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目送好友遠(yuǎn)去,抱著乖乖的默默,瞬移去了西北方的耕地。
一望無垠的整齊土地,種著各種各樣的作物,這一片都是麥田,旁邊一片是浸在水田里的水稻,一溜都是金燦燦的,顯然已到了成熟期。
徽音神識探出,用念力收割著地里的麥子和水稻。耕地、果林、熱帶作物區(qū)和外界的時間比,三年前被她調(diào)成了1:1,因?yàn)轫殢浘碂o四季之分,且氣候、水熱同時適合熱、溫帶植物生長,所以即使時間比調(diào)成這樣,每年也還是要收三次果實(shí)。
這里修建的倉庫最初囤積的糧食、果實(shí),再加上她剛得到須彌境時,漫長時間里累積的那一茬茬果實(shí),等她知道可以調(diào)整時間比后,將之弄得到最小,發(fā)狠收了好久,才把累積下來的一茬茬果實(shí)收完,因有了儲物戒指、儲物袋,所以這些東西就很好放了,而且不用擔(dān)心變質(zhì)問題,雖然只要須彌境的主人沒允許,放在倉庫里也不會壞,可到底太占地方了。
徽音想起囤積的東西就頭疼,她已是金丹期修士了,根本用不著五谷雜糧,這些年供應(yīng)各地書院的糧食瓜果都是須彌境出產(chǎn)的,就算如此也未能消耗掉冰山一角,即使由她除去其中的靈氣拿出去賣了,恐怕仍舊解決不了此事。
將麥子和大米順便脫殼裝入儲物戒指里,徽音嘆口氣離開了,她目前還沒想出好方法,真是難辦啊。
胤禛是在山西得到徽音生子的消息的,出京前他為了能早點(diǎn)回去,特意帶了幾個實(shí)務(wù)通達(dá)的門人,再加上被拉來的十阿哥,幾個人分頭去各省核查,所以在他接到消息的時候,就算回京也沒什么了。
一遍遍看著粘桿處傳來的消息,胤禛眼里滿是喜悅,徽音真的生了個兒子,而且還是個很健康的孩子,聽說模樣分外漂亮,這可真是今年最讓他高興的一件事了!
十阿哥是從河南過來的,一進(jìn)門就瞧見自家四哥唇邊的笑意,立時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四哥,你這是樂呵什么呢?”
“你小四嫂生了個兒子,剛送來的信兒!”胤禛沒有收斂表情,反而笑得更明顯了,這樣的表情,對于眾人認(rèn)知中的“冷面王”雍親王來說,無異于下紅雨一樣的奇景。
“是和顏顏同母的侄子?”十阿哥反問,其實(shí)已經(jīng)確定了,畢竟四哥家今年有孕的只有那一位小四嫂。不過,他暗地里嘀咕不已,聽聞四哥去后院的次數(shù)并不多,是兄弟里有名的不好女色,可架不住人家命中率高啊,而且基本生一個活一個,哪像他們其他人,生得不少,可夭折的也不少!
“是啊。”胤禛心情很好,起身過來攬住了弟弟的肩膀,“走,十弟,今兒咱吃頓酒,我出來時帶了一小壇松籽酒,讓廚子再做一桌菜!”
“四哥請客,那感情好!”胤誐笑了,一聽還有好酒,哪還顧得上詫異如此反常的四哥。他們兄弟可都知道,四哥那的酒都是難得的好酒,可惜除了敬給皇阿瑪,四哥自個是個不好酒的,更是難得請一頓酒,再加上那張冷臉,就算想討些回來,一見四哥便抹不開面子了。
康熙四十八年十月中旬,胤禛快馬加鞭返回了京城,因神風(fēng)的關(guān)系,他的腳程要快上很多,但仔細(xì)一算,按眾人的速度能在孩子滿月前趕回去,他便沒有搞特殊,和十阿哥等人一同回來了。
梳洗后去暢春園交了旨,胤禛便轉(zhuǎn)入了圓明園,一路到福海邊,讓奴才撐船送了上島,看到頌音閣的剎那,他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來。
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見到他來了,島上的奴才趕忙進(jìn)去通報,依著規(guī)矩,胤禛是不能進(jìn)去的,徽音還有幾天才能出月子。
“徽音,我回來了!”因他不肯隔著門說話,近身伺候的又都是可信的,所以就設(shè)了道屏風(fēng),胤禛透過屏風(fēng)上繪著山水畫的絹紗,模模糊糊看到了心中念著的人,“你身子可好?孩子如何?”生產(chǎn)的經(jīng)過,他已經(jīng)得了粘桿處的匯報,就不用問了。
“詩涵,把默默抱出去。”徽音的聲音照舊是那樣的清潤肺腑,她帶著點(diǎn)笑意道,“一切都好,你走前不是安排妥當(dāng)?shù)膯幔侩y道信不過你自己?”
孩子已經(jīng)抱了出來,胤禛接過期待中的兒子,小心揭開襁褓,心中的喜愛馬上多了五分,孩子的模樣輪廓很像他,只有眼睛和嘴巴像徽音,猛然一看似乎承襲了他的容貌,可神韻卻又是徽音的,這樣的長相,讓他怎能不喜歡?
“差事可還順利?”徽音神識一掃,清楚地看到了屏風(fēng)對面的男人的神情,心竟是柔軟得異常,不由得關(guān)懷道。
“嗯。”胤禛一應(yīng),得心儀之人關(guān)心,他自是高興不已,再加上愛兒在懷,哪還有外人面前的那份冷淡模樣?“徽音,洗三沒辦,滿月我定會好好操辦,你有何想法?”
徽音眼底流露出無奈,她知道這是胤禛父愛的表現(xiàn),自然不會打擊他,于是道:“這些我不懂,你著人收拾就是了,不過……能不能在圓明園辦?順便給暢春園也送份帖子。”
“如此也好。”胤禛明白,徽音是不愿回府,所以不會強(qiáng)求,“我請兄弟們都過來,一起熱鬧熱鬧!”
“我給孩子擬了個乳名,叫‘默默’,大名是不是……”徽音提了一句,有些想知道這男人的想法,畢竟孩子是兩個人的。
“默默?”胤禛蹙眉,怎么起了這么個乳名?但想想是徽音身為額娘的一片心,就不再有異議了,“那就這么叫吧,大名定是皇阿瑪起的,估計(jì)滿月的時候就知道了。”
“默默出生的時候,雨雪都停了,晚霞很好看,你看能不能讓擬個好聽點(diǎn)的,大名到底重要些,不是乳名可以比的。”
胤禛失笑,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我試試看。”他低頭逗弄孩子,可一直沒見孩子出聲,半晌覺得不大對了,“徽音,默默這是……為何沒聲?他可曾哭過?”
“你覺得他是個啞巴?”徽音的語氣帶著些試探,不知是在想什么。
“難道……”胤禛心中大痛,不會的,他的兒子怎會說不出話?老天怎能這般殘忍?想到眾人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他更是對懷中的孩子心疼萬分,瞧這小身板,定是個能平安長大的,將來又該如何面對那些?
“默默很健康。”徽音堅(jiān)定地道,“他哭過,剛出生的時候嗓門很響亮,不是你想的那樣!”她用神識仔細(xì)觀察過這男人剛剛的表情,沒有看到厭惡之色,所以放心了。
“真的?”胤禛來回看向屏風(fēng)對面和懷中,他相信徽音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如此一問并沒有懷疑的意思。
“真的,這孩子懶怠動彈,而且很粘人,這都快一個月了,醒了就只是安靜躺著,他只是不愿出聲罷了。”徽音對這個兒子也很無語,除了她,就只有詩涵能親近他,旁人都不讓碰,雖然他不哭,但是情緒的表達(dá)特別強(qiáng)烈,可見是個性子硬的。
“日后糾正便是,這哪里算是毛病?”胤禛一副“我的兒子最好”的架勢,自戀得不行。
“你也累了,還是沐浴完好好休息休息吧,府里也得回去看看才是。”徽音趕人了,她可受不了這男人現(xiàn)在的樣子。
“也好,我回頭再來瞧你。”胤禛將孩子遞給旁邊的詩涵,最后摸了把默默的小臉,“對了,那種藥你可還有,給我一些。”
“詩涵,抱默默去換身衣裳,剛剛尿濕了。”徽音支走了人,這才細(xì)問,“哪種藥?”
“就是那種增加受孕機(jī)會的。”胤禛面上閃過些尷尬,不過還是說出來了。
“有是有,不過不多了。”徽音答道,隨即手腕一翻,從翰海天音里取了一個玉瓶出來,順勢一拋便越過屏風(fēng)飛向?qū)γ娴娜耍八幮Ш軓?qiáng),不宜多用……算了,等會兒我還是讓人把效用、忌諱寫了給你吧。”她不會問用來干什么,他們彼此都不會過問各自所做的事,不過能提供的幫助,還是會給的。
“我知道了。”胤禛學(xué)過武,盡管水平不怎樣,但是接個東西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wωω ★тtκan ★¢〇
十月二十,圓明園人來人往,各個皇子都接到了帖子,連同宗室里的近支,也沒落下。雍親王在宗室中的口碑還是不錯的,所以沒有人駁他的臉面,而且頂著和碩親王爵,誰又會那么沒眼色?
寧楚格和李氏昨天到了圓明園,就為了今日的滿月宴待客,她們這幾年沒少代雍親王府應(yīng)酬,所以并不陌生這些,四格格瓔珞也被帶了過來,自有嬤嬤丫頭照看,而且還有長子弘昀在旁,自然不會有什么大礙。
男女分開宴客,默默由徽音抱著出來,但是讓女眷們見之一愣的,卻是這位一向深居簡出的雍親王側(cè)福晉,那絕勝的容貌,澈然如流云一樣的氣質(zhì),恍然如同天外而來的仙子,有種介于縹緲和脫俗之間的感覺,分外引人注目。
大家雖然湊著看默默,但是余光一直在徽音身上打轉(zhuǎn),這樣品貌的女人,別說男人見了如何,就是她們見了也難免心神一蕩,一時間各種羨慕嫉妒恨,流竄在女客這邊。倒是有心的,盤算著能不能娶了這位側(cè)福晉的女兒,聽說雍親王的三格格頗得圣寵,又是個長得像自個兒額娘的,娶了定是好處多多,可一想到宗室女撫蒙古的慣例,便都息了這份心思。
“圣旨到!”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唱喏,男客那邊心里透亮著,知道這是要賜名了。
要說這皇孫,能得圣上賜名的也并非全部,嫡妻所出的賜名那是慣例,側(cè)妻所出的賜名不多,而且還要看圣眷如何,這里面差別都明顯得很,雍親王剛得的七阿哥在滿月上能被賜名,這就有些不一般了。
眾人跪著接旨,默默被抱到了前面,聽著圣旨的內(nèi)容,雖然他還是個奶娃娃。
弘昈,是康熙擬定的名字,隨同而來的,還有一個重磅炸彈,圣旨中提到了徽音,說她本系名門,姿容俱佳,品性出眾,今認(rèn)為和碩恭愨長公主之女,記入瓜爾佳氏族譜。
瓜爾佳司馬徽音,就是她今后的名字。
徽音不由得嘲諷一笑,康熙可是先斬后奏了,看來這老頭是打定默默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