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掉公共課程,暮秋一個人漫步在校園,這是難得的清閒時光,可以讓自己不去思考任何的事情,安靜的享受。
但偏偏有人喜歡打破。
“虞暮秋!”從背後發出叫喊聲,帶著怒氣。
暮秋回頭,映入眼簾的,是蘇綿。
暮秋的心,好像漏掉了一個節拍。蘇綿快速的走到暮秋的面前,揚起手,重重的甩落下去。
啪!
清脆的響聲,響徹了有些空曠的過廊。
引起了許多同學的注目,帶著看熱鬧的心態。
暮秋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面前的蘇綿。
蘇綿雙手攥住了暮秋的衣襟,聲嘶力竭的開口說,“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爲什麼要和我搶陸竣成!!”
暮秋有些怔然,她無話可說。她幾乎要逃開,但她知道,她沒有辦法逃避。
暮秋抿著脣,眸子略微的閃爍,開口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嘴脣有些發乾,“蘇綿,我們出去談,可以麼?”
“出去?”蘇綿斜著嘴角,露出的是苦澀之中帶著輕蔑的笑,說,“你也知道丟人?你怕了?因爲你是第三者!第三者!!”
蘇綿情緒有些失控,她緊攥著暮秋的衣領,回頭,大聲的嚷嚷著,“同學們,你們都來看看,她是第三者,是可惡的小三,她……她介入到我和男朋友之間!”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讓暮秋有些侷促。
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暮秋猛然推開了蘇綿的身子,有些情急的大喊,“我和陸竣成,早就定下娃娃親了!”
暮秋的話,讓蘇綿頓住。
“不……不……你胡說!你胡說!!”蘇綿搖頭,大聲的否認著。
圍觀的人越聚越多。
暮秋咬牙,拉住了蘇綿的手腕,衝出圍觀的人羣,一直跑出了校園。
她鬆開蘇綿手腕的時候,已經忍不住的氣喘吁吁。
“你拉我到這裡幹什麼!”蘇綿皺眉,厲聲質問。
“蘇綿,我們不要在校園裡吵,這不僅僅是你我的事情,會影響到陸竣成!”暮秋正色說。
八卦記者無處不在,希望剛纔的爭執,沒有被媒體抓到,否則一定會大做文章。
蘇綿的眸子凝視著暮秋,她掐著腰肢,傲慢的說,“那好,你說,我們去什麼地方聊!反正今天,你一定要給我一個解釋!”
暮秋咬牙,緩慢點頭。
餐廳。
暮秋本不想來這裡,可是這個時間,恰好是飯店。
餐桌上已經上滿了菜,但兩人都沒有動筷子。情敵一起吃飯,大概也是很罕見的吧?
“我和陸竣成。”暮秋先開口,緩淡說,“很早就定下了娃娃親。”
“胡說,爲什麼竣成他從來沒有提過?你在胡說!”蘇綿皺眉,厲聲的說道。
“是真的。我沒有必要騙你,如果你不信,可以去質問陸竣成。”暮秋望著蘇綿,緩慢的開口。
蘇綿的臉上帶上了苦澀的表情說,“竣成他已經好幾天沒有找過我了,我打電話他也不接。我是看到了新聞,才知道你們之間的事情。你們真的……有婚約?”
暮秋望著蘇綿眸子裡的失落,心裡難受。頓了片刻,暮秋點頭。
蘇綿緊咬著下脣,擡起頭的時候,她大聲說,“服務生!我要酒!”
青啤,高瓶裝。
蘇綿拉開拉環,仰頭,半瓶的酒喝下去。只是稍作滯頓,將剩下的半瓶全部喝掉。
暮秋不禁愕然,蘇綿是那種看上去很文靜的女生。她沒有想到她會喝酒,而且還是這種自殺式的喝法。暮秋站起身子,躲過蘇綿手裡的酒,皺眉說,“你不能這麼喝酒!”
“你管我!!”是怒吼出來的,把整個餐館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暮秋怔然,她有些怔然的坐下。
蘇綿沒有再去奪酒,重新拉開一瓶,皺眉,仰脖,大口大口的喝著。
菜沒有被吃掉一點,桌子上卻擺滿了空瓶子。
蘇綿已經喝的大醉,她要吐,暮秋匆忙的扶著她的身子,到洗手間。吐完的蘇綿起身,雙手抓著暮秋的衣領,聲嘶力竭的喊,“暮秋,暮秋,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把竣成還給我?好嗎?還給我,我不能沒有他。”
蘇綿說著,淚水忍不住的流出來。
暮秋的心一片的痛,她抱著她的身子,低聲說,“對不起,對不起。”
道歉,顯得蒼白無力。
不久之後,蘇綿在她的懷裡沉沉的睡著過去。她喝的太醉。暮秋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她帶上了計程車,又費了很大的力氣,把她搬回她的宿舍,然後再她舍友驚訝的目光裡,走出了宿舍。
下午。
暮秋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操場上。
陽光傾灑下來,在暮秋的身後留下很長的影子。
走累了,她坐在綠茵坪上。望著在足球場上踢著足球的同學。
這個時間段,還會在運動場的,除了運動怪,就是迷戀運動怪的癡情少女。但暮秋兩者都不值,她只是想好好的靜一靜。
她看到葉朔,就知道,自己靜不了了。
足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在暮秋的身旁。
“喂!暮秋!”葉朔雙手擴在嘴邊,在足球場上,大聲的喊著,“幫忙把足球踢過來!”
踢過去?暮秋自知沒有這種本事。她皺眉,起身抱住了足球,踱著步子走近葉朔。
“喂,你看上去很不開心!”葉朔接過足球,猶不死心的開口說,“我知道,上午你和蘇綿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
暮秋瞪了他一眼,知道還這麼多話。
“足球給你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暮秋皺眉說。
“那怎麼行呢?”葉朔咧著嘴角說,“如果你心情不好,那就更加不能一個人靜一靜了。我和你說,越靜心情越糟!”
“那還有什麼別的方法麼?”暮秋皺眉,開口問。
“當然有了!”葉朔一臉肯定的開口說,“踢球啊!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踢球,只要圍著這足球場跑一圈,心情立馬就會明朗起來。”
“那是你,又不是我。”暮秋忍不住開口說。
“是誰都一樣,來,我教你踢球!”葉朔沒心沒肺的說到。
暮秋很不願意承認,但自己確實小腦不發達,設計還算不錯,可是運動卻是一塌糊塗。
儘管葉朔是個好教練,耐心的給暮秋講解,什麼叫做弧線球,什麼叫做區域防守,什麼叫做長傳突破。葉朔講起來頭頭是道,暮秋聽起來大腦糊塗。
只管在球場上來回的跑,不一會的功夫,已經渾身香汗淋漓。
但有一點葉朔說的大概是不錯的,暮秋的心情真的好了起來,那些讓她頭痛的事情,似乎隨著汗水一齊被排泄了出去。
“喂喂,這邊,這邊!”暮秋揮舞著手臂,示意隊友把球長傳過來。
球到腳底,暮秋一個趔趄,但還好,她沒有摔倒。用起來全身的力氣,衝破防線,一腳踢過去。
足球在空中落下美麗的弧線。
“yes!!”暮秋攥緊了粉拳,一臉興奮,“進球了進球了!葉朔,你看到沒!”
興奮到幾乎是語無倫次的地步。
葉朔滿臉黑線,聳肩無奈說,“大姐,你射錯球門了。”
暮秋頓住,球場上的球員,忍俊不禁。暮秋最終也抑制不住笑出聲來,揚了揚下巴說,“這次不算,我們再來!”
這一場足球大賽,持續到傍晚。
暮秋筋疲力盡,全身都被汗水打溼。吃飯之前,她決定休息一下。
她坐在操場的看臺上,仰著臉頰望著天邊的落日。餘暉傾灑,讓整個操場都帶上了些許的金黃,是吉利的顏色。
葉朔跑上看臺,拋給暮秋一瓶王老吉。
暮秋猶豫了一下,拉開拉環,咕嚕的喝下去一口,味道不錯,冰涼。
葉朔在她的身邊坐下,眼睛盯著天空,故作漫不經心說,“暮秋,你真的要嫁給那個陸竣成?”
“你也知道了?”暮秋神色黯然,一下午的開心時光到這句話結束。
“滿大街的報道都是,我想不知道,也很難呢!”葉朔笑著說,他的笑很好看,雖然人品挺壞的,“我其實不想看到,你嫁人了,我豈不是就沒有機會了。”
“你有過機會。”暮秋立即反駁說,“可惜的是你自己沒有把握好,這可就怨不得別人了。”
“我失去一次機會,但還可以再爭取嘛!法律都有寬大處理的時候,更何況那時候的我,年輕氣盛。”葉朔老氣橫秋的說。
“拜託,距離那件事情,纔過去不到幾個月的時間好嗎?”暮秋回眸,望著葉朔的側臉,調侃的說,“你衰老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葉朔意味深長的點頭,故作沉穩說,“歲月不饒人哪!”
暮秋略微的笑了笑,打算終止這場沒有意義的談話。
但葉朔,顯然不想這麼快終止談話,他繼續開口,語調變的有些低沉,“你幹嘛這麼急著嫁人?大學還沒有畢業。”
暮秋怔住,這個問題,解釋起來有些複雜。她也不想解釋,只是輕描淡寫的說,“緣分到了,攔不住的。”
“但是你不開心。”葉朔直截了當,拆穿了暮秋的謊言,“如果真的是緣分,你爲什麼不開心?”
暮秋無言以對,但也要強詞奪理,豎眉說,“你要當月老麼?幹嘛問那麼多。”她說著,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說,“我餓了,去吃飯了。”
暮秋走下看臺。
“喂,虞暮秋!你等等我,我請你吃大餐!”身後傳來葉朔的喊聲。
兩人一前一後,夕陽將兩人的身影拉的很長。這一幕,時常會發生在校園,時常發生在不同人的身上。但這種畫面,對暮秋來說,或許是最後一次了。
婚姻,是青春的終止符。
……
婚禮將至。
一切似乎都按部就班。
暮秋急於找到清寧,但清寧真的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暮秋嘗試各種方法去尋找。她由原來的心急,到現在的心焦。自己和陸竣成的婚事被媒體大肆的渲染,清寧如果還在這個城市,一定可以看的到,而如果她看到了,一定會來參加自己的婚禮。
可是至今還沒有清寧的消息。
情況,就只有兩個,她離開了這個城市,她離開了這個世界。
相比之下,無論是誰,都會傾向於第一種。但暮秋的心,卻異常的有些恐懼。
虞霆恩,是在婚禮前兩天,找到暮秋的。地點是學校外面的奶茶店。
虞霆恩比約定的時間晚到了二十分鐘,暮秋已經要了第二杯奶茶,血糯米奶茶,濃郁的糯米味道,是她的最愛。
然後,她看到行色匆匆走進奶茶店的虞霆恩。
“怎麼在這種地方見面!”這是虞霆恩到達這裡說的第一句話,有些氣急敗壞。
暮秋輕蔑的笑著,緩緩的開口說,“因爲我喜歡這裡。”
虞霆恩的臉色變了,現在的暮秋,他已經不敢得罪了。雖然他有陸軒成做靠山,但陸竣成畢竟是陸家的長子,也是最有可能繼承陸家產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