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正在打瞌睡的值班護士被方澤文這突如其來的叫喊聲驚醒,她從急診室的前臺上擡起了頭,看見一位穿著深藍色運動服的男人正抱著一位穿著粉紅色睡衣的長髮女人。
護士趕緊地走過去問:“怎麼回事?”
方澤文緊緊地抱著李晴天,一路跑來根本就還沒來得及喘氣,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求求你!趕緊地救救SUNNY……….她暈掉了……….”
“過來這邊吧。”方澤文跟著護士走進了急診室。
“關醫生,這邊有個患者暈掉了。”
一位長得黑黑實實,帶著眼鏡的男醫生朝著方澤文走了過來。他看著還在抱著李晴天的方澤文說:“這位先生,你先不要那麼緊張,先把她放在牀上。”
“怎麼能不緊張?!”方澤文由於緊張和過分壓抑的心情忍不住地對關醫生髮脾氣地大吼了一句。
“那你也要先把她放下來讓我檢查一下。”
方澤文把李晴天小心翼翼地放在白色的病牀上,望著一動也不動的李晴天,他一手緊緊地抓著她的若有似無的小手。
“這位先生你先跟護士出去填一下資料先吧。”
護士拍了一下方澤文的肩膀說:“沒事的,你先讓關醫生看一下,你在這裡只會影響到醫生的工作。”
方澤文雖然還是不放心但也無可奈何地跟著護士走出了急診室,填好了一系列關於李晴天的個人信息後,他便做到一旁的椅子上,頭時不時地偷偷探看急診室裡的情形,他低下頭別過臉輕輕地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
眼淚,已經有大概六年的時光沒有光顧自己了。現在的他除了擔心之外還是擔心,站在時鐘下來回著急地踱步。
終於關醫生拉開了白色的門簾從急診室出來,他脫下了口罩,方澤文連忙地抓著他的衣角問:“醫生,SUNNY她到底怎麼了?”
“她發燒發到了接近四十度,有些中度的脫水。”
方澤文一聽心更是著急了:“那她現在怎麼樣呢?”
“暫時是幫她退燒了,可是因爲脫水她必須住院。”
“好的,謝謝你,醫生。”
“你等一下就跟著剛纔那護士去留醫部吧。”
“好的,謝謝你。”方澤文懸著的心終於都放下了,他立馬轉身走進了急診室,看著帶著呼吸面罩的李晴天,臉色慘白,心又再次地揪著。
方澤文隨著護士一起把李晴天轉移到留醫部,護士再次查看了一下打的點滴和其他個人資料便轉身離開了。方澤文一直抓著李晴天的手,說什麼都不願意放開。
李晴天休息過後逐漸有些精神了,她微微地張開了雙眼,看見自己竟然在醫院。心底裡有些牴觸的情緒,她撐起了雙臂想要起來。
方澤文早已困得不行早早就睡在了她的身旁,他感覺得到有些動靜便立馬醒來了。恰巧看見李晴天也醒了,他立馬起身扶著她。
“ANDERW?”
方澤文輕輕地扶起了她坐了起來,李晴天看到了他很明顯的黑眼圈,但是對於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他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方澤文心疼地摸了一下她的頭,默默地便轉身替她倒了一杯水,一手擡起她的頭喂她喝下了。
“我這是怎麼了?ANDERW。”
“你昨晚發燒到四十度在家裡暈掉了。”
“那我又怎麼會在醫院呢?”
“我送你過來的。”
李晴天哦了一聲,但又細細地想了一下說:“這不對啊?!”
“哪裡不對?”
“你是怎麼進我家的?我明明把門鎖好再睡的。”
方澤文揚起嘴角無奈地笑了笑,他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頰問:“瘦了,想吃些什麼?”
“你先回答我你到底是怎麼進我家的?”李晴天依舊不依不饒地問。
方澤文將放在桌子上的手袋放在李晴天的大腿上,李晴天打開了手袋疑惑地問:“我的袋子?!”
“你昨晚烏漆抹黑地從樓上把這麼一顆*扔下來,幸好我躲開了,要不然我肯定會因爲被高空雜物而死在你家門前。”
李晴天聽完了方澤文的解釋後也不禁捧著小腹哈哈大笑起來,方澤文把臉也再靠近她一些陪著假假地嘻嘻笑著。他伸手狠狠地再次捏了一下李晴天的小臉問:“還好意思笑?!”
“我再準備暈掉之前還能作出這麼正確的判斷,證明我這個人遇事沉著冷靜。”
“你就使勁地吹吧………..”方澤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問:“SUNNY,想要吃什麼早餐?”
“肯德基帕尼尼早餐。”經過了一夜的休息後,李晴天又再次恢復了精神。
方澤文反問了她一句:“還帕尼尼早餐,等下吃完再去打針是嗎?”
李晴天扁著嘴巴低下了頭,她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對,可是嘴裡就是覺得一點味道都沒有,想的就是吃些重口味的東西。
方澤文彎下腰,像摸小狗似的摸了摸她的頭說:“在這裡等著別再亂跑了,等我回來。”
聽著像是平淡簡單的話,但李晴天心裡卻感到無比的溫暖。她擡起頭看著方澤文高高瘦瘦的身影離開了白色的病房,李晴天再看了看窗外的陽光,一絲甜味涌在了心頭。
歐陽賜尚坐在跑車上裡,停在她家的門前一直等李晴天出門,可是時間都快上班了她還是沒有出來,歐陽賜尚便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李晴天還在喝水時聽到手機響便接了:“D*E,早。”
“SUNNY,你是不是還在睡覺?怎麼還不出門上班?”
“哦,D*E,我今天請假一天。”
“爲什麼?”
“發燒不舒服。”
“那你趕緊下來開門讓我進去看看你。”
“不用了,D*E,我現在在醫院。”
“在哪家醫院。”
李晴天大概猜到歐陽賜尚估計要來看自己,她立馬便拒絕了說:“不用了,D*E,你回去上班吧,我沒事。”
“我過來找你。”
“你又不知道哪家醫院?”
“既然你不說我就一家家地找。”歐陽賜尚掛掉了電話便啓動車子朝著最近的一家醫院開去。
李晴天放下了手機,腦袋裡也不想再去理會歐陽賜尚了。昨晚被他們兩個鬧了這麼一出,以後想要再去媽媽家吃飯,估計也多半逃脫不了關於他們的話題。
頓時李晴天竟舉得天下之大卻無自己可以容身的港灣。
“在發什麼呆呢?”方澤文把手裡的早餐放在桌子上。
李晴天回頭看見是他回來了,便從剛纔的沉溺中回過神來。方澤文將一碗白粥捧在自己的手上,用勺子輕輕地攪拌了一下,再放在嘴邊吹一吹,最後放在李晴天的嘴邊說:“吃吧。”
李晴天對於這樣過分親暱的舉動顯得有些抗拒,如果是以前大家還是親密的戀人時,或者會覺得理所當然,但是現在覺得大家的關係有些變了,畢竟兩人之間現在隔著一個歐陽賜尚。
“就算沒有胃口也要吃一點。”方澤文勸了她一句。
李晴天伸手捧過他手裡的白粥說:“ANDERW,我自己來就好了。”
方澤文大概懂了她的用意,也知道她的性子倔,面子薄,所以也沒有過多的勉強她。
吃了小半碗煲粥和一個小饅頭,李晴天便覺得已經很飽了,可是在方澤文看來這些只不過是她平時一半的早餐分量。
“SUNNY!”李晴天和方澤文聽到有人站在門外喊了一句,同時回頭看了一眼,原來是歐陽賜尚來了。
李晴天原本平靜的心情又再次感到不安了,他終於還是找來了。
歐陽賜尚看著坐在白色病牀上的李晴天,心急如焚地便快步走了過去,一手牽著她的手緊張地問:“SUNNY,你可把我嚇死呢?這是怎麼回事?”
方澤文一臉嫌棄地拉起了歐陽賜尚的手說:“她昨晚發燒到了四十度,不過現在沒事了。”
歐陽賜尚一邊說一邊從一個紙袋子裡拿出一份早餐:“吃早餐了沒?我給你買了帕尼尼早餐。”
李晴天一聽覺得自己的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雙眼盯著那份香噴噴的雞蛋卷。
歐陽賜尚把雞蛋卷遞給了李晴天,自己也拿起了一杯咖啡說:“可是咖啡你現在暫時不能喝哦。”
李晴天毫不客氣地便打開了雞蛋卷的紙包裝,張嘴正想要咬下去的時候卻被方澤文一手奪了過來放進他的嘴裡了。
“ANDERW?!”李晴天擡起頭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你能吃這些東西嗎?肚子餓就去吃白粥。”方澤文三除五下便將整個雞肉卷消化掉了。
李晴天看著他把雞蛋卷的白紙扔掉後,整個人的心情都低落了下去,她身體往後一仰,再次躺在牀上。
“你這人也真是的,和小孩子搶東西吃。”歐陽賜尚實在是看不過眼,揶揄了他一句。
“哼。”李晴天轉了一下身,悶哼了一句。
歐陽賜尚裡面安慰了她一句:“沒事,SUNNY我等一下再去給你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