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公爵對這個結(jié)果很滿意, 他在攝神取念中連順帶看到傑瑞仇恨的目光和語氣都沒有追究,他從不缺少情人,至少在現(xiàn)在換爲(wèi)一個有用的僕人會更加實際一些。
“你做的很好。”黑暗公爵滿意的稱讚道。
“因爲(wèi)我真的恨您, 我的主人。”傑瑞拖長腔調(diào), 放肆著自嘲的眼神。
他真的在恨眼前這個男人, 和一度全身心的崇拜、全身心的愛慕一樣, 斯萊特林式的偏激, 讓兩人越走越遠。
看吧,傑瑞幾乎在心裡咆哮著,就算是當(dāng)面告訴他魂器在影響他, 黑暗公爵也自負的不會相信。
“你惹火我的後果,可是要你自己承擔(dān)。”黑暗公爵陰沉的說道。
“我明天要爲(wèi)您去消滅鳳凰社成員, 並且當(dāng)著食死徒們的面不被看穿的放走他們, 我英明的主人, 您應(yīng)該留給我足夠的體力去折騰。”傑瑞不是受虐狂,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沒必要陪這個施虐狂玩耐力遊戲。
“很好。”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在裡面, 黑暗公爵就像是要將他撕裂的眼神一點也沒有影響到傑瑞。
他安靜了許久,然後才突然開了口:“十分大手筆,殘忍的主人,巴頓可是跟了您很多年了。”
黑暗公爵的臉像蠟一樣奇怪的扭曲著,它一直無法從眼睛以外看到活生生的表情:“巴頓沒有用了, 他和他的家族, 黑暗公爵不需要廢物。”
“暫時還不是廢物的我, 可以向您提出一個請求嗎?”傑瑞垂下眼, 他不想去看那張熟悉的臉上露出這種陌生的猙獰。
“如果你從明天裡活著回來。”黑暗公爵說。
傑瑞知道這只是一個假設(shè), 一個稍有機會的假設(shè)。
“看看這是誰?被主人拋棄掉的漂亮情人?”放肆的嘲笑聲是這麼說的,傑瑞生疏的人際處事只讓他連回應(yīng)都不想給予, 默默的跟在隊伍後面的,用兜帽遮住自己眼神中可能會有的漏洞。
“也許他根本算不上,主人前天還有大前天整晚都在麥克尼爾那裡。”一個聲音突然說道,他顯的有些興災(zāi)樂禍。
“主人一向喜歡聰明人,麥克尼爾從爬上主人的牀後就很得寵。”
傑瑞知道自己在所有人中的形象早已經(jīng)被塑造成了失寵的、常年被關(guān)著的情人,黑暗公爵不介意僕人們談?wù)撍@些事,偉大的黑魔王總以自己擁有衆(zhòng)多得力的情人爲(wèi)傲,稍有相貌的都在爲(wèi)此努力。
他們的談?wù)摻K究會停止,傑瑞只當(dāng)自己根本聽不見什麼,在幻影移行一次以後他們到達了一條落魄的小街上。
“傲羅會在攻擊開始後5分鐘趕到。”那個叫巴頓的人比幾年前見到時老了不少,傑瑞猛然醒悟到在最初他見過自己和湯姆的重逢。黑暗公爵還真是不擇手段的在試練自己啊,如果忽視了這一點,當(dāng)巴頓被交給魔法部審問時,自己給鄧不利多扯出的一些事情就要被坦露出真像了。
好樣的,我陰險的主人。傑瑞抓著魔杖的手有一陣的顫抖,然後在下一刻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一個足以致死的白魔法。
只要撕裂在血管上,他在救人時擴大製造混亂而用的詛咒魔法,就可以輕鬆致死。沒有人會想到巴頓是自己殺死的,死人沒有記憶。
安全保密,傑瑞盤算著這一家鳳凰社成員能堅持多久。
據(jù)說,這可是鄧不利多的中堅力量,姓波特的一家人從高錐克山谷的老宅搬到門環(huán)小街,混跡在麻瓜之中。
傑瑞在袍子裡握住手中的時間轉(zhuǎn)換器,怕是連黑暗公爵都沒有想到,他會忍著這樣一個後招。傑瑞沒白癡到偷來那些魔杖只爲(wèi)了一次性的使用,他製造第一個時間轉(zhuǎn)換器用了五年,第二個時間轉(zhuǎn)換器在七年間,不到三十次觸摸魔杖的機會裡製作成功,且不說對那些並不合用的魔杖的控制力,但是這份耐心,就足夠可怕了。
傑瑞極力的在心裡否認他是因爲(wèi)想爲(wèi)拯救什麼,而做出第二個時間轉(zhuǎn)換器的。
這個世界上也許沒有人可以冷靜的看著兩個自己同時存在,擁有不同思維的舉動。傑瑞卻可以,時間廳中的實驗差錯不止一次,他幾乎都習(xí)以爲(wèi)常這個場景。
一個裹著不同與食死徒黑袍的人從後門繞進了波特家的房子裡,傑瑞給周圍兩個能看到這一幕的同行者施了混淆咒之後,就開始麻木的加入了毀壞街道,殺死麻瓜,點燃波特家的房子一系統(tǒng)瘋狂襲擊中。
他不知道里面的自己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搞定,當(dāng)陰屍被一個個召集起來時,麻瓜們的屍體已經(jīng)堆積起來了,它們開始腐爛,被禁忌魔藥付予陰暗意示的重生。
傑瑞聞到空氣中愈發(fā)濃郁的陰暗氣息,不知怎麼,腦袋裡浮現(xiàn)出黑暗公爵血色的雙眼。他立刻搖晃腦袋,將這種奇怪的聯(lián)想甩出去。
這時整個戰(zhàn)鬥還進行不到兩分鐘,波特家的房子裡保護咒被陰屍們破除,傑瑞看見轟然炸開的地方,巴頓正捂著脖子大聲的咒罵什麼,他的指縫間不停滲出血液,鮮紅的幾乎偏近於橙色。
傑瑞矮下身子,鑽進食死徒更密集的地方,所有人都在品嚐著殺戮的快感,沒有人注意他。
很好的時機,巴頓正在指揮著陰屍進入房子裡,連詛咒魔法都不需要了,一個簡單的白魔法,就要了這個正意氣風(fēng)發(fā)模樣的男人的命,他太過大意了。
“鎖腿咒。”傑瑞壓下魔杖,無聲的控制著一道魔咒劃過那幾個新變成的陰屍,它們踉蹌的步伐瞬間不穩(wěn),當(dāng)帶著腐肉的血水沾上巴頓的血液,他慘叫著倒下去,瞬間被埋進死亡中。
傑瑞已經(jīng)裝模做樣的和幾個食死徒圍在一起,用惡意的鑽心咒在折磨麻瓜了。
他的笑聲有些乾巴巴的,但是沒有人會注意這些。
傑瑞在陰屍被派出時,就大概明白黑暗公爵的意思。只是對付鄧不利多的得意手下,但是消滅卻似乎沒有那麼容易,今天的食死徒們就像偶爾嘗腥的食肉類,被放養(yǎng)著,主角卻是那些陰屍。
而傑瑞這一個有著特殊意義的存在,剛好可以順著陰屍們製造的可怕氣氛中確定身份,得到鄧不利多的信任。
當(dāng)然,這一切是在順利的前提下,黑暗公爵並不仁慈,他是殘忍的暴君。鄧不利多就算再狡猾,身爲(wèi)白魔法師卻是如何也不會產(chǎn)生這種殘忍的、試練手下的方法。憑著傑瑞在生死間徘徊的冒險,誰能知道黑暗公爵報著的是剔除廢物的心思?
如果傑瑞沒有隱忍的耐力,他只會有幾種死去的選擇方法,在戰(zhàn)鬥中死去,被發(fā)現(xiàn)援助波特家死去,甚至在艱難成功之後,因爲(wèi)巴頓被審判時露出自身的馬腳而讓鄧不利多生疑,間諜不會有好下場的。
“湯姆,你只真心給我留了百分之一的生存機會啊。”傑瑞在心裡苦笑著。
“叔叔?!”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他惶恐的從隊伍後面分開人羣衝進了陰屍之中,這是巴頓的侄兒,傑瑞知道他也活不了多久,這個少年身上沾著的血肉是陰屍們最好的食糧,現(xiàn)在沒有人控制的殺戮機器們,毫不留情的對周圍一切“美味”發(fā)出攻擊。
少年連慘叫都沒發(fā)出就步了自己叔叔的後塵。陰屍們開始混亂,它們甚至在相互撕咬。食死徒們只能用魔法趨趕著他們擠進波特家的房子(即使到現(xiàn)在他們連一個波特也沒見到)。
“該死的,那個白癡巴頓會害死我們的!”
“主人一定會發(fā)火的。”
“巴頓的侄女和妻子,誰看到她們了?”
“誰管她們,那一家難道就知道當(dāng)催化劑嗎?!!”
傑瑞聽著爭辯不停的同行們,胸口突然一陣氣悶,就像內(nèi)臟被擠壓起來一般,他咬牙嚥下口中的血腥。指不定是因爲(wèi)未來的自己做了什麼,沒有死,只說明萬幸一切順利。
最後,由於食死徒們這次行動的領(lǐng)頭人巴頓的意外死亡,陰屍們失控,食死徒們爲(wèi)了減少傷亡的想法,最終選擇了提前撤離。
傲羅們趕到的還不如鳳凰社的成員們快,但他們都沒能遇上食死徒們。
“一羣廢物。”黑暗公爵在隔壁發(fā)火的聲音聽的一清二楚,傑瑞冷笑著想嘲笑他的虛僞,笑容又僵住改嘆了一口氣,他鎖上門後確認了幾番,纔開始轉(zhuǎn)動時間轉(zhuǎn)換器。
時間轉(zhuǎn)換器可以回到24個小時以前,他明智的回到襲擊之前,穿著與食死徒截然不同的黑袍,幻影移形在原地。
明亮的房子裡,還未裝飾的聖誕樹擺在一邊,整齊的小空間中,一家三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與這溫馨畫面不同的,兩個大人看起來非常不安:“席爾,親愛的,我們該怎麼辦?”那個漂亮的女性焦急的說道,她的手被那個叫做席爾維斯特波特的男人緊緊握著。
“別擔(dān)心,我的米蘭達寶貝,鄧不利多先生給過我們保證不是嗎?”席爾安慰道。
“爸爸,李察叔叔和亞戴爾叔叔會和我們一起過聖誕嗎?”小男孩大聲問道,他看起來只有3、4歲是天真無憂的年齡,一頭黑色的短髮亂蓬蓬的,和他父親像極了,棕色的眼睛繼承於他的母親。
席爾擔(dān)憂的看著外面的動靜,伸出手想將兒子拉進懷裡:“會的,來,詹姆,坐到爸爸身邊來。”
男孩掙扎著想要逃脫開:“不,爸爸,我想出去玩!我不想再悶在房子裡了,連掃帚也不能騎,從我們搬家以來。”他個子不高,一矮身就輕易的就閃開父親的動作,向門口跑去。
“哦不!詹姆!回來來!”席爾和米蘭達慌張的阻止道。
“我晚飯前一定回來...”詹姆開心的對他們揮著手,他完全不能理解父母這樣慌張的原因,他還太小。
“哎呀!?”男孩突然撞到了眼前的什麼,向後跌倒下去卻被拉住了。
波特夫婦乘著這個機會提住詹姆衣領(lǐng)的同時,也拔出了魔杖。
是一個男人,詹姆揉了揉眼睛看到那人鬆開了抓著自己的手,蒼白的又修長的手指,露著紫藍色的血管手背手回進黑色的袖子裡。
他擡起頭,男人站在陰影裡,唯一明亮的是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正盯著自己,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只盯了片刻,就在收回手的同時移到了別的地方。
“波特先生,還有波特夫人。”他給房子下了一個靜音咒,然後纔開口。男人的聲音若不是有些沙啞,還可以更加好聽些。
傑瑞不至於被一個四歲的小男孩撞倒,他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時間緊迫:“我是查克穆爾。”他看著眼前緊惕的波特夫婦說道,但願鄧不利多沒有在這一環(huán)爲(wèi)難他。
“天吶,太好了。”波特夫人鬆了一口氣垂下魔杖,倒是波特先生沒有這麼大反映,他將兒子交給妻子後,緊張的問道:“他們來了?”
“在外面,暫時進不來,但他們有陰屍。”傑瑞疑惑的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們不用驗證我的身份?”
“鄧不利多先生說了,您是這房子的保密人之一。”年輕的父親擔(dān)憂的看向窗外,傑瑞被他這話說愣住了,自己若是有意,這一家三口可能就死定了。鄧不利多不是黑暗公爵,難道他就這麼信任自己?
傑瑞抿脣,不再去想:“那麼,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