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景嚇暈了李氏,眾人一陣忙亂。
確實是有些過分了,但她以前的膽子沒這么小啊,紅景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看她是否裝暈。
惠林葉和她想的一樣:“矯情!一次兩次裝模作樣的別人當(dāng)真,三次四次還想讓人當(dāng)真啊?”
紅景松了手:“二嫂懷孕了。”
李氏就是裝暈的,但也是真被嚇到了,覺得心里跳的太快,索性就暈過去了,沒想到紅景竟然說了這話——
“真的……”她反手抓紅景的手:“你說的是真的?我懷孕了!?”
“詐你的!”惠林葉翻了個白眼:“就知道你是裝暈扮柔弱的,也不看看自己的體型,這么壯,還能暈?切!”
“惠林葉。”
紅景制止她。
她不再說了,重新坐下:“好了,我知道了,這都是真的,這些皆大歡喜了。”
紅景也坐下:“既然懷孕了,就在好好養(yǎng)著,不相信我,可以去找馬槐。吃飯。”
“你說吃就吃?”李氏驚懼之后興奮的有些失常:“我不吃!”
紅景飯碗一端:“大家吃飯。”
這本來就不是一個人的事,除了李氏,她也沒說其他人不好,紅苗拉了一把李氏,讓她坐下吃飯:“你不吃,別餓著我兒子!”
……
飯后,紅安去送他們出去,惠林葉幫著收拾東西:“你剛才怎么把我給漏了?為什么一直不說我?還有,你先說男再說女的,算什么順序啊?”
“我累了,明天還要早起,先去睡了。”紅景說著,在阿澤頭上拂了一下。
蕭澤琰看著她進(jìn)了東屋,屋里點起燈光,不多時就滅了。
“你也不幫忙,也不回去休息,干嘛呢?”惠林葉看到紅景走了,對阿澤就沒好臉色。
蕭澤琰看了她一眼:“一邊去。”
“說誰呢!”惠林葉梆的一聲丟下木勺:“要不是看在紅景的面上,我才不和你說話呢!”
“哼。”
幾乎是蔑視神色和清冷的不屑從蕭澤琰的眼神里明明白白的顯露出來,他出了灶屋,踏上主路,去大門口。
惠林葉竟然有種看到領(lǐng)導(dǎo)人的感覺……雖然她并沒有真見過,但那種上位者的氣場,讓她忍不住縮了縮。
大門外,大樹下,桌子上。
這高低,正好合適他挨靠,一腳踏在凳子上。
他在猶豫,要不要直接告訴紅景——雖然他是蓋房之初想起來的,但他大可托詞一直蓋房子比較忙,中間又因為祛疤他比較心急,所以就一直沒說……但這樣隱瞞著,有些對不住紅景。
他喜歡和紅景相處的感覺。
甚至,他很珍惜那種時刻,他不想破壞掉這種氣氛,也不想讓紅景遠(yuǎn)離他。
若是他不說,他們之間就沒有差異,就沒有距離,就可以一直這樣,若是他不隱瞞,像紅景那樣有什么說什么,那他們,還能跨越鴻溝嗎?
這種事,不是他爭取得到就可以的,而是——
“阿澤?”
算了,這事還是不提,繼續(xù)瞞著吧……暫且瞞著,他會在合適的時間告訴紅景的,他知道紅景的性子,不會瞞很久的。
“阿澤,你在這兒呢,讓我好找,快些歇著吧,明天又有得忙了。”紅安出來,端著油燈,拿手擋著一側(cè)的風(fēng)。
已經(jīng)這么晚了,蕭澤琰抬眼看天,黑呦呦的,也沒個星子,他竟不覺,已經(jīng)靠著桌子過了這么久,站直身要走,腰上一酸,竟然讓他差點邁不開腳。
紅安看他不對勁兒,急忙過來扶他:“你沒事吧?咋了?”
“沒事。”
他有些淡漠,推開他的手,一手揉了后腰,進(jìn)了院子。
……
紅景雖然要忙,但也沒耽誤她的晨練——雖說在平時,但每天必不可少的晨起打拳。
演變過那么多次的太極拳掌,紅景打的很新穎,惠林葉頭一次住在這兒,親眼從頭看到尾。
她在一旁活動腰身壓腿:“紅景,你這個厲害了,是不是跟著你爺爺學(xué)的?”
“我?guī)熜謧兌季氝@個的,我是不是沒和你說我家里的事?我是紅明夜的長孫女。”
“紅家?你的紅家的人啊!”
聽到人名,惠林葉真是吃驚,——在后世興起的中醫(yī)養(yǎng)生理論里,紅家絕對是業(yè)內(nèi)首家,而且現(xiàn)身說法,她這個做美妝的都知道,據(jù)說紅家老爺子快一百二了!
她湊近了些:“難怪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可靠,原來你是真有本事,我看人的眼光還是那么準(zhǔn),哎,你不準(zhǔn)備告訴阿澤吧?”
“他說我就說。”
紅景往后一彎,直接下腰:“他若是把他的身世告訴我,我就把我告訴他,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就是紅家嘛,非要說不一樣的地方,大概就是我現(xiàn)在才十四,年齡太小了點兒。”
“你是故意的吧。”惠林葉站直了身,直接撇嘴:“在我面前提年紀(jì),你也真好意思。”
“你不是不知道自己多大嗎?說不定你才十八呢。”紅景正要起身,看到了阿澤的倒影,激動了:“阿澤……啊!”
一激動,沒起來不說,還摔下去了。
腰上一緊,蕭澤琰一個箭步過來接住了她:“你在做什么?”
紅景站穩(wěn)了身,被惠林葉搶了話:“練身材唄,女為悅己者容。”
越是不喜,她越是顯眼,蕭澤琰沉聲道:“紅景不需要。”
紅景心里一暖,他竟然這么懂她!
惠林葉一臉見了鬼的表情,她不相信,一個看不起經(jīng)商看不起女人的維護(hù)男權(quán)的人竟然會說出這種話!太玄幻了!
紅景說:“雖然我確實不差,但還是希望更好的。”
“正……房只要賢良淑德就夠了。”
蕭澤琰說的太急切,差點說露了——堪堪改口,說了“正房”,看紅景面色無異,才少許放心。
可是惠林葉卻偏偏點破:“你不是想說正房的吧?正妻正室正房……正妃!f音打頭,你改的好生硬啊。”
“無論是那種,容貌都不是第一,”紅景拉了她一把:“娶妻當(dāng)娶賢,納妾可貌美,別說了。”
心里有些涼,原來,是她會錯意了,阿澤并不是夸她的,而且標(biāo)榜賢德,真讓她……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