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陸小妹倏然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祁冠宇,似乎他開了個驚悚的笑話。
祁冠宇勾起唇角,“我說,天下茶莊和尚陽都不在了,尚家也不再了,玄武國所有人都期盼你死,你還回去做什么?”
“怎么會……”尚筱舞撲上前,拽著男子的衣襟,焦急地反問,“天下茶莊怎么會不在?你說清楚!”
“玄武王一直視天下茶莊為眼中釘,你難道不知道?”祁冠宇輕而易舉地拉下拽著自己衣襟的手,“尚陽不在,茶莊也不在,你除了留在我身邊,還能去哪?”
“……”陸小妹依然想不明白,她離開時雖然中了迷香,可茶莊怎么會那么輕而易舉被玄武王端掉?其中機關復雜,除了自己和茶莊人,玄武王再也沒有人能破……
陸小妹眼中閃過一抹驚懼,直直地望向祁冠宇,唇瓣輕顫,好半天才問出口,“是,是不是你……”
“什么?”祁冠宇微笑反問,伸手縷過一縷散發掖在女子耳后,笑得猖狂邪魅,“我怎么了?”
陸小妹驚恐地盯著眼前的男子,這個人,她似乎一點也不了解,“你……”
“說啊,”祁冠宇依舊微笑著逼近,鉗著女子下頜的手也不由地加重了力道,“我怎么了?”
“唔……”陸小妹忽然感到一陣惡寒,如見到了惡鬼一般,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吃痛地咬著下唇。她忽然感到懼怕,有著滲入骨髓的惡寒。
祁冠宇本想逼她說出口,卻不成想被打斷了,手腕上多了股炙熱的力道,迫使自己松了手,他凜厲地掃過去,正迎上銀奴淡淡的目光。
“松手。”祁冠宇咬著牙,似乎兩個字透著冷風。
阿默倒是很聽話地松了手,卻絲毫沒有被祁冠宇震懾住似的,轉身俯身向陸小妹去,伸手要查看她下頜上的淤青……
“啊……”
陸小妹倒吸一口冷氣,活活嚇出一脊背冷汗來。若是阿默縮得慢些,將才伸來的那只手,就已經被祁冠宇扔出的暗器連腕斬落!
“認清自己的身份,只不過一個銀奴,下次,可不會這么輕易就沒事了的……”
祁冠宇冷冷起身,瞥了眼榻上的女子,“明日隨我入宮。你若是再逃,盡管可以試試看!這次,只不過就沒那么好運,是我親自去逮你,不介意隨軍五花大綁地押解入宮,你就試試……到時候,這個銀奴也是留不得的,若要入宮,不懂醫術,只能做太監,他要是走,盡早走,看著就礙眼。”
祁冠宇說罷,便拂袖出了門。走到院子里,他疑惑地看著自己的手腕,微紅刺痛,正是剛才被銀奴握住的位置。奇怪……這感覺,也不像是內力功法,卻帶著驚人的壓迫感……
他轉頭,透過窗子看著陸小妹似乎在和銀奴說話,想來是和他解釋剛剛自己說的話。祁冠宇忽然蹙眉,那銀奴的背影,甚是礙眼,似乎……像原來的自己一般……
白玉同他說,那夜他演苦肉計,蕭云本來是想射殺了陸小妹的,因為那張酷似花似源的那張臉,令蕭云驚恐。可是不知為何蕭云卻沒有得手。他不想讓蕭云好過,也夾雜著此番的怒氣在。
上面的話,也是白玉聽其他小兵傳來的。其實那夜白玉也并不在將軍府,而是受他的旨意去辦事,并沒有拖延蕭云進屋,陸小妹的出現純屬意外,那么……不是白玉,那夜不動聲色放倒了幾百個士兵的人,究竟是誰?
他從來沒仔細打量那個銀奴,想著不過是個被遺棄了的無關緊要之人,現在看來,他身上倒是有很多疑團……
祁冠宇冷笑拂袖,正好,他最近太過一帆風順,來個有意思的人玩玩也不錯!
屋中。
陸小妹拉著銀奴,好不容易才將剛剛祁冠宇的話令阿默明白。
說到要跟著自己,就要割掉那啥的時候,阿默看起來很是害怕的樣子,在她手上花了好多個叉叉,頭搖得如撥浪鼓一般。可當她問他,不跟著自己,今日就要離開的死后,阿默卻又沉默了,呆了半晌,才下了好大的決心似的,在她手心畫了個心形。
“喜歡?”陸小妹有些吃驚,確認般地反問,“你愿意跟我入宮?”
阿默依舊沉默,在她手中繼續畫了個心型。
陸小妹的鼻子更酸了,阿默這樣,似乎就在和自己告白一樣,他寧可如此也跟著自己,倒是真的和傻子一樣了……她猶豫了下,還是抱住了身前的男子,還好,她不是一個人,她存了個私心,希望還有人陪她,哪怕這對阿默來說過于殘忍……
等等!陸小妹忽然想起了蕭云和袁珊珊,他們二人,此刻就關在大牢中。祁冠宇昨夜說了,要凌遲處死蕭云的!珊珊既然要去陪,那他死了,她會不會想不開要陪他一起死!?
不行!在她入宮前,必須想方法救出袁珊珊才是!她們相互作伴,一路同行,再加上上一世她對自己如親姐姐般的照拂,她們早就情同姐妹。未入宮前,她還有辦法,如果真的入了宮,宮腔閉塞,她便是真的愛莫能助,連自己都是插翅難逃了……
“阿默,我不能看著她死,”陸小妹拉著阿默的手囑咐,“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阿默起身,看著沖出門的女子,停頓了半晌,便跟著追了出去。
大牢中。
祁冠宇身邊的將領都見過了昨夜那個女子的容貌,也見識了新王為了復活那個女子做了什么,所以,陸小妹頂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一路上竟然暢通無阻,無人敢攔。
她不由地苦笑,沒想到這張臉還是很好用的,這時候倒是比青龍令還好用,她以后真的可以靠刷臉過活了。
來到牢房,她順著牢房士兵的指引,找到了袁珊珊和蕭云。
“小妹!?”袁珊珊喜出望外地撲上前來,抓著鐵欄桿,已經紅腫的眼又流下淚來,祈求道:“你快救救他……他,他傷得好重,我都不知如何才能救他……祁冠宇那個混賬還不讓大夫來……”
“莫急莫急,”陸小妹安慰珊珊,轉臉對一旁發呆的士兵道:“快快打開牢門!”
“這……”小兵有些猶豫,畢竟這里面關著的可是要緊人物,若是有個閃失,他可擔待不起,可剛剛他也聽說了昨夜新王血洗將軍府的慘象,為的,就是讓眼前這女子重生……他猶豫再三還是決定不要得罪新王的心上人才是,顫顫地打開了牢門。
陸小妹沖進牢房,眉頭緊蹙地查探著蕭云的傷勢,她昨夜親眼見到白玉下了死手,若不是蕭云是練武之人,有幾分氣功抵擋了去,只怕撐到現在都已不能了。
她拔出銀針,續上了蕭云重要的幾條筋脈,從腰間取出了一粒藥丸塞入蕭云口中,合上下頜迫使他咽了下去,這樣他還能再稱些時辰。
“珊珊,”陸小妹余光瞥了眼一旁的守衛,“此地不宜久留,你們要盡早離開……”
“可是……”袁珊珊紅著眼,手足無措地拉著陸小妹的手,“小妹,你說怎么才好……蕭云……他,他就是那個救過我的人啊,要不是他,我早就被賣到妓坊了去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可是,祁冠宇,他,他太厲害了,我,我怎么能帶他走?小妹,你幫幫我,算我求你了……祁冠宇他,他對你有求必應,你去求求他,放過他吧……”
“哈哈……”陸小妹冷笑,拍了拍袁珊珊的手,“有求必應?你昨夜也看見了,他又得了佳人,以后我不聽話,還有個聽話的懂事的,一切,都不是從前模樣。”
“不過,”陸小妹眼神一凜,“我離不開,卻一定要讓你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