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教師公寓後, 宮棋被簫白的這副詭異的樣子嚇了一跳,琴箏倒是挺淡定,只是瞄了一眼, 也沒做過多的表態。
“你這是去幹了什麼啊?”宮棋皺著眉頭說, “算了, 笛子拿來了麼?先用淨化的能力把樂正老師身上的靈障除掉吧。”
簫白一言不發地走到琴箏身邊, 配合著琴箏的曲子吹了起來。不過吹了好半天也沒效果, 還跑音,最後宮棋實在忍無可忍地喊停。
“你搞什麼啊,”宮棋語氣不善地說, “居然還會跑音,有沒有搞錯啊, 這樣也能算是你們系所謂的吹奏樂的天才麼?認真一點好不好!被靈障纏得越久, 樂正老師的靈體就越危險啊!”
“哦……”
只哦了一聲後, 簫白又開始吹。這回倒好,更不用說跑音, 由於氣息不穩,笛子突然發出了尖利的聲音,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行不行啊你!”易將著急地吼著,“就像平時那樣配合小箏的曲子吹就行了啊!”
簫白眼睛眨巴眨巴著,突然就掉下了兩顆大大的眼淚。
“你哭什麼啊!”宮棋驚訝地問, “發生什麼事了嗎?”
見簫白不回答, 宮棋又把目光轉向易將。易將心虛地別開眼神, 同樣沉默不語。
“喂, 有沒有人來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宮棋用一副教導主任的口氣說, “一個二個都怎麼了?平時不是話很多的嗎?到了關鍵時刻就說不出來了?!”
“那個……”
琴箏停下了手中的曲子,一邊甩著彈得痠痛的手一邊說, “下午的時候這兩個傢伙吵架啦。”
“吵架?”宮棋問,“吵什麼?要跟這個小白吵還是有點困難的吧?畢竟世界觀都差了十萬八千里。”
“嘛,”琴箏乾笑著說,“簡單來說就是,小白想學著自力更生,於是就去研究怎麼洗衣服,結果把洗衣機弄爆炸了。小將正好撞到了爆炸現場,就說了小白幾句,沒想到這傢伙就一路狂奔出去了。”
“什麼啊,就爲了個洗衣機麼?”宮棋說,“學校那破洗衣機值幾個錢啊,跟軒轅學長說一聲再賣一臺就行了,又不會讓你們賠錢,小將你也不要在這種事上斤斤計較了。”
琴箏眼角抽搐了下,“我覺得你的世界觀跟我們的差距也有點大……誰跟你說錢的問題了……”
“……我就是想……就是想……學著做點事……”簫白唔嚥著說,“如果……我能……派上點用場……的話……小將就不會討厭我了……555555555555”
宮棋嘆了口氣,“想法雖然好,但你也得考慮下自己的實力啊。一開始就做洗衣服這種高難度的事肯定不行的吧?先從掃地之類的開始,也不至於把洗衣機弄爆炸啊。對於你來說一個洗衣機算不了什麼,但也要考慮到小將可是貧困家庭出生,受不了洗衣服爆炸這種事的!”
琴箏無語,“都跟你說了不是錢的問題啦!”
“小將也是,”宮棋又對易將說,“一個洗衣機而已,既然是小白弄爆炸的,肯定不會讓你賠錢的,別看他這樣,這傢伙的銀行卡上可是有六位數的存款哦。而且我們特優生因爲隨便時會面臨各種戰鬥,所以物資設備類的東西壞了之後填個申請表交給軒轅學長就行了,學校有補貼的,你也不要爲這事跟小白吵了。”
“都說了不是錢的問題……”琴箏扶額,“算了……”
“就算你什麼都不會,我也沒有討厭你啊,”易將對簫白說,“家務這種事情不是一直都是我在做的嗎?要真討厭你的話我纔不會管你呢!如果討厭你的話,就算要自己付房租,我也會搬出寢室的。你不會做就不要勉強,如果真想學著做的話可以等我在的時候教你。幹什麼要默不吭聲地就一個人去洗什麼衣服,而且今天也沒衣服讓你洗啊!”
“我……我在網上百度了下洗衣服的攻略……”
“哈?”易將囧,“洗衣服的攻略……會有那種東西嗎?”
“明明……明明就是按那上面寫的來做……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爆炸55555555”
“所以說你根本就不用做啊!”
“55555555555555”簫白繼續哭訴,“你這周都沒做飯,而且每天半夜纔回來,讓我一個人獨守空房555555555”
“……所以我今天才特意早點回來啊!而且還做了飯,結果你又離家出走不回來吃!現在一桌子菜早涼啦!”
“你又沒跟我說5555555555555”
“我還來不及說吧!剛開門洗衣機就爆炸了!”
“所以小將,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要擔心錢的問題了嗎?”
“小宮你閉嘴吧沒人在跟你說錢的問題!”
“555555555”
“別哭啦!”
屋子裡鬧成一團,連開門聲都沒聽到。在藤原進屋之後發現眼前一片混亂,頓時傻了眼。
“喂喂!你們在搞什麼啊?”藤原急忙插進來,“是不是樂正老師快不行了啊?”
“別隨便咒樂正老師,”宮棋很不自然地咳了兩聲,然後說,“怎麼樣,外援找到了麼?”
“找了其他組的治療系能力的人來,”說著,藤原衝門外說,“裡面沒事了,進來吧。”
走進來的是一蘿莉一御姐兩個女生,看到屋裡的混亂狀況之後,御姐露出嘲諷的笑容對宮棋說,“哎呀哎呀,宮隊長,聽說上個月的圖書館事件是你們解決的,我還以爲你們稍微變厲害點了呢,結果看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沒用隊啊。”
“不勞你費心,”宮棋推了推眼鏡,“這話你有種等秋言秋諾回來了跟他們說去。”
藤原急忙說,“好了,先別吵。我來介紹下吧,這位是今年新進的特優生易將,擁有很罕見的攻擊系能力,是以火的形式具現化出來的。雖然剛進校不久,但能力的成長可是很快的哦!”
“哦?你就是被傳得很厲害的那個新人啊?”御姐用不善的眼光上下打量著易將,“哼,一點殺氣也沒有,這樣的也是攻擊系能力?”
“喂喂,誰跟你說攻擊系的就要有殺氣啊,”藤原對易將說,“這位是天元公寓的白夢,書法系三年級學生,擁有預言的能力,這次預言秦頌老師那邊可能有不尋常的事發生的就是她啦。”
“哼,”宮棋冷笑一聲,“被下預言通知書的秦頌老師到現在還好好的,結果樂正老師倒是先倒黴了。看來你的預言力也就跟夜市上擺攤的瞎子大仙們一個水平嘛。”
白夢杏眼一橫,“你說什麼?!”
“行了行了,別吵架啊!”藤原打斷他們,指著旁邊一聲不發的小蘿莉對易將說,“這位是有治療能力的遊依,跟小白一個系的二年級學生。”
遊依沒有出聲,只是躲在白夢身後用好奇的眼光看了易將幾眼。
介紹完後,藤原對白夢和遊依說,“來的路上樂正老師的情況我也跟你們說得差不多了,現在既然不知道原因的話,也只有先把靈體治好,等樂正老師醒了之後再問清楚。”
御姐白夢瞪了宮棋一眼,又笑著對藤原說,“既然是藤原老師的要求,那我們當然會盡全力啦。小依,去看看樂正老師的情況。”
遊依點了點頭,走到牀邊掀開被子,握住了樂正老師的手。幾人見她閉著眼睛,把樂正老師的手捧在額頭上,也不敢去打擾她,屋裡難得安靜了幾秒鐘。
過了一會兒,遊依放下樂正老師的手睜開眼睛,對白夢點了點頭。白夢又對藤原說,“小依說沒問題,那就應該不是什麼嚴重的事啦,放心吧。”
衆人都鬆了口氣。只見遊依從包裡拿出了一個盒子,盒子裡裝的是一隻表面繪有青花瓷樣式花絞的陶壎。遊依捧著壎專心地吹了起來,沉緩的曲調在屋中響起,易將覺得聽到這樣的曲子,自己心中的焦躁都像是被一陣清風吹走,心情變得平和了下來。回過頭去,見簫白也停止了嗚咽,正把臉上的淚水都抹掉。
大約吹了十分鐘後,遊依結束了曲子,又對白夢點點頭,然後把壎收了起來。
白夢對藤原說,“小依說沒問題了。等樂正老師睡到自然醒就好,之後就多多休息,最好讓尚書大人給畫個強力的護身符之類的帶著。”
“好,辛苦你們了,”藤原對白夢說。
“不辛苦不辛苦~”白夢貼到藤原身上笑道,“藤原老師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後有什麼情況也可以隨時來找我哦~”
“呃……好,那個,今天也晚了,我先送你們回去吧。”
“要送到樓上哦,能進來喝杯茶當然就更好了~”
“呵呵……那個再說吧……”
藤原跟宮棋打了聲招呼,然後便送兩個女生回去。易將奇怪地問,“那個白夢是什麼人啊?挺囂張的嘛,比江璃還囂張。”
“天元公寓以前也跟你說過吧?”
“嗯,”易將點點頭,“是特優生的女生公寓。”
宮棋接著說,“白夢帶的隊可是號稱七月學院最強的隊呢。她們隊的人已經開始正式接手全國性的靈能相關工作了,也就是說是自立門戶的程度。”
“哇,”易將佩服地說,“這麼厲害啊。”
“是啊,”宮棋說,“順便說下一定會成爲浮雲的設定,X市的七月學院一共有四個固定隊,中元公寓和天元公寓分別有兩個,每個隊8人的編制。這四個隊負責的區域不同。最強的白夢的隊已經參與到了全國性的組織裡,當然,在全國性的組織中她們也只算是打醬油的。其他兩個隊也已經接手了X市內的事件,成爲了市級片區的負責小隊。而我們小隊則是吊車尾的,由於大家的能力還不成熟,所以目前只負責處理校內發生的事。”
“……這級別差得也太大了吧……”
“我們隊去年成立的時候只有七個人,到今年你入校後才正式成立。而且算起來我們隊的人年齡和資歷是最小的,其他幾個隊已經有前輩們畢業後在校外辦事務所營業了呢。”宮棋又補充道,“順便一提,在S市的西方藝術學院也是跟東方藝術學院一樣的編制。”
易將又問,“可是中元公寓裡不都住的特優生麼?也就是說除了中元公寓裡的兩個隊共16人以外,其他人是沒有隊的?”
“其他人會根據臨時的編制而挑選組隊,在辦完事後就解散,不是我們這樣的固定隊。挑選固定隊的條件可是很嚴格的,所以總的來說,就算我們隊是吊車尾的,但下面墊底的人還有的是呢。”
“……這是值得高興的事麼……”
無視易將的話,宮棋繼續說,“所以呢,白夢囂張也有她囂張的資格啦,不過總的來說她只是看我不順眼而已,你們只是被殃及的池魚,沒事她也不會來找你們的碴的,放心吧。”
“你得罪過她?”
“沒有。”
“那她爲什麼看你不順眼?”
“這個嘛,”宮棋看了琴箏一眼,無奈地說,“一言難盡啊。”
“是麼,”易將倒也沒有追問,又說,“嘛,不過……她好像對藤原大叔有點那什麼……”
“哼,別看藤原大叔平時一副WS的樣子,其實在學校的男老師裡,他可是排在秦頌老師之後的人氣No.3哦。”
“呃?”易將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藤原大叔這樣的居然也會受歡迎嗎?”
“那可不,還給他取了些什麼‘頹廢王子’啦之類的稱號,說落魄藝術家纔是最有魅力的。”
“……完全無法理解。”
“同感。”宮棋說,“不過就算她再怎麼針對我,只要是藤原大叔的要求,她就會乖乖聽話的。她聽話了就相當於她的隊都聽話了,對我們也有好處。至於藤原大叔會因爲欠人情而被她怎麼樣之類的,就不是我們該去考慮的事了。”
“咦?”易將疑惑地問,“難道藤原大叔會被她怎麼樣嗎?”
“這個嘛……要知道那女人可是很恐怖的,發起瘋來什麼都幹得出來。”
“呃……那藤原大叔還敢去找她……”
話說到一半,易將閉了嘴,拿眼角瞄了瞄琴箏。說起來這邊也有個恐怖的人啊,琴箏讓藤原大叔幹什麼他就幹什麼,藤原大叔既然會去跟那個宮棋說的恐怖女人打交道,也就是說琴箏比白夢更恐怖吧?
“你猜的沒錯哦,”一眼看穿易將在想什麼的宮棋說,“正是由於你想的那個原因,所以藤原大叔是絕對會站在我們這邊的,放心好了。”
可憐。易將在心裡爲藤原默哀。真是好可憐的廢柴大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