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錯人?”蘇清歌冷笑兩聲,纖纖玉指指向一旁宮女展開的畫軸,“那本宮倒是奇怪了,這玄武王的畫像,為何與姑娘,一模一樣?”
“哦?”陸小妹前傾著身子撓頭盯著畫卷上的人,眨巴眨巴眼睛,略顯得吃驚,“啊呀,玄武王傳說可是個大美人!這就是傳說中的玄武王?哎呀呀……別說,還真的和我挺像的!原本我還以為能有多美呢……嘖嘖,不過,是比娘娘你美一些哈,哈哈哈……”
“夠了!”
蘇清歌猛地將手中的茶盞甩落在地,指著陸小妹氣結,原本秀麗的容顏也變得猙獰,厲聲罵道:“果然是鸞兒口中的賤人!裝腔作勢真有一套啊!”
陸小妹繼續撓頭,仰望四十五度角的蜘蛛網,恍然大悟:“鸞兒……是鳥么?難道是娘娘的八哥?哎呦,娘娘,娘娘的八哥真是有趣,連‘賤人’這樣的難詞都會說……”
咣當一聲,藍衣撲上鐵欄,抓著銹跡斑駁鐵欄的手消瘦得似乎只是一雙白骨,慘白的臉笑得猙獰而可怖,咬牙切齒,“賤人!都是因為你,我最好的姐妹過得生不如死,連肉身都已灰飛煙滅!你奪了她摯愛!我今天就要替她報仇!”
無言以對的陸小妹抽了抽嘴角,心想,你家鸞兒是自己燒了她那具肉身的吧?還有,一開始就是祁冠宇倒貼,她也沒奪過啊?
花似鸞怎么不說說,她是怎么對可憐的寶寶的?
自己被蘇清歌罵得委實有點冤,更冤的是她還不能反駁,一反駁不就真的露餡了?坐實了她就是蘇清歌口中那個死有余辜的賤人了?
話說,那幅畫像也太詭異了些,蘇清歌怎么會有玄武王的畫像?就算在玄武國,真正見過她人也是數的過來的……而且她明申過,不許任何人私繪她的畫像……
而且那幅畫的風格神韻構圖……看起來怎么像是祁宇默的筆跡……
祁宇默要害她?這又是為什么呢……
……
此刻腦袋中一片混亂,陸小妹咬牙,想著怎么著也得繼續否認撐過去,否則看蘇清歌這個發瘋的樣子,自己如果承認,真可能會死在她手上……
于是,陸小妹狠狠咬了下舌頭,擠出兩滴眼淚,拼命擺手繼續做驚訝無辜狀:“娘娘……你那個鸞兒好可憐……可是小女子真的不是娘娘口中的那個玄武王啊……”
“不是?好,很好……”
蘇清歌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將才的癲狂,唇角露出微微揚起。冷幽幽的眼神盯得陸小妹發毛。
牢獄之門被宮女打開,一下子就撲上來四個宮娥將小妹的四肢按住。
“娘娘……娘娘饒命,民女真的不是啊……”
陸小妹心跳得如擂鼓,如果她沒有猜錯,蘇清歌已經心理變態,而且還打著替閨蜜復仇的響亮名號,肯定是不會對她手軟……
“本宮知道一種方法,可以讓所有人都說實話……”藍衣女子神色幽冷,咯咯地笑了兩聲,捏著衣袂中的一小紙包歪頭望向小妹,“這流毒的滋味,看來你也想嘗一嘗!”
靠!你才想嘗!你們全家都想嘗!
好嘛!敢情那殺千刀傳播流毒的罪魁禍首不是容宇而是你啊!
“娘娘……”陸小妹用指甲摳著手心,自己說話不發顫,盯著眼前藍衣的一舉一動,“娘娘不怕,朱雀王知道您這般對待他的救命恩人后,會對您不利?”
“不利?”
蘇清歌打開紙包的手停頓住,微微歪頭似在凝思,半晌才繼續將紙包中的粉末兌入酒壺中,輕搖著酒壺裊裊走近牢房中,俯視著地上的緋衣女子冷笑,“你既然知道,我佩戴著能讓人斷子絕孫的香囊,就應該知道我早就不在乎我的命!”
你不在乎你自己的命,直接抹脖子上吊算了,我又沒攔著你,你干嘛禍害別人啊……
陸小妹此刻有千言萬語堵在喉嚨說不出,憋得臉都白了,喘了幾口氣,防止這瘋女人用那混了流毒的酒水灌她,時刻咬緊牙關準備著。
蘇清歌不愧是花似鸞的好閨蜜啊,真夠陰毒的!自己若真的喝了這兌了酒的流毒,速度發作得更迅速不說,還更容易上癮,上癮啊!她可不想成為個癮君子啊!
“娘娘……這,這是什么啊……民女不想死啊……”
陸小妹的直覺告訴她,如果說實話,會直接死翹翹,唯獨不能承認她就是玄武王……可是,這流毒……一旦染上了,就戒不掉啊……而且她對于誘惑一向沒什么抵抗力,尤其是美食美男美酒,到時候肯定是戒不掉……枯槁而死……還不如一刀抹脖子痛快……
怎么辦,腦袋高速運轉得死機,一片空白。
“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蘇清歌搖著酒壺冷笑如鬼,“你是不是尚筱舞!你是不是玄武王!”
“我……”
陸小妹悔得腸子都青了,至少應該留黎叔一個清醒,還能幫她抓這瘋女人的臉!如今真是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啊!再說她本來就不是什么好漢,只是個一激動多久吐血的弱女子啊……
但是……
“不,我不是玄武王!是你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