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林葉一回來就說要搬家:“你既然是搬遷宴,那總得有搬動啊,你這些東西都已經放好很久了,住了這麼些天了,也不合適啊,這樣,我明天,搬來和你們一起住。”
“總共就這麼大地方,你確定?”
西屋是還閒著,但紅景也沒覺得就得住滿,再說了,人多就容易複雜,距離產生美。
“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但是你已經讓這小子住這兒了,你覺得你不讓我住,合適嗎?”惠林葉一把拽過樑君:“這小子的名字,你就從樑上君子的小偷名演化而成吧?”
“我不是小偷!”
雖然聽不太明白樑上君子是什麼意思,但小偷這兩個字,他還是知道的。直接掙開惠林葉的手,直直的看紅景。
“樑,是有力量有擔當,君,是正直有義,本來是挺好的意思,怎麼到你那兒,就成小偷了?”紅景怎麼好說出起名的時候還真有這個意思?不過現在沒有了,畢竟也是聰明的,學東西也快,也服管教,已經越來越好了。
惠林葉卻是不信的,“你是不是會說,他姓紅?”
“姓什麼不重要。”紅景可沒那個意思,而且這種事,她也沒法說——她自己就是沒輩分的人。
正在搬東西的紅安聽到了,看了她一眼,繼續搬挪。
蕭澤琰伸手提起酒罈,那二十斤酒水在他手裡,一點重量都沒有似的,就那麼被他提進了院子。
紅景看到了,正要驚歎,被樑君直接拉住袖子:“姐姐我想跟你姓。”
他在紅景說完那句話之後就想要說了,被惠林葉拉住了,他掙扭兩下,立刻就把這話說出來了——那一臉希翼和明亮的眼睛,差點晃到紅景。
“這事我說了不算,你惠姐姐也就隨口一說。”
就算不人心拒絕,紅景也是拒絕了——要是隨意安上個姓,怎麼樣不行,非得和她一樣,還想要公開,且不說三哥紅安,其他哥哥姐姐們能答應?
雖然她面上冷靜一點都不顯,可是一想到明天的席面,要請很多人來,她就頭大,今天晚上就得準備了。
樑君頓時要哭——他很久都沒哭過了,紅景擡手扶額:“我頭疼。”
“好了好了,我的錯,樑君你過來,讓你紅姐姐清靜清靜,緩緩頭疼。”惠林葉趕緊把他給拉走,到西屋門口,她就停住了。
回頭看了看佔在當院的紅景,樑君的眼神還在那邊呢。
“樑君,剛纔我說那話,也沒別的意思,就是那個詞比較有名,當然意思也是好的。”惠林葉耐著性子給他解釋:“因爲有一種人,是俠義有擔當,會劫富濟貧也會除暴安良,有時候正面反抗不了,就會用一些有用的手段去做,因爲目的是好的,就算是偷,也叫做俠盜。”
“我不偷東西,只是拿!”
他還嘴硬扯歪理,惠林葉說:“不告而取即爲偷,你以前做什麼,我不想知道,但是你以後做什麼,可不是你一人的事情,你老實說,是不是很想住在這兒,很想認紅景做姐姐?”
“想!”他小眼一瞪:“你又想坑我了,問我這麼多做啥?”
“我是爲你好,你這小子,這性子得改,太不禮貌了,丟紅景的人,”惠林葉趁機教他:“明著呢,她沒法認你做義弟,因爲她家祖宗不同意,但世上有百家姓,你是隨意挑一個用,挑一個紅,別人也不能說你吧?”
樑君一喜:“對啊!我可以這樣的啊,就像姐姐給我起的名字……”
“但有一點——”惠林葉按住他:“你做紅景的弟弟,就不能丟她的人,壞毛病一律改掉,跟著紅景學點兒好的。”
“惠姐姐你也很好,你教我也挺多的。”樑君高興了,小孩子的情緒就顯露在臉上。
惠林葉把他說通了,就讓他去把那兩匹紅布拿來,開始做紅花——任何一個節日都是商家的機會,所以她以前沒少在節日的時候策劃,手工很不錯的,要是個在現在,應該是最好的。
另一邊,紅景把豬腿上的皮處理了,肉直接醃上,米麪放進廚房,雞拴了腳綁在院路下面,酒壺小酒罈準備好,這些多虧了惠林葉早些時候送來的東西,絕對夠用!
紅安站在院子中間,也不叫他們出來,直接就問:“明天準備幾桌?”
“幾桌?幾十桌吧。”惠林葉在西屋回答:“我那兒還有桌椅板凳呢,原本我是準備租出去的,給你們用就免費吧。”
“我們人手不夠,弄不了那麼多,一桌坐八人,最多隻能十桌。”紅景在東屋邊的竈屋伸頭:“也沒買那個都東西。”
“你那些姐姐來,就得好幾桌,門口鄰居不請?你還讓人家何年來呢,人傢什麼身份,來了不得單獨坐一桌?”惠林葉倒不是故意和她唱反調的,就是這些得有人說。
“入鄉隨俗,他要是來,最多坐在一桌,還有啊,明天在外面開桌,咱們院裡和屋裡沒法放。”紅景說著話,把菜整理在井邊,明天上午好收拾。
“講真,你家院子這麼大,沒來過的人肯定想著到時候在你院子裡做點什麼,等明天他們一來,肯定吃驚的要死。”惠林葉說話就是喊的,幸好她做在正對門的地方。
“你不是餓了嗎?還說這麼多,還吃不吃了?”紅景做的鹹麪湯,裡面有青菜芋頭番薯,因爲離得遠,味道也不大,所以她說做好了飯,幾個人磨蹭半天才過來。
“太小瞧人了,真當我收拾點兒菜就得這麼長時間?在路上的時候一個個的喊餓,回來就各忙各的,都不說吃飯的事了。”紅景盛了飯,也不往別處走:“這竈屋夠大,就在這邊吃吧,一會兒,去惠林葉家拉桌凳。”
“明天真要在外面擺?”紅安還有些不相信:“可沒人這麼做啊,況且這天也挺冷的,到時候做菜上菜……你知道的,有些人那個嘴碎。”
紅景敲了下碗:“吃飯,不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