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請問老師今晚一下班就過來教我可以嗎?”方澤文依舊用他慣用的手段,永遠都是一招見血地直接得到他自己心底裡的答案,完全沒有一絲的顧慮,而你只有給的份。
“我可能要8點纔有空,因爲我要回我媽家吃飯。”
“好,那今晚8點你上來我家吧,我等你。”方澤文說完繼續(xù)低下頭看文件,順便喝了一口咖啡。
什麼?去你家?一下子李晴天腦海裡有些暈眩。
“ANDERW,去你家恐怕不是太好吧,要不我們?nèi)ド洗文巧虉龅?樓,那裡有間咖啡廳很安靜的。”李晴天馬上慫恿他改變心思。
“去我家,你怕什麼?”方澤文放下了手中的筆,劍眉挑得高高地問。
“厄…….”其實李晴天是想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好,可是擔心如果自己真的說出口的話,他會不會笑自己老套呢?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
“有話你就說嘛,我不喜歡人支支吾吾的。”方澤文直接地問。
“真的讓我說啊?”李晴天的嘴巴張得大大的。
“你等一下…….”忽然方澤文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一手捂著自己誇張的笑臉,可能是因爲年齡的關(guān)係,他雙眼邊露出了幾條魚尾紋。
“你又笑什麼?”李晴天真是被他弄糊塗了,一臉迷惑地問。
“咳咳…….”方澤文稍微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笑態(tài),坐直了身子,雙手按在桌子上:“你不會是想說什麼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好的話吧?”
李晴天霎時覺得渾身上下熱熱的就像是被火燒一樣,紅通通的臉,瞪得圓圓的眼睛看著他,怎麼他會知道自己的心思?!
“真的?”他一臉像是玩遊戲過關(guān)得到最終勝利的表情,他知道他真的說中了。
“是的,ANDERW!”既然被看穿了,李晴天就破罐子摔到底。
“好好好……”方澤文收斂了一下滿臉誇張的笑容:“那你說那間咖啡廳叫什麼名字?”
“蘇茉咖啡,在三樓。”李晴天撅了撅嘴。
“OK,那晚上8點見。”
“哦。”李晴天隨意地應了一句便轉(zhuǎn)身走出了辦公室。
下班的時間一到,李晴天一刻也沒有做過多的停留,因爲覺得加班是因爲你工作沒有效率所造成的。而李晴天一向就是個行動派,當然直接就下樓開車回媽媽家吃飯了。
剛要推開門就聞到媽媽從廚房裡飄出來的番茄炒牛肉,李晴天的最愛啊!饞得口水直流,肚子呱呱叫。
“晴天,三姑媽前天來店裡找我,她說她兒子的單位裡有一個男孩子挺好的…….”媽媽一邊吃飯一邊偷偷地瞄著李晴天說。
“媽,又想要幫我介紹對象吧?”
“就大家交個朋友,別想多了。”媽媽被我說穿了,急忙找藉口掩飾自己的內(nèi)心話。
“年齡、工作背景、身高、學歷、家世,說來聽聽。”李晴天還是不能一口拒絕她老人家的要求,敷衍地例行共事一樣地回了她一句。
“30歲,在水利局工作,鐵飯碗了,大學畢業(yè)的高材生,小康家庭,父母是做中學教師的。”媽媽笑嘻嘻地說。
“又是這種……”李晴天聽起來顯得有些無趣。
“這種男人做老公纔是好,傻孩子。”媽媽輕輕地用手指戳了一下李晴天的額頭:“別老是看那麼多電視劇,裡面演的都是騙人的。”
“隨緣吧……這事……”
“隨什麼緣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妹妹都準備下個月結(jié)婚了。”媽媽著急地說。
“哎呀!媽!知道了,吃飯吧。吃完飯我還得忙了。”
“下班了還忙什麼?去談戀愛啊?”媽媽的臉上跳出了一下驚喜的表情。
“去做家教。”
“怎麼還做一份兼職?錢不夠花嗎?你媽我可以自力更生不用你養(yǎng)我啊!”
“反正晚上的時間閒著也是閒著就去做家教咯。”李晴天放下了碗筷,拿起紙巾擦了擦嘴,玫紅色的脣膏印在白色的紙巾上。
“隨便你,但是別把自己累著了。”媽媽起身收拾著碗筷。
“我走了,媽。”李晴天拿起手袋往外走去。
“一個人別太晚回家。”媽媽還是不放心地再次叮嚀著。
一路的奔馳,將小老公車子停放好之後,李晴天便搭電梯上了三樓的蘇茉咖啡。
“你好,小姐,請問幾位?”站在門口的服務員親切地問。
李晴天藉著昏暗的燈光在左顧右看,心裡猜想方澤文這個準時的人肯動已經(jīng)比自己早來,因爲自己的手錶已經(jīng)顯示8點15分。忽然在左手邊暗黑的角落裡有一個人在亮著手機屏幕正對著李晴天揮了揮手。
“我朋友來了,謝謝。”李晴天小聲地對服務員說,便往方澤文坐著的方向走了過去。
“SUNNY,我還以爲你不來了。”方澤文背靠在諾大舒適地沙發(fā)上。
“剛纔有點塞車。”李晴天在電子版的菜單上按了一下摩卡咖啡的名字:“那我們開始吧。”
“哦,好的。”方澤文點了點頭。
“先要測試一下你的中文水平,你寫一下你的中文名字。”李晴天拿出手袋裡的筆記本和筆遞給他。
“我很久沒有寫過了。”方澤文拿起筆在筆記本上寫了幾畫。
看他寫完我便伸手拿回來看了看:“嗯,名字會寫了。”
“老師,我不是小孩子,名字我肯定會寫,我是想學一下中文的語句、理解的意思。因爲我16歲就已經(jīng)在國外半工讀的書,而且坦白說,我的小學到中學上課都是全英文教學,所以中文我會說,也會寫一點點,但都是很日常的語句。我想要學稍微深入一點的關(guān)於中文的東西。”方澤文交代清楚了自己的中文水平。
“OK,我懂了。”李晴天從手袋裡拿出了一本沈從文的《無從馴服的斑馬》放在桌子上。此時,服務員遞上了一杯香噴噴的摩卡咖啡,順便也我們點亮了一下那浮在玻璃缸水面上的蠟燭。
“你先看看這本書,你看到不懂的你就說出來。”李晴天將書推到他的面前。
藉著有些昏暗的燭光,方澤文翻開了書認真讀了起來。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方澤文將書反過來,手指頭點著書本上的一句話問李晴天。
“看不清。”李晴天站了起身,走到了他的身旁,坐在了他那張柔軟的沙發(fā)上,拿起了書看著他剛纔點著的地方。
“這兩個字是師塾。”李晴天用手指點了點書面上,隨意地將擋在眼邊的頭髮挽在了耳後,露出了小巧玲瓏的耳朵。
燭光照在李晴天那雪白的凝脂上,一眨一眨的眸子,長長的睫毛在隨意地上下襬動著,像是一隻只翩翩飛舞的蝴蝶,方澤文的眼從原來的書頁上慢慢地轉(zhuǎn)移在李晴天那靈動的黑眸,再往下挪去,微微張開的小嘴巴:“師塾就是學校的意思,因爲以前都沒有學校的,所以要讀書就得去師塾。”
在昏暗柔和的燭光下,方澤文盯著李晴天那精緻小巧的嘴脣,心裡飄過了一絲悸動。他明白自己心裡的一丁點心動意味著什麼,大概也就是在咖啡廳著催情的環(huán)境下所造成一時的意亂情迷罷了。
“我覺得我們來錯地方了。”方澤文在李晴天的耳邊吐著屬於他的溫熱氣息。
“什麼意思?!”李晴天擡頭看著他,在蠟燭光微弱地照射下,他的臉顯得異常的冷峻,一股神秘莫測的氣氛在四周的空氣裡傳開幷包圍著李晴天的身體。
“我覺得我們是在談戀愛而不是在學習。”方澤文冷不丁的語氣透露著他心底裡最真實的想法。
被他突然這樣爆了一句,李晴天的腦袋頓時空白一片,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或者做什麼表情動作給他迴應。
他的心和他的思維邏輯怎麼都是異於常人?
“SUNNY。”方澤文再次親聲地叫喚一下。
“哦。”李晴天回過了神看著那張在黑暗裡的勾勒出的臉部輪廓。
“我們走吧。”方澤文微微地彎下身,低著頭,伸出了他那修長的手指將李晴天另一邊的頭髮也挽到耳後,脣靠在李晴天的耳垂邊上說:“不是情侶卻又霸著人家的資源感覺不是很好吧?”
從他那嘴裡吐出來的溫潤語氣就像是施了魔法一樣的咒語,混身上下無一不讓李晴天覺得一陣躁動。
“走吧。”方澤文拉著李晴天的手站了起來。
“咖啡還沒喝。”李晴天指了指桌上的那杯香噴噴的摩卡咖啡。
“打包!”方澤文伸出另一隻長臂拿起咖啡遞給了服務員。
隨著他的指領(lǐng)下,李晴天開著車來到了他的公寓樓下。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後,走在空無一人的長廊裡。
604房,他的腳步停在了這扇門前。揭開了右手邊的蓋子,熟練地輸入密碼。
“爲什麼你用密碼鎖?”李晴天有些好奇地問。
“因爲安全。”哐的一聲,門開了。
“爲什麼?”
“你真是個好奇寶寶。”方澤文回過頭對著李晴天笑了笑:“鑰匙可以弄丟,但是密碼卻只有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