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進,便聽見酒館內有人在爭吵,進入一看,只見是一群穿布衣的和一群穿軍裝的人,殷落晚和雀晏對視一眼,找了個位置坐下,這時候一個穿著士兵衣服的人走了過來。
“起來,滾滾滾,這也是你們能呆的地方?你看看,你看看這是什么?”那人指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殷落晚無奈,看了一眼雀晏,雀晏則無動于衷。
“小二,點菜。”雀晏大喊一聲,完全不將那人放在眼里,殷落晚有幾分佩服雀晏的膽識,這個人真是,每個時刻都能很好的把握自己的情緒,真是厲害。
“嘿,膽子還挺大,我告訴你們,我是皇上的親信,總有一天,我會成為丞相,知道江子熠嗎?那是我們皇上。”這人搖搖晃晃的,這時候,有兩人上來,不由分說,就給了那人一劍。
“這種人,死有余辜。”那兩人說,剛才吵架的自然也是他們和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說起來還真是可笑,江子熠的余黨竟然在邊界當兵,恐怕是被抓了壯丁吧?不對,難道說?
殷落晚看了雀晏一眼,雀晏點了點頭,殷落晚心中大覺不好,這么說,那些在燔照邊境擾亂的人不是蕭玄燁的軍隊,而是江子熠的,這么說,江子熠或許還活著。
兩人出了酒館,各自牽著馬往前走,殷落晚對雀晏說:“你說江子熠會不會還活著?”
“你希望他活著還是死了?”雀晏反問,總覺得殷落晚和江子熠之間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但他一直不敢相信。
“活著,我希望他活著。”殷落晚說,她對江子熠并無半點非分之想,不過,江子熠是個聰明的人,而且他對自己還不壞,從個人的角度來說,她是希望他活著的,就算他只是個普通人,她也希望他活著。
“那也許就活著的吧!”雀晏淡淡的說,他確實不知道那個人是否還活著,但也許是活著的吧!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不可能,而且現在都還有人忠于那人,看樣子,那個江子熠不是個普通的人,至少在民心方面,他很受歡迎。
“可是當初他從那么高的地方跳下來,我當時就已經暈了過去,他在我的下面,直接砸在地板上,這樣都能活著嗎?”殷落晚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雀晏,更何況,她后來還聽說,江子熠被人掛在城門口,當時跳下來的時候是臉朝下。
一個人臉朝下向下跳,恐怕是七竅流血,回天乏術,除非奇跡出現,不然必死無疑。
“不知道,也許會,你說過江子熠的武功很好,當時那么多人圍著,他如果不選擇跳下來,恐怕就會被亂箭射死,到時候一定是真死,至于跳下來,也許他用了自己的輕功,也許只是暈了過去。”雀晏分析說。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殷落晚心情沉重,一方面既希望江子熠活著,另一方面則希望江子熠已死,如果江子熠死了,那反叛的人就不會是江子熠,一個人,錯一次就夠了,他曾是老百姓那么愛戴的丞相。
邊境總是荒涼的,黃沙滾滾,遠遠看去,兩人就像在走沙漠一樣,這是一處階梯形的土地,只是黃沙比土多,所以種植的東西也很少。
兩人心情沉重的往前走,這時候只聽見下面傳來一陣怒吼聲。“走快點。”殷落晚和雀晏還以為是叫他們,于是不約而同的加快了步伐,等走了幾步,才開始疑惑,他們就兩個人,而且對彼此說話總不至于吼著說。
兩人朝下一看,只見是五個士兵壓著一群女子,這些女子每個人手上都被繩子綁著,用一根長繩將所有人牽連在一起,略微一看,估計有一二十個女子,老少都有,最小的看起來也不過七八歲的樣子,瘦瘦小小的。
殷落晚想起了自己曾經救過的那群女子,當時是西北大軍沒有任何批準的情況下,將那些女子要去當軍妓,里面有良家女子,也有家庭敗落的婦人,但上次年紀都是十五到三十歲之間,這次是從八歲到八十歲不等。
雖然殷落晚看不出最大年紀的人是多大,但看那滿頭白發和佝僂的身體,就覺得這些人不對勁。
“怎么辦?”殷落晚問雀晏。
“個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雀晏冷冷的說,他這個人雖然是個大夫,可只治病救人,要說去搶人,他做不到,一是能力有限,二是農夫和蛇的故事總在他腦海里縈繞。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雀晏曾救過一個被人壓著去做太監的人,結果后來那人將他賣到賭場,還說兩人是兄弟,害他差點被賣進宮當太監,如果不是賭坊老板的老娘突發惡疾,他恐怕這輩子就這樣完了,當然,也許完不了。
殷落晚見雀晏這么冷漠,于是對雀晏說:“常言道:醫者父母心,你的父母心呢?”
“那是對病患,下面這群人,我看沒有一個是有病的。”雀晏說。
“他們都沒病,你有病。”殷落晚有些不悅,但沒法,誰讓自己惹不起雀晏呢?這事還得由雀晏出馬,如果雀晏不下毒,自己就沒法救人。
“雀大夫,你就發發慈悲,你看下面那些孩子多可憐啊!你看,你要是有個孩子,估計年紀都有那小姑娘大了,被繩子這樣捆著,連口水都不能喝,會被活活餓死,渴死的,你就行行好,救了他們,沒準還能找到個稱心如意的娘子。”
殷落晚喋喋不休的在雀晏身邊嚷著,雀晏無語至極,殷落晚見雀晏似乎已經被自己說動了,于是繼續說:“咱們只要去弄點酒,然后……”殷落晚湊近雀晏耳畔說,雀晏睜大眼睛看著殷落晚。
這樣的餿主意也只有他想得出來,真是的,自己跟著這么一個人就注定永遠吃虧受難,雀晏看了一下下面的人,突然見其中一個士兵用繩子抽了中間一個女子,說道:“快著點,照你們這種走法,一輩子也走不到頭。”
“一輩子,我看我們的一輩子就在這里結束也好。”其中一個女子大聲爭辯,循著聲音,殷落晚和雀晏朝那女子看去,只見是一個皮膚略黑,棱角分明的女子,雖然被捆著,但看起來還蠻精神的。
總之,這女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強壯,而且身高也高,比那個站在她旁邊的士兵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