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難看，那也好過現在，你怕我變得難看嗎？”江子熠問，殷落晚睜大眼睛看著他，一時無話，是啊！如果他都不在乎，自己又在乎什么，一個人的好話跟容顏無關？

就像曾經的殷落晚，那么美，就像如今的綠清容，依然那么美。可她們都是那樣的狠毒。殷落晚深吸一口氣，對江子熠說：“只要你不在乎，我就沒有問題，我只是擔心你會不習慣。”

“總會習慣的。”江子熠說。

雀晏剛躺下，還沒睡著，殷落晚就推門走了進來，雀晏以為是綠清容，嚇得將被子蓋住頭，蜷縮在被子里顫抖。

“你做什么？做噩夢了？”殷落晚一把拉開被子，雀晏知道這樣跟他說話的只有殷落晚，但還是忍不住的害怕，靠在床上還在瑟瑟發抖。

“好了，別抖了，有正事要辦，辦完再抖。”殷落晚一把將雀晏從床上拉下來，雀晏在完全處于被動狀態，被殷落晚推進了江子熠所在的房間。

“不行，我今天給他手術會把他弄傷的。”雀晏說，自己的手都在抖，看過哪個醫生上手術臺的時候刀都握不住的嗎？那是會出人命的啊？殷落晚想了想，沒有辦法，只好將雀晏拍暈，讓雀晏休息去了。

皇宮，碧空萬里無云，蕭玄燁和緹麗莎站在城樓上看著眼前的一切，那日的事情過后，皇宮像是煥然一新，人和物都換了，蕭玄燁已經讓人在皇帝的住處和公主住處安裝了機關，只要有生人靠近，他們就可以啟動機關。

加上如今守衛皇城的都是精兵強將，倒也沒有什么危險可言，而蕭玄燁也該回去了，緹麗莎對蕭玄燁說：“就不能多留一段時間嗎？”

“不能。”蕭玄燁毫不客氣的回答，緹麗莎點了點頭。

“是，你有你的國。”緹麗莎悶聲不響的道，秋日的天真是高，夏天總覺得爬上一座山就可以觸摸到天空，現在確實無論爬多高都摸不到了。

“我也有我的家。”蕭玄燁嘴角帶著淺淺笑意，這一次和殷落晚回去，是再也不來鈷藍了，他們該有個孩子了。

雀晏醒來的時候月已高懸，不夠這次是玄月，距離八月十五已經過去三天了，八月十五，那是他永遠的噩夢，沒有月餅，沒有團聚，還在墳冢旁救了自己的敵人，難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是真的嗎？

如果是真的，那只怕自己到死也不能給師父報仇了，雀晏有些絕望的想，快了，快了，等到大雪紛紛的時候就快了。

門被敲響，雀晏走喊了一聲：“進來。”殷落晚便推門走了進來，手上還端著吃的。

“你餓了吧？”殷落晚問，雀晏知道殷落晚不會無緣無故對自己好，雖然兩人是師徒，但更多的時候是自己將殷落晚當成徒弟去照顧，而殷落晚對自己，簡直就是把自己當成仆人，呼來喝去的。

“月明星稀，我現在不想做任何事情，所以你別想用一碗米飯，兩盤菜就打發我，讓我給你救人，不可能。”雀晏一扭頭，傲嬌的冷哼一聲。

“你這人真是，我給你做頓飯，你就覺得我有陰謀，虧你還說我是你徒弟，算了，你不吃我就倒去喂狗了，反正凌煙今天剛買了一條狗。”殷落晚說完就伸手去端盤子。

“別啊！”雀晏沒忍住，伸手制止了殷落晚，他始終不是殷落晚的對手，他應該明白的。

“你不是不吃嗎？”殷落晚將盤子放下，得意洋洋的看著雀晏。

“我有你這樣的徒弟，是倒了三輩子的霉，你生病我照顧你多細心啊！我都這樣了，你還落井下石。”雀晏一副戚戚然的表情讓殷落晚有些忍俊不禁。

“好了，你吃吧！吃完早點睡。”殷落晚說著就出去了，本來是想跟雀晏說一下江子熠手術的事情，但看雀晏還失魂落魄的樣子，自己也有些不忍心。

雀晏吃完飯后，心血來潮就去找江子熠，此時江子熠正在運功，雀晏推門進去，在看到江子熠那張臉的時候竟直接被嚇暈過去，江子熠發現有人，趕緊停了下來，用紗巾蒙住了自己的臉。

殷落晚想來找江子熠商議明日的手術之事，卻見雀晏躺在江子熠的床上。

“你把他怎么樣了？”殷落晚隔得遠遠的看著江子熠，伸手拿了一旁的一個花瓶，江子熠愣住了，他本以為殷落晚是相信自己的，可這一刻，殷落晚不相信自己，不但不相信自己，而且還要對付自己。

“你騙我。”江子熠有些絕望的看著殷落晚，他唯一相信的人竟然不相信他，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江子熠伸手推開殷落晚走了出去，并對殷落晚說：“我恨天下人。”

“不，不要走。”殷落晚轉身追了出去，她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傷了江子熠，一旦江子熠離開，很有可能就是見人殺人，如此一來，那自己就是天大的罪人了，江子熠并不理睬，殷落晚一直緊追。

“我沒有騙你，我相信你，只是你中毒了，我不確定這毒會不會控制你的心性，就算是雀晏，是蕭玄燁，是我自己，我都會怕，你中的巫蠱毒，傳說中蠱毒是會控制人的心性，讓人六親不認，麻木不仁的。”

殷落晚大腦快速旋轉，不斷的解釋，終于江子熠的心軟了下來，殷落晚伸手抓住江子熠的手：“江子熠，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從來沒有，如果有，我就不可能救你，我有機會殺你的，我有機會的。”

江子熠轉身看著殷落晚，閉上了眼睛。“我的蠱毒不會讓我得失心瘋，雀晏只是被我這張臉嚇暈了。”

“對不起，我不該不相信你。”

“沒關系，你的疑惑是有原因的，不能怪你。”江子熠進了屋子，殷落晚心里感慨一句，好險，自己差點就鑄成了大錯。還好自己能扯，也虧得江子熠相信。

次日，清晨，殷落晚剛去找江子熠，就發現院子里站著一個陌生的人，心中不由得一震，趕緊走到一邊，細細的觀察那人，江子熠緩緩轉身，殷落晚驚訝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這張臉，已經好了。原來昨晚雀晏醒來，對江子熠說，三更時分是最好的時間，于是便對江子熠進行手術，到了五更的時候就結束了，天明時，江子熠解開綁帶，一看自己的臉，除了左邊有快黑色的斑紋外，他已經恢復了。

雀晏告訴江子熠，這塊黑色的斑永遠不會消失，江子熠卻感謝了他，對他來說自己前面的一段人生就像人生里的一塊黑斑，現在正好，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再做那樣的傻事。

以后的他是一個全新的他，從此以后，他就是南宸人民了，他要去保護那些愛戴他，相信他，尊重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