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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就跪了下來,在地下把腿岔開了一些,這樣重心就比較穩定。在這種姿勢下,薛嵩用就便器材吊起的東西就正對著她的臉,使她不禁輕聲嗤笑了一聲,然后馬上恢復了鎮定。此時天光暗淡,那女人白皙的身體在黑暗里,好像在散發著白色的熒光。于是薛嵩俯下身去,在她腦后搜索,終于把所有的頭發都攏了起來,在手中握成一束,就這樣提起她的頭說:準備好了嗎那女人閉上了眼睛。于是薛嵩把她的頭向前引去,與此同時,紅線一刀砍掉了她的腦袋。這時,薛嵩急忙閃開她倒下來的身體和噴出的血。他把頭提了起來,轉向陰暗的天光。那女人的頭驟然睜開了眼睛,并且對他無聲地說道:謝謝。薛嵩想把這女人的頭拿近,湊近自己的嘴唇,但是她閉上眼睛,作出了拒絕的神色;而且紅線也在看著。他只好把它提開了。

那個沒有頭的身體依舊美麗,在好看的**下面,還可以看到心在跳動;至于那個沒有身體的頭,雖然迅速地失去了血色這主要表現在嘴唇的顏色上,但依舊神彩飛揚,臉色也就更加潔白。在這兩樣東西中間,有一灘血跡。漂亮女人的血很稀,所以飛快地滲進了地里。這就使人感到,這是一樁很大的暴行,殘暴的意味昭然若揭。后來,他們把那個身子埋掉了,把污黑的泥土倒在那個潔白的身體上,狀似褻瀆;這個景象使薛嵩又一次失掉了平常心,變得直橛橛的,紅線看了很是氣憤。后來,他們把那個人頭高高地吊了起來,這個女人就被殺完了。

薛嵩用竹篾繩拴住了她的頭發,把繩子拋過了一根樹枝,然后就拽繩索。對于那顆人頭來說,這是它一生未有的奇妙體驗,因為薛嵩每拽一把,她就長高了幾尺它還把自己當個完整的人看待,這個動作如此真實地作用在自己身上,連**也不能相比;它微笑了一下,想到:我成了長頸鹿了。只可惜拽了沒有幾把,它就升到了樹端。然后薛嵩把繩子拴在了樹上,這件事也做完了。然后就沒了下文。我無法抑制自己的失望心情:如此的有頭無尾,亂七八糟。這就是我嗎

我還在前述的寺院里,時間已經接近正午。天氣比上午更熱、更濕,天上似乎有一層薄霧,陽光也因此略呈昏黃之色;院里的白皮松把這種顏色的陽光零零碎碎地漏在地面上。有一個身著白色衣裙的女人從寺外急匆匆走進來,走進了陽光的迷彩她走進我房間里來,帶著一點匆忙帶來的喘息,極力抑制著自己,也就是說,把喘息悶在身體里這間房子的墻處處開裂,墻上到處是塵土,但只有一個地方例外,那就是門口。門口邊上有人糊了一整張白紙,紙背后干涸的漿糊在墻上刷出了條紋,我以為這種條紋和木紋有點像。這個女人朝我張張嘴,似是想要說什么,但又沒有說。她笑了一笑,搬過一張凳子──它四四方方,凳面處處開裂,邊上貼了一個標簽,上面寫著“文物”二字──放到墻邊上,然后坐上去,把背倚著墻,翹起了二郎腿。在這種姿勢之下,可以看到她膝蓋下方的襯裙。她把陽光曬紅的臉朝我轉了過來,臉上帶了一點笑容。就這樣呆住不動了。

我記得她到醫院里來看過我,只要同病房的人不注意,就來碰碰我的手──這使我浮想連翩。當時我還不知道自己失去了記憶。現在知道了,就不是浮想連翩,而是滿懷希望。也許,我們是情人也許剛剛是女朋友還有可能剛剛相識,才有一點好感我真想馬上搞清楚,但又想,這件事急不得,等她先做出表示更好一點──理由很簡單:我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她。不幸的是,她就這么坐著,臉上帶著笑容;直到中午,才站起來說:走吧,去吃飯。我就和她吃飯去了。

走出這座寺院,門前有棵很大的槐樹。我想這棵樹足有四五百年。槐樹后面有一排高大的平房,門邊有個牌子,寫著:國營糧店。又有一個牌子: 平價超市。這就讓我犯上了糊涂,不知它到底是“國營糧店”,還是“平價超市”。樹下有幾張桌子,油漆剝落,桌上有幾個玻璃瓶,瓶里放了些油辣子。蒼蠅在飛舞我一面覺得這地方很臟,一面猶猶豫豫地坐了下來,吃了一碗刀削面。我以為她會和我說點什么。但她什么都沒說。這就使我很疑惑:難道我們之間的關系就是在一起吃面

飯后,我回到自己屋子里,她沒有跟來。這個女人對我來說是個謎:她是誰為什么要朝我微笑那碗刀削面有何寓意也許,她就是那個小黃她為什么不給我些提示,讓我把她想起來一想到她,我就激動不已因為她的出現,我把失掉記憶的痛苦全都忘掉了。我焦急地等著她再到我房間里來,但她總是不來。也許,我該去找她──但我又不知到哪里去找。這座寺院里跨院很多,貿然走出去,很可能回不來;再說,我也不愛聞院子里的味兒。我總得有個辦法渡過焦急,所以就回到薛嵩。但是,如你所知,我已經不大喜歡他了。

如前所述,薛嵩殺了一個刺客。這刺客也可能是個男的,這件事就將循男人的線索來進行,和女人沒有什么關系。薛嵩把他押到寨子中心,大喊大叫,招來了他的雇傭兵;然后就升帳問案,所提的問題十分簡單,你是什么人從哪里來為什么要刺殺本官等等。那個刺客說,他不記得自己是什么人,從哪里來。他沒有刺殺薛嵩。至于薛嵩的耳朵,他說是自己掉下來的。如你所知,這完全不合情理,他還不停地傻笑,假裝是個瘋子。假如想從他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必須要對他嚴刑逼供──否則就是說雙口相聲,這種表演對薛嵩的威信有害。但是那些雇傭兵卻對這些回答鼓掌叫好。薛嵩自己也陷入了內心的矛盾之中,他確實很想知道這個刺客是誰派來的,那人為什么要殺他,以后還會不會再派刺客來,等等。但另一方面,他又佩服這刺客的倔強,覺得他是個男子漢大丈夫。對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就該讓他從容就義,壯烈成仁,折磨人家顯得很卑鄙。因為那些雇傭兵在場,薛嵩不得不裝點假正經──就這樣馬馬虎虎地把他砍了。要是不升帳問案倒會好些,在自己家里,有紅線作幫手,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不容這小子不說實話。薛嵩已經想到了這些,但后悔已經晚了。

砍頭的情形是這樣的:那個刺客跪在地上,有一個兵站在他的腿上,按住了他的肩膀,薛嵩站在他對面,手里握著他的頭發,盡力往上拉,使他的脖子伸長;還有一個兵準備從中間去砍。在砍之前,刺客不停地叫疼,而薛嵩則安慰他道:忍一忍,一會兒就完了。這是薛嵩第一次參加殺人,心情激動,使的勁很大,把那個刺客的脖子拽得像鵝脖子一樣長,但是持刀的兵總是不砍。薛嵩問他為什么不下刀子,那人卻笑著說道:啟稟老爺,你再使點勁就能把他腦袋揪下來,用不著我砍了──這是嘲笑薛嵩在殺人時過于激動。當然,最后那個兵還是砍了一刀,此后薛嵩和那顆人頭一起跳了起來,等到落在地下時,已經被濺了一身血。不知為什么,那顆刺客的人頭下端拖著長長的食道和氣管,像兩條尾巴,很不好看。薛嵩要過殺人的刀,幫他修理了一下,還要來水,自己沖洗了一下,也洗掉了人頭上的血跡。此時那顆人頭臉上露出了微笑,并且無聲地說道:謝謝。此后那顆人頭就混跡于一群人之中,被大家傳遞和端詳。有人說:被砍下的人頭正如剪下來的鮮花,最好把傷口用熱蠟封住,或是用火燒一下,這樣可以避免腐爛,長久地保持鮮活。那顆人頭聽到以后皺起眉來,薛嵩也堅決地表示反對。然后他們用繩子拴住它的頭發,把它像一面旗子一樣在一棵樹上升起來,薛嵩率領全體士兵在人頭對面立正,對它行舉手禮,直到人頭升到了最高點才禮畢。此時薛嵩感到很滿意,因為他已經殺了一個人,死者的尊嚴也得到了保證。美中不足的是,薛嵩還是沒有得到所需的信息,但是這件事已經無法挽回了。所以,他隱隱地感到這件事進行得太快了。但不是他在控制此事的節奏,是那些雇傭兵在控制此事的節奏,他們哄著快點把刺客殺掉,絕不是為薛嵩的利益著想。薛嵩已經想到了這些,但又想到:這些兵是自己的戰友,胡亂猜疑是不對的。所以,他趕緊把這些想法忘掉了。

假如那個刺客是女的,殺她時也會有雇傭兵在場。殺人的地方在寨心的火堆旁,那幫家伙不請自來,躲在黑暗里,怪聲怪氣地叫著,要對這女人嚴刑逼供,還提出一些下流、殘忍的建議,在此不便轉述。那女人很害怕,情不自禁地倚到了薛嵩身上。這是因為薛嵩允諾了結束她的生命,所以薛嵩就是死亡。而死亡是干凈的。薛嵩一手摟著她的肩,一手揮動著大鐵槍,不讓那些家伙靠近。當時紅線也在場,手里舞著一把長刀,誰敢從黑暗中走出來,她就砍他一刀。小妓女也在場,她高聲尖叫著:大叔大叔們你們就積點德吧老妓女也在場,她躲在屋檐下一聲不吭。我比較喜歡這個場景,也喜歡這個薛嵩。然后,薛嵩和紅線把這女人殺掉──這正是被殺者的愿望。但不管怎么說,我不喜歡殺人。

如前所述,那顆被砍下的人頭里隱藏了一個秘密:誰指使她或他殺掉薛嵩。這個秘密薛嵩急于知道。對此我有一個古怪的主意:讓薛嵩把那顆腦袋劈開,把腦漿子吃掉,然后凝神思索片刻,也許就能想出是誰要殺他。但是這個主意不可行:假如那腦袋屬于亮麗的女人,想必會是種美味,但薛嵩會覺得不忍去吃;假如那腦袋屬于威武的男人,薛嵩吃了又會惡心。既然這主意不可行,這個秘密就揭不開了。

按照偵探小說的說法,這秘密要在最后揭開,因為它是全書的基點,很是重要。在我看來,鳳凰寨建在一座紅土山坡上,是一座由熱帶林藪組成的迷宮,這在這個故事里有更加重要的意義。這座寨子的中央,住了一個浪浮的小妓女,還有一個古板的老妓女。這個小妓女經常呆在樹上,這是一個防范措施,因為她怕那個老妓女暗算她。隨后就可以看出,這種防范是有道理的。至于那個老妓女,她有一個沒胎人形似的身體,假如這個身體會被男人看到,她會先用白紙貼住下垂的**,再把陰毛刮掉,在私處撲上粉。這樣她的身體就像刷過的墻一樣白。就是她要殺掉薛嵩,然后還要殺掉小妓女。天黑以后,她從房子里出來,看看樹上掛著的人頭,啐了它一口,小聲罵道:笨蛋廢物就回到屋里去。又過了一會兒,她再次出來,放飛了一只白鴿,鴿腳上拴了一封信,告訴她的同謀說,第一位刺客已經失敗,腦袋吊到樹上了,請求再派新的刺客來。她還提醒那些人說:要提防薛嵩后園里的馬蜂。如此說來,是老妓女要殺薛嵩。但我懷疑這種說法是不是過分了──我不喜歡讓相識的人互相亂殺。入暮時分,一只鴿子在天上撲啦啦地飛,看著就怪可疑。此時紅線在附近的河溝里摸黃鱔,看見以后,急忙到岸上拿弩箭,要把它射下來。但是來不及了,鴿子已經飛走了。

在鳳凰寨里的溝渠邊上,密密麻麻長著一種紅色的篦麻,葉子比蒲葉要大,果實有拳頭大,種子有栗子大。剝掉篦麻子的硬皮,種肉油性很大,但是不能吃,吃了要瀉肚子。唯一的用處就是當燈來點。紅線剝了很多篦麻子,用竹簽拴成一串,點著以后,照著捉黃鱔,并把捉到的黃鱔用篾條穿成一串。她當然知道,一個寨子里來了刺客,說明寨內有奸細,所以她保持了警惕。她更知道信鴿是奸細和同黨聯系的手段,所以就想把信鴿射下來,但是晚了一步沒有射到。然后她就猶豫起來:是趕回家去,把這件事告訴薛嵩呢,還是接著摸黃鱔。就在這時,她發現自己大腿上有一條螞蟥在吸血。她把螞蟥揪了下來,放在火上燒死,然后就只記得一件事:要下水去摸黃鱔。她倒是有點納悶,自己剛才在猶豫些什么,想來想去沒想起來。假如她立刻跑回家告訴薛嵩,薛嵩就能知道,寨子中間住了一個奸細。可以肯定,這奸細就是兩個妓女之一。以薛嵩的聰明才智,馬上就能找到一種方法,判斷出這奸細是誰:那顆刺客的人頭高高地掛在天上,肯定看見了是誰放了那只鴿子,可以把它放下來問問,它只要努努嘴,或是閉上一只眼,就指出誰是奸細。這顆刺客的頭也一定喜歡有另一顆人頭和自己并排掛著──這樣不寂寞。何況假如它不說的話,還可以把它放到火上烤,放到水里去煮。有一些頭顱常遭到這樣的待遇,所以能夠安之若素。但鬧事豬頭,不是人頭──人頭受不了這種待遇,會招供的。但是紅線想去摸黃鱔,把這件事忘掉了。

薛嵩因此錯過了逮住奸細的機會。但紅線也沒有下水去摸黃鱔,蹋低下頭去看自己腿上被螞蟥叮破的傷口,又發現自己的臀位很高──換句話說,就是腿長。翻過來掉過去看了一會兒之后,她決定去找那個小妓女,表面上是要送幾條黃鱔給她,實際上是請她對自己的腿發表些意見。小妓女本不肯說她腿長,但又很喜歡吃黃鱔,就說了違心的話;然后她們炒鱔魚片吃。這樣一來,紅線很晚才回家。那只信鴿則帶著情報飛遠了。入夜以后,就會有大批的刺客到來。這對薛嵩是件很糟糕的事。但這又要怪薛嵩自己。假如在家里時,他沒有忽略紅線的兩條腿──舉例來說,當他倒在地板上要睡覺,紅線從他前面走過時,他從底下看到了這雙長腿,就該坐起半身,高叫一聲:哇腿很長嘛紅線就會感到幸福。對女孩來說,得到男性的贊譽,肯定是更大的滿足──她就不會老往小妓女那里跑,還會把摸到的黃鱔帶回家來。但他總端著老爺架子,什么都不肯說。端這個架子的結果是,有大批刺客前來殺他,他還蒙在鼓里。我完全同意作者的意見:這是他自作自受。

在我心目中,鳳凰寨是一幅巨大的三維圖像,一圈圈盤旋著的林木、道路、荒草,都被寨心那個黑咚咚的土場吸引過去了。天黑以后,在這個黑里透灰的大大旋渦里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燈光,每一盞燈都非常的孤獨──偌大的寨子里根本就沒有幾戶人。等到紅線回家時,這些燈火大多熄滅了。薛嵩在燈下作憤怒狀,他說紅線回來晚了,要用家法來打紅線;所謂家法是一根光溜溜的竹板子,他要紅線把這根板子拿過來,遞到他手上,然后在地板上伏下,讓他打自己的屁股。這個要求頗有些古怪之處,假如我是紅線,就會覺得薛嵩的心理陰暗。所以紅線就大吵大鬧,說她今天還抓到了刺客,為什么要挨打。薛嵩沉下臉來說:你不樂意就算了。紅線忽然笑了起來,說:誰說我不樂意她把板子遞給薛嵩以后,說道:不準真打啊,就在地板上趴下了。薛嵩原是長安城里一位富家子弟,經常用板子、鞭子、藤棍等等,敲打婢女、丫鬟們的手心、屁股或者脊背,這本是他生活中的一種樂趣。但是這些女人在挨打之前總是像殺豬一樣的嚎叫,從沒說過:“不準真打啊”,雖然薛嵩也沒有真打──薛嵩飽讀詩書,可不是野蠻人啊。女孩這樣說了之后,再敲打這個伏在竹地板上的、橄欖色的、緊湊的臀部就不再有樂趣──不再是種文化享受。所以,薛嵩把那根竹板扔掉了。

現在可以說說薛嵩的竹樓內部是怎樣的。這座房子相當的寬敞,而且一覽無遺,沒有屏風,也沒有掛著的簾子,只有一片亮晶晶的金竹地板。還有兩三個蒲團。薛嵩就坐在其中一個的上面,想著久別了的故鄉,還想到有人來刺殺他的事,心情壞得很。此時紅線趴在他的腳下,等了好久不見動靜,就說:啟稟老爺,小奴家罪該萬死,請動家法。就在這時,薛嵩把手里的竹板扔掉,說道:起來說話。紅線就爬起來,坐在竹地板上說,那我還是不是罪該萬死了但薛嵩愁眉苦臉地說:你聽著,我覺得心驚肉跳,感覺很不好。紅線就松了一口氣說:噢,原來是這樣。那就沒有我的事了。于是她就地轉了一個身,頭枕著蒲團,開始打瞌睡,還睡意惺忪地說了一句:什么時候想動家法就再叫我啊。這個女孩睡著以后有一點聲音,但還不能叫作鼾聲。

午夜時分,紅線被薛嵩推醒,聽見他說:小賤人醒醒,小賤人她半睡半醒地答道:誰是小賤人薛嵩說:你啊你是小賤人。紅線就說:媽的,原來我是小賤人。你要干什么薛嵩答道:老爺我要和你敦倫。紅線迷迷糊糊地說:媽的,什么叫作敦倫這時她已經完全醒了,就翻身爬起,說道:明白了。回老爺,小奴家真的罪該萬死──這回我說對了吧。由此可見,薛嵩常給紅線講的那些男尊女卑的大道理,她都理解到性的方面去了。我也不知怎么理解更對,但薛嵩總覺得那個老娼婦說話更為得體。在這種時刻,那個老女人總是從容答道:老爺是天,奴是地。于是薛嵩就和她共享**之歡,心里想著陰陽調合的大道理,感覺甚是莊嚴肅穆。紅線在躺下之前,還去抓了一大把瓜子來。那種瓜子是用蛇膽和甘草炮制的,吃起來甜里透苦。她一邊磕,一邊說,既然干好事,就不妨多干一些:既“罪該萬死”,又磕瓜子。你要不要也吃一點薛嵩被這種鬼話氣昏了頭,不知怎樣回答。

我又涉入了老妓女的線索,現在只好按這個線索進行。夜里,老妓女迎來了所雇的刺客。那是一批精壯大漢,**著身體,有幾個臀部很美。她叫他們去把小妓女抓來,馬上就抓到了。他們把小妓女綁了起來,嘴里塞上了臭襪子。她讓他們去殺薛嵩,他們就把刀擦亮。那間小小的房間里有好幾十把明晃晃的刀,好像又點亮了十幾支蠟燭。用這些人可以做她的事業。為此要殺掉那個小妓女,而她就躺在她身邊,被綁得緊緊的,下巴上拖著半截襪子,像牛舌頭一樣。于是那個老娼婦想道,今天夜里,一切都能如愿以償。這是多么美好啊

午夜時分,鳳凰寨里有兩個女孩受到罪該萬死的待遇,她們是紅線和小妓女。實施者分別是薛嵩和老妓女,單老妓女是當真的,薛嵩卻不當真。我基本同意作者的意見:不把這件事當真,說明薛嵩是個好人。但不做這件事,或者在做這件事時,不說紅線罪該萬死,他就更是好人了。

午夜時分,那個老妓女送走了刺客們,就在門外用黃泥爐子燒水,沏茶,準備在他們凱旋而歸時用茶水招待。她還有件小事要麻煩他們,就是把那個小妓女殺掉。這件事她現在自己就能干,但是她覺得別人逮來的人,還是由別人來殺的好。水開了以后,她沏好了茶,放在漆盤里,把它端到屋子里。如前所述,那個女孩被捆倒在這間房子里,嘴里塞了一只臭襪子。那個老娼婦站了很久,終于下定了決心,俯下身來,把茶水放在地板上,然后取下了女孩嘴上的臭襪子,摟住她的肩,把她扶了起來。那女孩在地板上跪著,好像一條美人魚,表情木訥,兩只**緊緊的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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