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琰有些聽不下去,但紅景一直沒說話,難道,她又認同了?
紅景就是想聽聽,惠林葉能說多少。——這些問題,她怎麼沒想過,只不過她覺得人心會變,而且兩人在一起,一定潛移默化,所以她不擔心這些,就算她抗衡不了,但她可以調(diào)教阿澤。
借鑑父母婚姻,若是男人真心維護,那女人可謂有鐵甲鋼盔在身。
但惠林葉卻沒要停的意思,還在喋喋不休:“你覺得這不是問題嗎?如果你以後覺得這些問題溝通不了,你連走都不能走,你只能困頓於後院……”
“說夠了吧?”紅景打斷她,聽的起膩,翻她一眼的時候一偏頭,正好看到後面的蕭澤琰,但她動作沒停,直接扭了回去,對惠林葉一個譏笑:“我謝謝你啊。”
敢情說了這麼多,都不是真的要說給她聽的,是藉著意頭說給阿澤聽的!她還真敢講!
惠林葉沒想到她會突然側(cè)臉,她看了一眼蕭澤琰,他應(yīng)該也沒想到,但他臉上一直都沒什麼表情,實在看不出來。
“這裡的人都好早熟啊,才十幾歲,就老成到這地步,你是不是覺得很好?”她壓低了聲音,一點不在意紅景的眼是瞪著她的:“我是爲你好,就當你剛纔是真誠的道謝了。”
說的夠多了,她也該把空間留給紅景,讓她自己處理一下被聽到了的尷尬,轉(zhuǎn)身要走,看到葉遇春很沒眼力勁兒的拿了柴過來,她過去拉住他:“丟下木柴,就放這兒,走。”
葉遇春剛纔又和樑君鬧了一場,纔拿了柴過來,想著紅景別再說他慢了,就被惠林葉這麼拉住,完全不明所以:“幹嘛?”
“走!”
惠林葉壓低了聲音喝他,硬拽了一把,葉遇春手一鬆,木柴噼裡啪啦的掉了半地。樑君小眼神來回看了看,果斷的放下手裡的柴,先跑了。
紅景有些無語,這都什麼人啊,這算什麼事兒……
“你不解釋嗎?”
蕭澤琰先說了話。
“啊,我想想啊。”紅景以爲要等一會兒他才說話呢,沒想到他反應(yīng)倒快,幾乎沒給她時間。
但是她要怎麼說呢?解釋?解釋個毛線啊,惠林葉說的都是實話,倒是讓他聽到就有些尷尬了,她低頭皺眉,真要圓過去嗎?
蕭澤琰等的沒了耐心,眉頭皺起,要再催促的時候,紅景終於說話了:“那個,惠林葉剛纔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細想想,男女之間之所以會有那麼多問題,到底還是信任度不夠,愛的沒有那麼深,反正我還是那句話,都不是問題。”
……
說的真好,都不是問題麼,他只有一個問題:“那你可會依附於我?”
“……”
依附?
紅景攤手,說的認真:“你給我舉個例子,我真的不懂。我又不是個物件,怎麼依附?太可怕了,那我還是個人嗎?”
“你不願意?”他語氣一沉:“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紅景決定說清楚——都已經(jīng)攤的差不多了,半開不開的也沒意思。她正色道:“這是唯一問題嗎?”
蕭澤琰看到她忽然的正經(jīng),臉色更沉,很用力的點頭:“是。”
有些衝動呢,紅景雖然是想要說開,但也沒想要刺激他,明知道他這話有些不真實,她還是肯定的說:“那我依附你。”
這不是隨便說說的,她既然說出來就是確定了的,是真心的。眼神灼灼然。
蕭澤琰看她說的認真,心頭火氣冷卻,想到她剛纔問的話,有些說不上來的疼惜——再怎麼,也不過是個小丫頭。他多問了一句:“你知道‘依附’是什麼意思嗎?”
她呲牙一笑:“不重要,只要是我們之間唯一的問題,那就是沒有問題。”
蕭澤琰沒想到她說的這麼……傻氣,本打算不說了,只聽到她答案就好,卻沒忍住:“那如果不是唯一的問題呢?”
紅景臉色一正:“那你就得依著我了,我和你成了我們,那一人解決一個問題,如此類推。”
……
這想法還真是夠單純的,能這麼分嗎?蕭澤琰有些想笑,但說的卻是:“你翻臉比翻書還快。”
“那是,翻書還得擡手翻動,翻臉不用,直接就變了。”紅景當他是在誇她,說著還湊近了點:“不生氣了吧?你應(yīng)該多笑笑嘛。”
蕭澤琰想生氣的,可是被她這麼一說,真就一點兒都氣不起來了。雖然那些話他不認同,但他對於紅景,確實是依著的。
“身上還難受嗎?”看他眼神稍緩,紅景立刻順桿爬:“我再給你燒些熱水,你再擦洗擦洗。”一想到他用藥那麼生猛,她一邊拉他一邊感慨:“少年郎,是要三分毒啊。”
他面色也緩和了:“你不是說我百毒不侵了嗎?”
有嗎?她就算說過,他也不會知道的,畢竟沒當著他的面說過,順口追問:“什麼時候?”
“在山洞裡。”
——就是他被狼咬到腿,被她當時就包紮發(fā)火的時候。
“你聽到了?”紅景頓腳回頭:“你那個時候已經(jīng)醒了是不是?你……每次都玩這套,每次還都得手,看來我是太大意了,以後……不,沒有下次了。”
……
“厲害啊。”惠林葉和葉遇春在遠處躲著看,看到紅景就那麼三言兩語的把人說住了,還拉走了,她一邊搖頭一邊驚歎:“這撩漢技術(shù),比我厲害多了,虧我還替她操心……哎呀我真是……”
她排了一下自己腦門,這都什麼事。
葉遇春從她身後繞出來,上下打量她:“什麼撩漢?你就沒操好心。”
“哎,話不能這麼說,我都是爲了紅景好。”
惠林葉是真的對紅景好,但再掏心掏肺,也只爲她一個人好。
葉遇春get重點:“你就不一點不爲阿澤好?”
阿澤,叫的親熱像自己人,實際上,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聖了。
“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話,”她看著葉遇春,在他七分不解三分好奇的眼神裡,諱莫如深的說:“有毒的東西,都格外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