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林葉氣鼓鼓的出來，和方印走了個迎面，她伸手把人攔住：“幹什麼去？”
方印如實(shí)說：“姑娘交代我的事，已經(jīng)做完了。”
“做完了就回家，還要收拾東西呢。”惠林葉直接說著就走：“快點(diǎn)，家裡那幾個人，還得叫齊了問一問。”
方印沒動。
惠林葉走出好幾步了，回頭來看他：“這是紅景說的，你別愣著了，快點(diǎn)。”
對於惠林葉，他信任有限，雖然是紅景說的，但他還想著要問過了才能相信，但時間不等人，他想問，惠林葉直接把他拉開了：“你要是連我都不信，那紅景就沒人可用了。”
終究是被她說動了，方印跟著她，一起回去跑了一趟。
……
蕭澤琰喝了藥纔想起來：“你給我喝的什麼？”
“讓你舒緩情緒的，就算著急，也不能讓身體虧損。你要是身體不好，怎麼回去啊？”紅景說著把藥瓶拿出來：“這個是薄荷，給你提神用的。”
“薄荷？”
他遲疑一下接了過來，吃了一點(diǎn)兒。
紅景看他平復(fù)了，才起身：“我去看看藥爐，剛纔把林葉說惱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踹翻，我還準(zhǔn)備讓你再喝一次呢。”
一聽到和惠林葉有關(guān)，蕭澤琰就厭煩：“惠氏太不識好歹，你無須理她。”
“不理她怎麼行，你不知道她的能力，你需要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呢。”紅景也不勸了：“我知道你不喜歡她，但她真的不壞，你不要針對她。”
“我倒不想針對她，就是她自己犯賤。”
蕭澤琰惱起來，也真不是好相與的。紅景有心想要多勸幾句，他一擺手：“她本就不是個好的，你何須多替她說？就算你此時能替她說好話，你能替她說多少？又能說多久？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聽進(jìn)去你的話的。”
紅景啞然。
找了藉口出去透氣，麥冬正在院子裡收拾著藥爐。見到紅景時，悄聲過來，說：“師父在前堂。”
紅景看了他一眼：“和我說這個做什麼？”
“我聽師弟說了，你有事，在這兒有事就找?guī)煾福侵魅恕！?
麥冬確實(shí)機(jī)靈，都不用她明說，要不是這人帶不走，她倒是真想帶他走。
紅景點(diǎn)頭：“說的不錯，那這藥碗你也收拾了吧。”
她需要借錢，和葉遇春說不太當(dāng)事，還是得直接和葉逢春說，就是怕葉逢春不捨得——她要用的，怕是能借走三分之二。
正要去前廳，葉遇春正好踏過門檻，從前堂進(jìn)來。
“姑姑，阿澤怎麼了？剛纔只顧著忙，聽說有事也沒能過來，剛忙完，藥材上能緩和些了，你要是想用什麼，隨便用。”
雖然以往紅景也沒客氣過，但這次總是有些不一樣。
紅景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氣：“我想用你點(diǎn)錢。”
她連“借”都不說了，本來也不算借，因爲(wèi)未必能還得上。
葉遇春有些意外：“你要用錢啊？用多少？”
沒問她要做什麼用，真是太好了，她想了一下：“越多越好。”沒有上限，不過，就算沒上限，他能給她的，應(yīng)該也不會太多。
這四個字的含義太大了，葉遇春遲疑了一下：“你等我一下。”
紅景歪頭，心裡有些小期待——他能拿出來多少？
……
五百兩。
回春堂的家底都拿出來了，葉遇春遮遮掩掩的：“不能讓我爹知道！這是回春堂所有的了，你快收好！”
他這麼說，紅景不敢收了：“你爹要是氣死了怎麼辦？”
“呸！纔沒那麼容易呢。你趕緊收起來，不然一會兒我自己都後悔！”葉遇春直到自己是衝動了，但他拿都拿出來了，一咬牙，直接轉(zhuǎn)身，眼不見心靜。
紅景收起來了，這有銀票有銀子還有散錢，可見是真的全部家底都拿來了，她也不再客套：“等我能還給你的時候，一定加倍還，我從不食言。”
“你把你那套針術(shù)給我全說了就行。”葉遇春背對她，真是不敢想錢的事。
紅景順手拉他：“給我找紙筆來，我把圖給你畫下來。”
多少也是學(xué)過人體描繪的，紅景以往教他的那些，算是重點(diǎn)了，此時給他全圖，他都能看懂。
而前堂的葉逢春，對自己兒子做的事，一知半解，也不知道他的家底已經(jīng)空了，還覺得已經(jīng)被解燃眉之急了。
蕭澤琰看著紅景又回來，還帶著葉遇春一起，不多時麥冬送來未裁的紙張，紅景直接鋪開，就那麼用大張，用炭條，畫了一副圖。
正面和背面，註解和標(biāo)示，從頭到腳，全須全尾。
看是葉遇春面紅耳赤：“姑姑，你好歹不要畫出這下半身……”
這是男圖，紅景根本沒畫那麼細(xì)，不過就是打了個叉而已，她擡眼看了看蕭澤琰：“阿澤，你不會覺得我太豪放吧？”
“不會。”
他還記得，她曾經(jīng)說過，病人是沒性別之分的，這圖所示的全都是穴位和經(jīng)脈，都不可以當(dāng)人看。
眼看著紅景鬆了口氣，他微微笑了下：“你很在意我的看法？”
“當(dāng)然在意了！”
說完，她檢查了一下錯漏，就去洗手。
蕭澤琰覺得是半句，等到最後，卻只等到了她一句：“葉遇春，給我燒點(diǎn)熱水！”
天是真的冷了，井水也是打上來就涼。
惠林葉急匆匆的趕來，帶著很多包裹，裝了大半馬車廂，趕車的除了方印圓章，還多了個樑君。
看紅景正在院子裡站著，惠林葉還怕來晚了：“紅景，我沒來晚吧？樑君這小子非要跟著，簡直添亂！”
“辛苦你了。”紅景說著，摸了一下擠過來的樑君的頭：“想要跟著，就跟著吧，年紀(jì)小有年紀(jì)小的好處。”
這就讓跟著了？惠林葉抿嘴，往四周看了看：“他呢？”
不是著急嗎？怎麼不見了人影？該不會是等不及，自己一個人走了吧？明知道這想法不可能，但她還是想要奢望一下——這樣，紅景就能留下過安穩(wěn)日子了。
紅景往前堂指了一下：“在備藥。”
路上還是需要一些常用藥和急救藥的，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