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歌心滿意足地看著面前已經空了的碗, 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模樣看上去格外惹人喜歡。
玉希炎寵溺地揉了揉本來就微微凌亂的頭髮,看著楚晚歌滿足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 眼裡有著灼灼光芒, 盛滿了化不開的柔情, “回去了, 嗯?”說實話他並不喜歡大街上的環境, 一切只是因爲她喜歡。
吃飽後楚晚歌有點懶洋洋地埋在玉希炎懷裡,懶懶地發了一個鼻音,“嗯。”
她自然也看出了玉希炎的眼底對這個環境的厭惡, 尊貴如他卻因此遷就了她。那個老人說的很對,他很好。
玉希炎眼中是化不開的溫柔, 正準備抱著楚晚歌離開, 一個帶著明顯震驚的聲音傳來, “晚歌郡主,希炎少主。”
現在是晌午的時候街道上也是零零散散的人, 而這個攤子也不是在街道的中心。不遠處的雲月嬋此刻眼中正帶著滿滿震驚地看著楚晚歌和玉希炎。
她身旁的風殘月神色淡淡地掃了楚晚歌和玉希炎一眼。看似平靜的表面實則是更加洶涌地怒火和不甘。
旁邊幾桌的人在聽到雲月嬋的聲音後視線也落在了楚晚歌身上,國宴那天發生的事情自然是衆所周知,所以天下人都知道了國宴上晚歌郡主和北冥王互表心意,而且被聖旨賜婚的事情,此刻看著玉希炎懷裡的楚晚歌, 他們不免帶了幾分輕視。
他們只是普通的百姓所以剛纔看楚晚歌和玉希炎衣著不凡只以爲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小姐, 沒想到是晚歌郡主和希炎少主。殘月公子是衆所周知的, 即便他們沒見過但是也一眼認出了雲月嬋身旁的風殘月。
只因爲公子殘月的風華無人可及。所以自然相信了雲月嬋的話, 同時心裡知道那位出聲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天下第一美人云月嬋。
楚晚歌對此雖然也意外出來逛個街都能碰到他們, 但依然面色如常地從玉希炎懷裡下來,玉希炎對此並沒有阻止, 起身牽起了楚晚歌的手。兩個人出了攤子走到了雲月嬋和風殘月面前。
風殘月淡淡地看了一眼兩人緊緊牽在一起的手,頓時覺得格外的礙眼,說出口的話也帶了譏諷,“似乎沒記錯的話郡主現在已經有了婚約了。”
楚晚歌衝他笑了笑,然後毫不在意地開口,“與你無關。”
雲月嬋此時也有些後悔,剛纔她看到楚晚歌和玉希炎時太過震驚了,一時就脫口而出。
風殘月此時心裡滿滿都是怒意,只是越是生氣,面上也越發的平靜,此時他的臉上已經平靜的可怕,一貫清冷的聲音也帶著明顯的怒意,“呵。原來從一開始北冥洌就是一個幌子啊。”
楚晚歌知道他發怒了,輕輕瞥了他一眼,她和風殘月之間的牽扯太深,即便斷不乾淨。但是她知道前世她決定自己凌遲而死時她和他就再無可能了。剛重生那會,她可能還會受到他的影響,可是漸漸的她面對他越來越平靜,即便有其他的也只是前世殘留的那一絲執念。
“風殘月,你是本郡主的誰,你有資格管本郡主的事麼。”
說完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屑給風殘月拉著玉希炎向著遠處的馬車走去。
風殘月有些失魂落魄地看著楚晚歌離去的背影,手輕輕撫上了胸口的位置,這裡很疼,很疼。
雲月嬋心裡很不是滋味,嘴角的笑容越發苦澀,這是她的公子啊。他是全天下人敬仰的對象,他是世人眼中風光霽月的殘月公子,他清冷無雙,處於雲端,只可遠觀。可是這樣的人卻因爲一個楚晚歌失態至此。
而這邊楚晚歌上了馬車後就懶洋洋地待在玉希炎懷裡,雙手緊緊抓住玉希炎胸口的衣襟。
玉希炎輕笑一聲,大手撫上了楚晚歌的長髮,似漫不經心地開口,“殘月公子似乎對晚歌很不一樣呢。”
漫不經心地語調帶著一絲危險。清冷如風殘月竟然也會因爲一個女子失態至此,有趣,真是有趣。只是可惜爲什麼偏偏對象是他的晚歌呢。晚歌只能是他的哦,就算是青梅竹馬的風殘月也不可以把晚歌從他身邊搶走哦。
楚晚歌聽出了這一絲的危險連忙討好道,“希炎肯定看錯了,雲小姐和殘月公子可是天作之合呢。”她說的可是實話,世人眼中的殘月公子可是隻有云月嬋才配的上呢。
玉希炎將手指插入楚晚歌的發間,微微理了理被他揉得有些微亂的頭髮,“哦。晚歌也覺得他們很配。”
楚晚歌不知道他說這話什麼意思,但還是順著他的話小雞啄米般點點頭,“當然。”
玉希炎眸色幽深,手上的動作更加溫柔了,語氣依舊漫不經心,“那晚歌想看他們大婚嗎?”
“想。”毫不猶豫地開口,風殘月大婚那天她可是要送上一份大禮呢。不過風殘月的性格怕是不會妥協,不然國宴上也不會乾脆利落的拒絕了。
“等晚歌及笄後就讓他們完婚好了。”依舊是漫不經心的語調。楚晚歌一時分辨不出來對方這句話地真假了,想開口問但是看玉希炎明顯不想再多說的樣子也就識趣地不再問了。她心裡有預感,如果詢問玉希炎有關風殘月的事,下場會很嚴重的。
“晚歌再過半個月就要及笄了呢。”玉希炎眼中滿是寵溺和眷戀。
“嗯。”楚晚歌輕輕地應了一聲。她的及笄禮這一次肯定會很熱鬧的。她不禁想起了前世及笄的情景,只有她和風殘月。甚至不能稱爲一個及笄禮,因爲就是普通人家的及笄禮也比她的隆重多了。
“晚歌,等你及笄之禮後我就要回無憂城了。”玉希炎終究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黑曜石般的眸子盯著楚晚歌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心裡也開始緊張起來。
楚晚歌輕輕環住玉希炎地腰,把頭埋在了玉希炎胸口,悶悶道,“不準。”
“不準什麼?嗯?”玉希炎眸子裡染上了點點笑意。心中充滿了喜悅。
“不準你回去。”少女軟軟的聲音緩緩響起。
玉希炎心下也因這聲音變得溫暖起來,臉上的柔情更甚,“哦。可是晚歌我沒辦法答應你。”漫不經心地語調也帶著刺骨的寒意,明明眼中滿是寵溺卻說出了最殘忍的話。
馬車此刻正好到達了長公主府停了下來,楚晚歌直接重玉希炎懷裡掙脫了出來下了馬車,向著長公主府跑了進去。
玉希炎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認命地跟了上去,只是腳步卻是不緊不慢地走著。
楚晚歌沒有沒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心底涌現了一絲委屈,加快速度向著梧桐院的方向跑去。一進梧桐院不顧若瞳若音詫異的目光進了裡屋坐在牀上呆呆地看著前面的屏風。
若瞳若音也是一臉茫然,之前郡主不是和希炎少主高興地去逛街了麼。郡主怎麼一個人跑回來了,希炎少主呢。但是雖然心下疑惑也知道郡主並沒有受到傷害。所以也只能在外面等郡主出來。
楚晚歌雖然專心地看著面前的屏風,但是一直關注著門口的動靜。一直都安安靜靜的門口讓楚晚歌心底更加的委員了。
玉希炎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坐在牀上傻傻看著面前的屏風的楚晚歌,嘆了一口氣,一把把楚晚歌拉進了自己的懷裡,不顧對方的掙扎。大手溫柔地撫上了柔順的長髮,“乖。”一個字帶著無盡的寵溺和縱容。
楚晚歌卻不由自主想起了馬車上他那一句殘忍的話,偏過頭不肯看向他,她知道他對她很好,可是總是會感覺不安,感到不真實。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讓她很無力。她有著自己的驕傲,前世她爲了風殘月變得卑微變得不像自己,重活一世她隨心所欲所以不顧兩個人的身份,不顧自己所揹負的責任,甚至不顧與她有婚約的北冥洌和玉希炎在一起,只爲了貪戀他的溫柔。
玉希炎緊緊地摟住了楚晚歌,感受到懷裡的溫香軟玉心也變得平穩下來,鼻尖滿是屬於她的氣息,臉上浮現了一絲無可奈何的笑容,語氣帶著寵溺,“是我錯了,晚歌原諒我好不好。”
楚晚歌還是不肯看他,語氣帶著一絲惶恐,悶悶道,“不好。”
玉希炎好笑地看著孩子氣的楚晚歌,伸手把楚晚歌的頭對準他,專注地看著她,“那晚歌要怎樣纔會原諒我呢。”慵懶的嗓音格外的魅惑人心,讓人沉醉其中。
楚晚歌不高興的撅起小嘴,委屈地看著玉希炎,“你剛纔兇我。”
玉希炎聞言哭笑不得,“我什麼時候兇你了。”
楚晚歌一臉控訴地看著他,臉上的神情格外的讓人憐惜,一雙眸子已經泛起了水霧,更加委屈地開口,“明明就有。”
玉希炎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他似乎真的沒有兇她,而且他怎麼會捨得兇她呢。語氣也不由放柔了起來,“好,都是我的不對,我不應該兇你的,以後不會了。”
楚晚歌依然委屈地看著他,“可是你說你要回到無憂城了,不要我了。”
玉希炎無奈地看著她,語氣也有些無力,“晚歌,我在外面待太久了。無必須回無憂城一趟。不會很久的,相信我。”
楚晚歌眉頭擰了擰,怯生生道,“不要,你回去了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說到最後變得失落起來,聲音也越來越小。
玉希炎臉色也沉了下來,眉眼染了了一層冰霜,本就妖嬈的面容依舊魅惑人心,平添了一份妖冶。眼角的淚痣讓玉希炎看起來多了一份涼薄。
聲音陰沉地可怕,不再是漫不經心的語調,慵懶的嗓音此刻也變得格外的危險,“晚歌,你不該不相信我,不該懷疑我的。”
楚晚歌莫名地害怕起了這一刻的玉希炎,這樣的玉希炎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一向是漫不經心的語調,對待她也是永遠的寵溺和縱容。
好到讓她忘了他是無憂城的少主讓她忘了他們之間一直以來的問題。也是這一刻她才發現,她其實一直以來看到的都是玉希炎願意讓她看到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