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琰莫名的鬆了口氣,生怕紅景一個心直口快,說出來點兒什麼驚人之語。
紅景笑道:“你們看問題太複雜了,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不從百姓的角度看問題,百姓如何擁護?當然,不能只聽那些官員們說的一面之詞,萬一遇到個好大喜功的,纔不會考慮百姓的實質問題呢。”
“這你都知道?”李礫驚歎:“你還真不是個普通農家女呢,難得你有這般才能,不生在我西樂,太可惜了。”
“怎麼,我在你西樂,還能做宰相不成?”她玩笑了一句。
李礫卻認真的說:“能啊,只要你去,宰輔都行。”
算了吧,她並沒有當真:“我就是那種胸無大志,小富即安的人,做不了官的,我也就是能說一點兒,實際上,我的實踐能力,很差的。”
她這般老實,蕭澤琰都看不下去了:“景兒,你就是一個寶藏,隨時都會爆出寶物,給人以驚喜。”
“那你有福氣了,畢竟這寶藏是屬於你的。”紅景對他一笑,端了茶杯送到他面前:“喝茶吧,等那位金國太子走了,你就能養好了。”
“嗯,”他接過茶杯:“老六應該也差不多了。”
蕭津瑆年輕,又是精心調養的,恢復起來,自然不慢。
“你們倆,怎麼這麼豪放啊?”李礫被生塞了一把,噎的難受:“我先說好,到時候我要你們派兵護送。”
還有主動要求派兵的?
紅景想起來了:“你那麼誰,來了之後被打,到現在都沒有養好吧?也真是難爲你了,還得哄著個祖宗。”
“他就是因爲和我鬧彆扭,所以才遲遲不好,回去就好了,這裡沒人和他爭,他是閒的了。”李礫本性流露,紅景看了一眼蕭澤琰。
蕭澤琰說:“我只你一人。”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李礫不明所以,看到紅景笑容燦爛,明白這話不是接她的話,有些無語:“算了,你們倆同時在的時候,我和你們說正事也被帶歪了,我就這些,說完了。”
“慢走,不送了。”紅景笑著揮手,真的不送。
蕭澤琰說:“你要不要去西樂看看?”
“你要帶兵護送嗎?”紅景眼睛一亮:“好啊,一起去。”
西樂的風情,送李礫的言談舉止裡,帶出只角片段,她倒是真想去看看,畢竟,這種事情,她只是聽說過。
蕭澤琰看向樹梢:“我現在這樣,還得老二助力。”
“那好辦,他越是不想你如何,你便如何,到時候你不想去,他也會把你拱去,你不去都得去了。”紅景收拾茶杯:“到時候有李礫和耶律泰……”
他忽然伸手拉住她:“以後你要藏拙。”
剛收在手裡的茶杯被他這一帶,嘩啦一聲摔在石桌上滾到石桌下,碎成了幾片,滴溜溜打轉兒。
他忽然這麼認真嚴肅的說這個,紅景心跳都漏了:“你還是那麼帥……放心,我知道,但是李礫不一樣,我們身爲女人,是有共通點兒的。”
蕭澤琰臉上有些不自然了:“你知道就好。”
“咦?我發現,你害羞的好沒規律啊,有時候我說許多露骨的你都很淡然,有時候我都沒說什麼,你就臉紅了,這是什麼神奇的能力?”
蕭澤琰別開臉,他不解釋——其實不算害羞,也不是臉紅,而是沒法接她的話,這青天白日的撩撥的這麼自然,只有紅景了。
……
翌日早朝,蕭澤琰出現在朝堂裡。
一看到他,蕭澤溢就嘲諷:“三弟還真是‘嬌弱’。”
蕭澤琰淡淡回擊:“二哥手段厲害,爲弟不是對手,自然嬌弱了。”
蕭澤溢一噎:“你!”
“皇上駕到——”
早朝的時辰到了,蕭澤琰直接往後站去。
今日早朝,說的就是西樂公主和金國太子回鸞事宜。
李礫說:“本宮要太子護送,這對以後兩國的貿易往來,有很好的推進作用。”
“臣以爲,不妥。”
立刻就有禮部尚書郎跳出來反對。
蕭澤琰只盯著蕭澤溢,別人說的都不重要——
“太子何意?”
皇上也沒直接拍板,而是詢問蕭澤溢的意見。
蕭澤溢側首看了蕭澤琰一眼,出列,躬身:“父皇,兒臣身爲太子,還有其他要務,護送公主回朝,是將軍的職責,我大越……”
“你大越就是欺負我西樂國小嗎?”李礫不依不饒了,直接耍蠻使刁:“我堂堂公主未來太女,你護送只讓個將軍?太子殿下未免太小瞧我西樂了!原本我已經和王爺談好了互通商路經由海路的,沒想到你就這般短見,也是我看錯了你。”
這話說的狠,直毀顏面,蕭澤溢被她這麼指責,心頭竟然涌出憤然,索性豁出去了:“你既然和老三談好了,那就讓老三送你吧,反正,你和那個紅景,也親如姐妹了。”
那語氣,那神色,對李礫這種閱男無數的人來說,直接就看出來是在吃醋鬧彆扭,她脣角一勾:“我說了讓你送,你隨便把別的男人指派給我是幾個意思?還捎帶個女人?我告訴過你我不好那口的。”
“別胡說八道!”
蕭澤溢一語喝斷——這女人,連羞恥心都沒有,什麼都趕亂說的?
但他呵斥根本沒用,李礫如果不想妥協,有一萬種方式拖延糾纏,直攪的滿朝文武頭疼。
最後還是皇上拍板:“利親王和元郡王各帶兵八千,護送西樂公主和金國太子回朝,也是我大越的誠意。”
元郡王是誰?
衆人被這突然出現的晉封弄的不解,皇上直接揮手,讓劉元宣讀聖旨:加封的是蕭江琛。
雖然是郡王,甚至有點兒因時而起的意思,但既然有了爵位,那也是好事,他到底年輕,略有些浮躁,表情未變,眼底已經露了心思。
事情就這麼安排了,劉元揚聲呼喊:“退朝——”
“恭喜五弟。”
“恭喜元郡王。”
“恭喜郡王。”
……
一散朝,一陣恭賀之聲,蕭江琛該還禮就還禮,面上是半點兒不得意。
蕭澤琰直接走人,本就不和,也不用裝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