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笛音響起。笛音清幽,簡單的兩三個音符,卻直抵人心攫住最軟的地方,好似牽引得連靈魂都為之顫抖,讓人再也無法忽視了去。
竹簾后的月娘不由地前傾了身子,眼睛直盯著翩然旋轉的白衣。那在紅*瑙拼接而成的同心圓中心,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小小白荷正鉆出水面。
短暫的幾個音符漸漸喑去,四周接連著響起了絲竹聲聲。臺上的女子也不再吹笛旋轉,而是借著絲竹之音,揮袖翩翩,好似一只白鴿,自由自在地翱翔在火紅的云海之中……
月娘被出塵的舞姿所吸引,不由自主地向站起身來,不過被身后的男子及時按住了肩膀。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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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弱的喚聲被絲竹之音蓋過。月娘重新收斂了心神,端坐凝望,被那一舞的翩然多幻所折服,臺下的女子一舞完畢后,依然在心中感嘆良久。
起舞的時候,陸小妹雖然卸除了斗笠,可還是戴著面紗。許久未舞過,她也覺得一時間活動量有點大,額頭上也滲出了細汗,一邊拭汗,一邊望著竹簾后的人影,心想,這應該也到了點評的時候了吧?老板怎么不說話?還沉浸在她剛剛的舞所布下的幻境之中么?
珠簾后站立著的男子最先拍手打破了沉默。隨即女子也發了話:“姑娘舞藝妙絕,無可挑剔。”
陸小妹微笑反問:“那……我能留在紅月了是嗎?”
“這是自然,姑娘足可任紅月的第一舞姬,可獨自居住在望月閣。按照紅月的規矩,會為姑娘曾配貼身侍衛一名,廚子一名,丫鬟七人照料姑娘飲食起居,每月銀錢會在每月初一發到姑娘手中……平日里的小場合就不必勞煩姑娘,再過幾日便是白虎國四國同盟會,姑娘會代表我紅月獻舞,還望姑娘好生修養,切莫傷了身子。”
陸小妹在聽到貼身侍衛的時候,就開始溜號了。貼身侍衛哎……多么容易引發聯想的詞匯……這和貼身保鏢沒兩樣了嘛!如果把那個阿呆指給她就好了……
“姑娘還有什么要求么?”
“啊……沒,沒什么……”陸小妹眨了眨眼睛,覺得紅月的老板還是很好說話的,“小女子初來乍到,其實也不必如此麻煩,身邊的丫鬟太多反倒不適應,只要個干活麻利的侍衛就好……”
竹簾后的男子彎腰對坐位上的月娘道:“當家,你看這兩日因為四國同盟會,紅月的侍衛幾乎都忙著,丫鬟們也是里里外外地脫不開身,既然水舞姑娘如此善解人意,屬下覺得那個新來的毛小子叫,叫阿呆,手腳還算利索……”
陸小妹點頭如搗蒜,心里一個勁地叫好,這大哥太善解人意了!就是聲音很低沉邪魅……感覺好像在哪聽過?
“阿呆啊……”月娘似有遲疑,“畢竟是新人,貼身照顧姑娘怕有不妥……”
“沒關系沒關系!”陸小妹忙圓場,“我剛剛見過他了,挺好的!”
“已經見過了?”男子似抬袖遮掩笑意,“原來和姑娘這般有緣……月娘何不成人之美?”
陸小妹覺得,那男子好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蟲。要不然怎么她在想什么,他都能知道似的?
“如此……也好。”月娘終于點頭,揮手道:“姑娘從遠方來,先去歇一歇吧……”
陸小妹的肩頭被人拍了拍,轉過頭來又看見了引她來的老阿婆。小妹一驚,這老太太怎么也和黎叔一樣,走路沒聲音啊!
沒有多想,小妹便跟著老阿婆走出了陰暗的大殿。
屋外正秋高氣爽,天氣晴朗,與屋子里陰森森的感覺大相徑庭。陸小妹覺得自己好像剛剛去了一趟閻王殿。
這感覺,曾經也曾體會過……
以前的十蕭,如今的葉肅。自己已經進了狼窩,自己等的那頭狼也遲早會露面。
以為隔著個竹簾她就認不出十蕭那頭大尾巴狼了?也太小瞧她了!
雖然站著,扮成個侍衛,可哪有侍衛穿著紫金大氅的?十蕭還擺譜的毛病真要命!就算演戲也不忘擺個譜……那么容易就露餡……
話說,她倒是有點不明白十蕭的意圖了。
玄武國,方姑已經接到了她的密令,依然冒充玄武王前往白虎。而此刻十蕭這么輕易地安排她以舞姬的身份入宮又是為什么?
之前本想和十蕭攤牌,可被他這么一擺,陸小妹的好奇心愈發不可收拾。與朱雀國的容宇不同。十蕭自然不會對自己怎樣,他可是知道陸瑜的厲害的,如果自己少根汗毛,陸瑜都不會要他好過。既然他愿意養著自己,推遲自己與尚陽見面的時間,那她就等一等,反正尚陽飛不了!
她不著急,先去調戲個帥侍衛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