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聽說蕭玄燁來了,本來是高高興興的,但見到蕭玄燁一臉怒氣的時候,臉便沉了下去。
“你是來找朕興師問罪的?”皇上憤怒的看著蕭玄燁,蕭玄燁自然是沒有好氣。
“父皇,請問您抓到殷落晚了嗎?”蕭玄燁冷著臉問。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是跟父皇說話的態(tài)度嗎?”皇上憤怒的看著蕭玄燁。
“父皇,您當初重用江子熠兒臣提醒過您,您不聽,如今,殷落晚不過是因為一封信,因為一封信,父皇就想要置她于死地,父皇,您可不要忘了,她是您親自下旨給兒臣選的太子妃,如果父皇真要抓她,怎么對得起天下臣民?”
蕭玄燁步步緊逼,皇上臉都氣白了,慶公公在一旁使眼色,示意蕭玄燁不要繼續(xù)說下去,蕭玄燁卻是不管。
“你是在數(shù)落朕的過失嗎?”皇上瞇著眼,打量著蕭玄燁。
“兒臣不敢,兒臣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父皇若是不愿意聽,兒臣也可以不說,不過,父皇,您要知道,就算兒臣今天不說,明天也會說,就算兒臣不說,也自會有人評判,還有,父皇,兒臣一定會救殷落晚。”
蕭玄燁說完揚長而去,皇上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慶公公趕緊給皇上拍著,這時候,皇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一下子從床榻上倒了下來,隨著砰的一聲,蕭玄燁轉(zhuǎn)過身,趕緊上前將皇上抱上了床。
“御醫(yī),快叫御醫(yī)。”蕭玄燁大喊,慶公公不緊不慢的將藥拿了出來。
“殿下,陛下已經(jīng)病入膏肓,一直都在服用太子妃娘娘進獻的藥,宮中太醫(yī)已經(jīng)束手無策,恐怕是熬不到明天開春了。”慶公公有些悲傷的說,蕭玄燁有些不敢相信。
“上次公主來,跟皇上說了很多狠話,氣話,公主走后,皇上一病不起,這才好一些,聽說殿下來,陛下很高興,沒想到殿下又說這樣的話。”慶公公雖然不敢埋怨,但畢竟是個長輩,還是跟蕭玄燁說了很多心里話。
慶公公告訴蕭玄燁,皇上要抓殷落晚也不過是被逼無奈,所有大臣聯(lián)名上書,說是如果不抓殷落晚,邊疆戰(zhàn)士也就無心應(yīng)戰(zhàn),連當朝太子妃都是敵人,那他們打仗又有何意義。
蕭玄燁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尤其是不相信齊威遠手下的兵會說這樣的話,齊威遠治軍嚴明是人所共知的,這恐怕只是謠言,是誰傳出來的呢?難道真是為了逼迫殷落晚做某種事嗎?蕭玄燁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些人從何處得到消息非要說太子妃是前朝余孽呢?為什么不說別人?”蕭玄燁問。
“還不是為了打壓太子殿下,殿下,您可別忘了,皇上不止一個兒子,您的弟弟們也在長大。”慶公公欲言又止,蕭玄燁明白慶公公的意思,就算不往下說,蕭玄燁也明白了。
自然,每個母親都要為自己的孩子打算,所有人都以為只有自己的兒子當上皇上,那自己才是最安全的,如果母后活著,一定不會讓自己當皇上的吧!因為她知道做皇上有多不好。
如果可以,蕭玄燁真想將這太子位讓出,只是,他沒有辦法,他要承擔的東西太多了,作為父皇最信任的皇子,他不能不管父皇的想法。
皇上吃了藥,過了好一會才醒來,他伸出手握著蕭玄燁的手說:“朕,朕沒想真的抓太子妃。”蕭玄燁握著皇上的手點了點頭。
“父皇,兒臣知道,父皇,對不起,對不起。孩兒錯怪您了。”蕭玄燁一邊說一邊緊握著皇上的手,擔心自己一松手,皇上的手便耷拉下去,再也抬不起來了。
“玄燁,朕恐怕熬不過這個冬天了,你要多保重,朕不知道還能不能跟你好好說說話了,朕對不起你,給你留下這么個爛攤子,朕該去找了。”皇上握著蕭玄燁的手說。
“江山易攻難守,玄燁,你要知道,你比父皇艱難,你。”皇上咳嗽著,慶公公對蕭玄燁搖了搖頭,示意蕭玄燁不要再跟皇上多說,說得越多,對皇上的傷害越大。
“父皇,您好好休息,孩兒都明白,孩兒還有事,孩兒先行告退。”蕭玄燁說著退了出去,慶公公追了出來。
“殿下,這塊令牌您拿著,陛下說了,他信任您,您可以做一切您想做的事情,這令牌可以調(diào)兵遣將,您快去找太子妃吧!”慶公公將令牌遞給蕭玄燁,蕭玄燁感激的看著慶公公。
“您快走吧!”慶公公又說,蕭玄燁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慶公公目送著蕭玄燁離開,一陣風過吹起他灰白的發(fā)絲,他始終還是老了,人這么快就老了。
殷落晚被抬出去后就一直聽見喇叭,嗩吶吹吹打打的聲音,吵得耳朵都要炸了,但整個人是連指甲蓋都動不了,更喊不出來,這時候停了下來,殷落晚只聽見吹吹打打的聲音已經(jīng)停了下來。
外面,眾人已經(jīng)到了城門口。“軍爺,家中老人過世,要送出去安葬,這已經(jīng)放了十多天了,可不能再多放了。”柳名勝一身孝子打扮,跟對方說著,又悄悄遞了一錠銀子過去。
“撬開,最近京城亂的很,你們不知道有反賊作亂嗎?我告訴你們,要是被發(fā)現(xiàn)有任何差錯,你們?nèi)家馈!蹦侨酥簹飧邠P的說,錢是收下了,人情一點沒將,柳名勝雖然憤怒,卻無可奈何,只好讓人撬開。
“揭棺。”收錢的那人喊。
“軍爺,這都已經(jīng)臭了,恐怕……”柳名勝遲疑著。
“你廢什么話,給我開,別說臭了,就是化了一身白骨老子也敢看,我告訴你,我們都是從戰(zhàn)場回來的,誰沒在死人堆里呆過。”那人傲慢的說,柳名勝揮手,便將四人將棺蓋揭開。
棺材揭開的那一刻,殷落晚看到一陣光從上到下射了進來,她只希望這些人能夠好好檢查徹底,能夠發(fā)現(xiàn)自己,就算自己被抓進大理寺牢房關(guān)起來,自己也心甘情愿,自己這放在現(xiàn)代就是被綁架啊!
棺材蓋打開,眾人只見里面竟然有老鼠在爬,臉已經(jīng)是面目全非了,散發(fā)著陣陣惡臭,眾人一陣反胃,當街嘔吐,柳名勝趕緊讓人將棺材蓋蓋上,隨后又送上銀子。
“滾,趕緊滾。”剛才說什么都不怕的那人一腳踢在趕后的那人的屁股上,眾人又吹吹打打的走了,殷落晚氣得心里直咒罵,然而,和惡心相比,自己也就沒那么生氣了。
想起剛才那些人說的話,還有那從板子上看下來的幾只老鼠的眼睛,殷落晚就擔心自己會不會得瘟疫,鼠疫,黑死病,自己要真生病了,她倒寧愿自殺,至少死也能死得好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