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之冷笑了一聲,緩慢站起身子,有些傲然的望著陸竣成說,“我只想得到你,別的事情我根本不在乎。你殺了我,我也是你的老婆。”她說完,轉身,走出辦公室,留下神色有些復雜的陸竣成。
手機在辦公桌上震動,帶著淡淡的光芒。
陸竣成有些疲憊的接起電話,有些黯然的開口說,“喂,怎么樣?”
“老板,警察那邊有新的線索,一家私立醫院的醫生失蹤。不知道會不會和這件事情有關系?”打來電話的,是陸竣成的助手。
“哪家醫院?”陸竣成揉著有些作痛的額頭,問道。
“是市南區的醫院,和監控提供的方向正好相反。”特助口氣冷靜的說。
“立刻叫我們的人向市南郊區搜索,記住,任何地方都不要放過。工場,農田,工地,只要是能夠藏人的地方,全部都要找!”陸竣成有些冰冷的開口。
“是!明白。”特助爽朗的回答,掛掉了電話。
陸竣成放下手機,抬起眸子望著窗外的夜空。已經是深夜,他不知道現在的她是什么樣的處境,有沒有傷的很嚴重。他皺著眉頭,眸子有些深邃。
……
天亮。
陽光透過厚重窗簾的縫隙照進來,昭示著天已經亮了。
暮秋皺了皺眉頭,睜開眼睛。小腿上的傷口已經不很痛了,一夜也沒有流血。于醫生靠著沙發睡著,她大概睡的很晚,到現在也沒有醒來。
暮秋費力的從沙發上下來,挪動到陸寧成的身邊。她有些緊張的望著他,還好他的呼吸還在,胸膛還在有節奏的起伏著。她呼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好像沒有在發燒了。
暮秋疑心是自己的錯覺,于是欠著身子,把自己的臉頰貼在他的額頭上。真的沒有在發燒了,暮秋不由得有些欣喜。
“你……在干嗎?”虛弱的嗓音響起,暮秋聽到的時候,有些慌亂的從他的額頭上抬起臉頰,望著陸寧成。
他也正望著她,雖然虛弱,但目光卻已經有了光彩。暮秋怔住,喜悅猛的竄上心頭的時候,讓她有些不知所措,怔在那里,瞪大了眼睛。
“喂,暮秋,你是怎么了?看到怪物了嗎?”陸寧成努力的扯了扯沒有血色的嘴角。
又是這種沒有任何笑點的幽默。
“太好了!”暮秋忍不住歡呼了一聲,說,“你醒了?你還記得我是誰嗎?還記得自己叫什么嗎?有沒有哪里在痛?”
暮秋聽于醫生說,如果受傷的是腦子,很容易產生失憶。她看到他醒來,本能的第一個問題就想到這一點。
陸寧成扯著嘴角說,“喂,你瘋了嗎?我好端端的怎么會失憶?”繼而他望向了四周,有些陌生的環境,皺眉說,“這是哪里?醫院嗎?我記得我們是被人襲擊了,后來怎么樣了?暮秋,你沒事吧?”
暮秋搖了搖頭,抬起自己的小腿,擺在陸寧成的面前說,“瞧,我好著呢。這是剛剛縫合的,現在已經完全沒問題了。”
陸寧成皺了皺眉頭,有些心痛的說,“哇,這么長的一條口子?很痛的吧?”他努力的想要抬手去觸碰,才發現自己半點力氣都沒有。
“相比你,我還是輕的呢,你知不知道,你足足昏睡了兩天兩夜。我以為你……”暮秋頓了頓,沒有說下去,這種話好像有些不吉利,還是不要說的好。
陸寧成繼續笑著說,“喂,我看上去像是那么虛弱的人嗎?我不是和你說過么?我可是個出了名健壯的人啊。”
“切,別臭美了。”陸寧成的蘇醒,讓暮秋心情大好,暫時忘卻了身陷牢籠的事情,忍不住帶著笑意。
于醫生大概是被兩個人吵醒,起身看到蘇醒的陸寧成,忍不住開口說,“你醒了,小伙子,那真是太好了,讓我再來給你檢查檢查?”
“哦,是醫生。”陸寧成看到于醫生穿的大褂,就明白一切,說,“醫生,你們這家醫院還真是獨特啊,這里是病房么?感覺像是賓館的房間啊?就算是VIP病房,也不會是這樣樣子吧?”
于醫生和暮秋相視一眼,都忍不住帶著笑。于醫生打趣的說,“這里可不是病房,算是一種VIP牢房。”
陸寧成皺著眉頭,有些不太理解于醫生的話。
“你先讓于醫生給你檢查,等檢查完了之后,我再告訴你。”暮秋看著陸寧成殷切的目光,知道如果不告訴這個家伙,這個家伙恐怕是不會安心接受檢查的,于是做出承諾。
于醫生在沒有設備輔助的情況下,對陸寧成做了基本的檢查。于醫生基本可以斷定陸寧成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問題了,只要等到脫險之后,再去醫院做一個全面的檢查就沒問題了。
陸寧成做完檢查,迫不及待詢問這里是哪里。
暮秋無奈的聳了聳肩說,“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里是哪里。”她說完這句話之后,就緩慢的講述了整個過程。陸寧成越聽下去,眉頭皺的越厲害。
暮秋花了十幾分鐘的時間,把自己和陳寒泉對話的過程講述完。但她掠過了陳寒泉毆打陸寧成的片段。
“陳寒泉這個瘋子!簡直是喪心病狂!”陸寧成切齒,目光落在于醫生臉頰上的時候,不由得帶著歉意說,“真是抱歉于醫生,還把你也牽扯進來了。”
于醫生搖了搖頭,倒顯得無所謂。
“我想今天陳寒泉就會帶律師過來,簽股份轉移合同。”暮秋有些黯然的開口。
“如果他拿到了合同,那我哥立即就會知道帶走你和我的就是陳寒泉,那樣我們不就有救了?”陸寧成大概是個天生的樂天派,凡事都會想到好的方面。
暮秋皺眉搖了搖頭說,“他既然這么做,就一定做好了對付陸竣成的準備,我們還是要自己想辦法逃走。”
陸寧成攤掌,有些無奈的說,“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哪里像是能夠逃走的。而且你的腿也受了傷,逃走的可能性太低了。”他說完,呼了一口氣說,“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順從陳寒泉,希望我哥那邊,能夠來救我們。”
“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會來救我們的吧?”暮秋垂著眸子,有些黯然的說,“我已經不再是他的妻子了,唯一希望的,就是他還能夠念在你們的兄弟情分上,來救你。”
“不對。我哥來救我們,絕對不會是因為我。”陸寧成只說了這樣的一句話,就質疑不再說下去。
暮秋抿唇,她明白陸寧成話里的意思,不需要點破。
但暮秋有些擔心,陳寒泉喪心病狂,他會不會做這件事的同時,已經對陸竣成下好了圈套。
中午。
天氣不錯,陽光直射下來。暮秋拉開了厚重的窗簾,讓陽光可以直接落進來,沒有任何的阻礙。
陳寒泉再次回到這里的時候,帶著一名律師。他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卻是冰冷的。
“陸寧成,看上去,你好像沒有什么大礙了吧?”陳寒泉冷笑著說。
陸寧成的目光同樣冰冷,不冷不熱的開口說,“我命大的很,會活得比你還長。”
陳寒泉不打算和陸寧成斗嘴,冷笑了一聲,轉眸望著暮秋說,“暮秋,律師我已經帶來了。相信你不會反悔我們之間的約定吧?”
暮秋皺眉,和陸寧成對視一眼,她抿了抿唇,點著頭。
“于醫生,很抱歉把你找來,你放心,這件事結束之后,我會派人把你送回去,并且給你一筆酬謝費。”陸寧成和于醫生說話的時候,沒有了冰冷,帶著紳士一般的口吻。
于醫生冷哼了一聲,說,“酬謝費就不用了,救人本來就是我的工作,希望你別再傷害我的病人。”
陸寧成愣了愣,繼而嘴角揚起弧度,說,“放心,我和你的病人只是商業合作關系而已,我不會傷害他們。”他說完,轉身對身后的律師說,“胡律師,開始吧。”
胡姓律師點頭,從公文包里取出兩份文件,分別遞給暮秋和陸寧成,說,“這兩份是股份轉移合同,你們只需要簽字,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們會接手處理。”
暮秋接過文件,又接過陸寧成遞過來的鋼筆,遲疑了片刻說,“既然你這么有本事,何必需要我和寧成簽字,難道自己不能夠簽么?”
陳寒泉帶著虛假的笑容說,“別開玩笑了,我是守法公民。”
暮秋皺眉,冷笑了一聲,準備簽字的時候,忽然外面一陣吵鬧聲。暮秋遲疑,回頭望向窗外。
“快點簽字。”陳寒泉聽到喊聲,不由得臉色微微一變,失去了所有的耐心,開口呼喝說,“快點!”
在這個時候,陸寧成對暮秋使了一個眼色,還沒有等到暮秋做出回應,他已經撲了上去,頓時把陳寒泉撲倒在地。
“暮秋,快走!”幾乎是同時,陸寧成喊出來。但這一撲,已經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隨即是一陣的失力,被陳寒泉反壓在身下。
暮秋皺眉,猛的把手中的文件劈頭蓋臉的摔在胡律師的臉頰上,然后緊握著手里的餓鋼筆,對準了陳寒泉的肩膀重重的扎下去!
“啊……”
陳寒泉一陣慘叫,鋼筆的筆尖穿透了他的衣服,直刺進他的皮肉里,頓時鮮血混雜著鋼筆墨水一起流出來。
劇痛激起了陳寒泉的盛怒,他猛的翻身,一巴掌重重打在暮秋的臉頰上。
暮秋摔在地上,臉頰上痛成一片。陸寧成的瞳孔劇烈收縮,猛的抓住了陳寒泉的小腿,沖著膝蓋的位置一口咬下去!
陸寧成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頓時咬到滿口鮮血。
于醫生被眼前的突變嚇住了,緊皺著眉頭有些不知所措。
房間的門被出愛來,外面的保鏢沖進來,對著咬住陳寒泉的陸寧成一陣拳打腳踢。
“寧成!寧成!!”暮秋被保鏢摁住,大聲的喊著陸寧成的名字。她眼見著好不容易蘇醒的陸寧成被人再一次打昏,心里痛到碎裂。
“老板,外面來了很多警察,還有陸竣成的人。”一個保鏢靠近陳寒泉,低聲匯報。
但或許是因為房間太安靜了,他的話被暮秋一字不差的聽到。
竣成……竣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