情開始變得有趣了。白蘭起身,帶著笑容看著鐵甲衛的營帳之中。刺客到,說明謀臣已經進了武都城,難怪城中不斷地有“逃兵”跑出,又用‘玉’蓋彌彰那一招來掩蓋其真實目的。
看戲吧,不過這次要小心一些。白蘭坐在樹下,找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靠著樹身,盯著山下的鐵甲衛大營。
鐵甲衛大營之中,不少營帳中還有燈火燃起,四下都有巡邏的士兵。二十二人的刺客小隊在營帳之中潛行,走在最前的卦衣蹲下來,將五指豎起分開再合攏,意思是先分散開來,在遠虎的營帳外集合。身後的二十名刺客點點頭後,立刻分散跳開,各自隱藏在黑暗之中向遠虎的營帳潛行。
卦衣回身看著遠寧,雙手一指前方低聲道:“請,今天你是主將,不過我建議不要使這種不方便暗殺所用的長槍。”
遠寧默默地將手中的撼天胤月槍變成兩截短槍,又將其中一截的槍頭拔出。
卦衣“哼”了一聲道:“果然是好兵器,真方便,走吧。”
說完,卦衣也不等遠寧,自己閃身到了營帳後的一片黑暗之中,遠寧追去的時候卻發現卦衣已經不知去向。遠寧從來沒有幹過這種不正大光明的事情,所以對暗殺一竅不通,更不要說隱藏自己的行蹤,只能小心翼翼地躲避著巡邏的士兵,終於來到遠虎的那間帳篷外面。
透過帳篷裡面的火光,可以清楚地看見遠虎的身影。遠虎似乎坐在桌案前,看著一本書。
遠寧正遲疑著要找什麼辦法進去,卦衣就悄然無息地出現在他的身邊,嚇了他一跳,隨後卦衣道:“最好的辦法是用你的長槍從此處刺入,但首先要確定裡面的人是否是遠虎,我想這個辦法對於你來說,最好不過,至少兄弟不用見面,就算他死了,也不知道是你這個親弟弟所爲。”
卦衣的話很是刺‘激’遠寧,遠寧不知道卦衣爲何要說出這樣刺耳的話,但任務畢竟是任務。他早年就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從他一槍將遠豹給“刺死”時便意識到遲早有一天自己也會和遠虎兵刃相見。
二十名刺客已經分別來到遠虎的營帳外,靜靜地隱藏在黑暗之中,只等卦衣一聲令下。可卦衣卻沒有任何指示,相反卻等待著遠寧的下一步行動。遠寧雙手握著兩截短槍,盯著營帳中自己哥哥遠虎的背影,還有些遲疑,但是他根本沒有想到的是,與此同時,就在鐵甲衛大營之外,武都城中剩下的那五千飛騎已經由杵‘門’帶領,整齊地列好隊,等著鐵甲衛大營中傳出來的信號。
終於,遠寧起身來,看了一眼卦衣,隨後竟繞過帳篷後面,從帳篷正前方走進。卦衣笑笑搖著頭道:“我就知道。”
遠寧走進帳篷口時,很快伸手解決掉了站在‘門’口的兩名衛兵,但並沒有致死,只是打暈而已,隨後他用槍頭撩開帳幕,走了進去。當遠寧走進帳篷時,卻發現遠虎已經持劍站在帳篷中間,見一身黑衣的遠寧,冷笑道:“小人手段。”
“大哥,是我。”遠寧將臉上的面罩給摘下,隨後抱拳施禮,畢竟遠虎是他同父同母的親大哥。
在看到遠寧臉的那一刻,遠虎很吃驚,慢慢地放下手中的長劍道:“怎麼會是……你?”
“是我。”遠寧苦笑道,垂下雙手。
遠虎上前一步問:“你來做什麼?”
遠寧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兩截短槍道:“我奉命來刺殺大哥你的。”
“什麼?”遠虎不由得退了一步,但並沒有提起手中那柄長劍,他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大哥,我是奉命行事,咱們各爲其主……”遠寧不知道爲何現在自己還要解釋這麼些廢話。
遠虎搖搖頭嘆氣道:“想出讓你來刺殺我的人,走的真是一步好棋,明知道你我是親兄弟,還讓我們兄弟相殘,明知道我敵不過你手上的撼天胤月槍,你如果不殺我,無論回去用什麼謊言都沒有辦法覆命,對吧?”
“對。”遠寧點頭。事實如此,如果他與卦衣等人都沒有辦法成功刺殺遠虎,那隻能有兩個結果,一是他們全軍覆沒,二是卦衣提遠寧人頭回去。
“好”遠虎沉聲道,舉起手中的長劍,“弟弟,我也一直想與你手中的撼天胤月槍一戰,想知道到底母親傳給你了什麼樣的絕技”
就在兩人要準備廝殺的同時,一枚響箭從鐵甲衛的營地之中升起,‘射’向半空……
隨後,拿著弓箭的卦衣從帳篷外走進來,冷冷地對遠寧道:“任務完成,我們可以回去了。”
遠寧不知所以,傻傻地呆在原地,卦衣見他不走,抓住他的肩膀道:“走再不走難道想死在這嗎?”
遠寧被卦衣拉出帳篷,和那幾十名刺客一同瞬間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遠虎忙追出去,但是哪裡能見人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遠虎持劍站在那,一名副尉著急忙慌地跑過來稟報道:“將軍將軍敵襲呀”
“什麼敵襲?”遠虎一時沒有明白,但同時覺得一陣陣如烈風一樣的聲音從自己頭頂傳來。
是箭
沒錯,是箭
鋪天蓋地的箭雨
剎那間,鐵甲衛中慘叫聲不斷,無數人中箭倒下。遠虎在營地中奔跑著,四下喊著:“不要慌找地方躲好不要慌”
那些慌‘亂’的鐵甲衛軍士哪裡能夠聽得進遠虎的命令,還在四處‘亂’竄,瞬間又有數人中箭倒地。
鐵甲衛大營外,杵‘門’高舉著手中的鳳鳴弓,喊道:“左上,前方兩百步,左五十齊‘射’。”
又是一陣箭雨……
隨後,杵‘門’看到卦衣和遠寧等人已經從大營中跑出,忙將帶來的馬匹‘交’予他們,讓他們先行撤離,自己又命令麾下的飛騎道:“左下,前方兩百步,全營齊‘射’,隨後撤”
遠寧翻身上馬,看著慌‘亂’的鐵甲衛大營中,不解地問卦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卦衣笑笑道:“你要問,就回去問主公吧,我只是按照他所說的執行,其餘的一概不知。”
說完,卦衣雙‘腿’一夾,拍馬向遠處行去,卻不是前往武都城,而是直奔蜀南方向。
同一時間,五輛馬車正疾馳在江中往蜀南的官道之上。
我坐在馬車內,彷彿已經能夠聽到鐵甲衛大營之中傳來的陣陣喊殺聲,還有慘叫聲。甚至能想象出遠寧此刻臉上那種滿是不解的表情,不由得嘆了口氣。
尤幽情坐在我的身邊,開口道:“你還是心軟,用這種辦法,是想讓遠寧斷了兄弟情義的念頭?”
“不。”我否定道,“我只是耍了一些小手段,讓遠寧能夠對我死心塌地,而不是對蜀南王盧成夢,接下來便是杵‘門’了,那也是一員悍將。”
尤幽情笑笑道:“我明白了,又是收買人心,不過是繞了個圈子而已。”
對,收買人心。我先是告訴遠寧這次的行刺行動是盧成夢所安排的,接著在行刺開始時,讓隨後趕到的杵‘門’帶人奇襲鐵甲衛大營,目的就是爲了讓遠寧以爲我不忍他們兄弟相殘,纔想出這樣一個辦法。這樣一來,至少在遠寧心中,我的地位要高於蜀南王盧成夢,雖然這並不是什麼所謂的高招,只是收買人心的手段,但要奪得天下,收買身邊人的人心纔是第一步。
皓月國大軍入侵東陸,已經是不爭的事實,眼下也根本沒有辦法阻止,不過這對我來說卻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回到蜀南境內之後,首先是爭取到蜀南軍的軍權,大權在握之後,先穩定軍心和民心,接著再逐步地遊說焚皇能夠加入我們的聯盟,一同對抗皓月國大軍,我想即便是焚皇不答應,他麾下的那名大祭司也會催促他答應下來。
誰都不傻,兄弟兩人吵著分家,分家時多多少少會拿‘亂’一些鍋碗瓢盆之類的東西,便成爲了如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但兄弟畢竟是兄弟,當出現一個壯漢要來搶兄弟兩人的房子和器皿時,分別被壯漢揍得鼻青臉腫的兩兄弟勢必會聯合起來,一起想盡辦法打倒壯漢。
我想東陸的歷史應該從今日起又翻開新的一頁吧?
《謀臣與王子》上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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