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七彩云,我們店里的招牌咖啡。”
滕娟語調(diào)婉轉(zhuǎn)地來到四人身邊,手里捧著淺綠色盤子上面隱隱約約雕刻有七朵荷花含苞待放,里面是四杯咖啡,杯子做工精細(xì) 一看就是價值不菲。 滕娟把盤子放下,一雙素手纖細(xì)白皙,捧起咖啡遞到滕均跟前,同時不忘記嫵媚一笑。
“謝謝!” 滕均微笑示意,伸出手接過咖啡。這時候滕娟拿著咖啡的手沒有收回,而是順著滕均的手在他手背上滑過。
接著她又快速蜻蜓點水一般在三人跟前把咖啡放下,把盤子環(huán)抱,笑吟吟說道:“希望各位有一個愉快的上午。” 隨后美目掃過四人,在滕均臉上多停留了片刻,隨后余光掃過秋水,嘴角微微上揚。
“行了表姐,有了你我們快樂不起來,讓我們單獨聊聊唄!” 滕宇鶴沖著滕娟擺手,眼睛飛速瞟過自己身邊三人。
“哼,臭小子!” 滕娟捏起粉拳,一臉?gòu)膳麚]了揮。接著眼睛朝著對面的滕均對視了一眼,美眉一揚后轉(zhuǎn)身雙手后背,緩步走開了。
“唔~ 那個姐姐好像對老混蛋拋媚眼了。” 蔡小芬抿了一口咖啡,側(cè)著身子對著旁邊的秋水小聲嘀咕。 秋水一臉平靜,看不出波瀾,只是眸子里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尖銳。
“你表姐她,” 滕均摸著杯子,欲言又止。 “那個,我表姐這人就這樣,你們不要介意。” 滕宇鶴搓搓手,笑得有點勉強。
“不是,我是覺得她手里的盤子,挺好看的!” 滕均左手放在桌上輕叩,轉(zhuǎn)頭看著滕宇鶴繼續(xù)說到:“喝個咖啡,把老滕家的‘青紋七荷’都拿出來了,嘖嘖嘖!”
“喲,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佩服佩服。” 滕宇鶴故作驚訝地朝著滕均拱手,隨即低頭沉思片刻然后說道:“這個七荷盤算是我們家老古董了,一般只有面見超級貴客時候才會拿出來,所以,兄弟你懂的。”
“呼~ ” 滕均靠在寬大的椅子上,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滕宇鶴,“侄兒啊,有什么話快點說,不用打太極。” 滕宇鶴被滕均眼光一掃后只覺得心里一緊,原本想好的臺詞在腦子里蕩然無存。幸好自己平時經(jīng)常替著自己父親打理偌大的滕家渡大小事務(wù),早就有了處變不驚的本事,所以很快恢復(fù)過來。
“打太極倒是不至于,只是我很疑惑,” 滕宇鶴皺眉,又很快舒展開來。
“兄弟你真的是我小叔,可是我阿爹好像沒有你這個拜把子兄弟啊!” 滕宇鶴語氣隨和,帶著一臉疑惑還有質(zhì)疑。
“當(dāng)然是了,才厚老哥比我大了幾歲,但是我們的的確確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滕均靠在椅子上,一副懇切樣子。
“這……”
一旁的蔡小芬漲紅了臉,勉強憋著氣沒有笑出聲來。 秋水在一旁也是莞爾一笑,把頭偏向另一半表示沒臉看了。
“或許吧,回去有時間我好好問問我阿爹。” 滕宇鶴沉著臉說道。轉(zhuǎn)而打了一個響指,臉上再次浮現(xiàn)謙遜的笑臉。
“這次在這里請你和秋水喝咖啡,其實是想聊聊朱雀燈的事情。”
“咳咳!” 蔡小芬剛喝下一口咖啡沒有咽下,被滕宇鶴的話嚇得不輕,嗆得差點流眼淚。 秋水遞過紙巾,朝著滕均看了一眼,微微把頭一歪,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露出請示和詢問的表情。
滕均朝她聳肩一笑,身子微微前傾,道:“所以二少爺你應(yīng)該知道朱雀燈已經(jīng)被我燒了!” “沒錯,我特別不理解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滕宇鶴語氣冷了三分,臉上還是掛著微笑。
“這個嘛!不喜歡唄,所以燒嘍!” 滕均無所謂得攤手,接著說道:“滕二少爺找我們不是為了一個朱雀燈這么簡單吧?”
“哼,朱雀燈是我們滕家渡的精神圖騰,這件事可一點也不簡單。” 滕宇鶴語氣不善,臉色也徹底拉下來,義正辭嚴(yán)的反駁道。 “嗯,或許吧!” 滕均干巴巴地回復(fù)一句,接著抄起咖啡,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
“滕均!”
滕宇鶴拍案而起,一臉憤懣已經(jīng)再也壓不住了。他俊俏的臉上因為憤怒有了幾分扭曲,直接指著滕均就是一頓劈頭蓋臉 “滕王又怎么樣,難道可以隨便在滕家渡這里胡作非為嗎?”
“你現(xiàn)在獨木難支,根本沒有幫手,誰給你燒掉朱雀燈的膽子?” 滕宇鶴臉上因為盛怒而通紅,手指也顫抖起來。
“說的不錯,我現(xiàn)在的確是身陷囹圄了。” 滕均沖著滕宇鶴咧嘴一笑,暗自伸出手按下了秋水的五指成鉤素手。
“不過嘛,我要比你強得多。”
“哼哼哼,誰給你的自信!” 滕宇鶴怒氣未消,雙手叉腰斜眼看著椅子上葛優(yōu)躺的滕均的,語氣里毫不掩飾的嘲諷。
“誰給的?”滕均舔了舔嘴唇,歪頭一笑:“當(dāng)然是梁靜茹嘍!”
“……”
“二少啊,我覺得我們可以好好談?wù)劊吘刮覀儍扇颂幘尺€是比較相似的。” 滕均朝著他擺擺手,示意他坐下。
“畢竟你請我們來是做客的,不是興師問罪的!” 滕均坐直身子,一改懶散樣子,眼眸里射出精光,嘴角露出耐人尋味的淺笑。
“哼!” 滕宇鶴被滕均眼睛里射出的尖銳震驚得心靈發(fā)顫,強忍著一副高傲姿態(tài)坐下,只是把余光落在滕均身上,頭望右偏,一臉倨傲。
“難得啊!二少爺你混到今天這個局面竟然還有人支持你,不容易。” 滕均怪氣的感嘆一聲,帶著玩味的看著滕宇鶴,頓時滕宇鶴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眉頭一皺,沒有去接話。按照正常的對話邏輯,接下來哪怕是他不去接話 對方也會繼續(xù)說下去。
“諾,那個漂亮的老板娘,你的表姐。” 滕均單手杵著腦袋,看著繼續(xù)貓臥在躺椅上的滕娟。“搞不懂你在說什么?” 滕宇鶴不耐煩地插話。
“小芬啊,如果有一天我混的豬狗不如,你會不會棄我而去啊!” 滕均朝著蔡小芬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搞得蔡小芬一臉茫然。
“你會把我從神車上扔下去嗎?” 蔡小芬抿嘴,試探性的問到。 “當(dāng)然。” 滕均邪魅一笑。 蔡小芬原地僵化了三秒,接著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我蔡小芬對天發(fā)誓,無論滕均老混蛋平窮還是富貴,蔡小芬不離不棄。”
好強的求生欲。
滕均滿意一笑,看著滕宇鶴時候笑意更濃。
“你到底想表達(dá)什么?如果是這種小丑一樣的表演,我覺得我看夠了。” 滕宇鶴咬牙切齒,強忍住破口大罵的沖動。
他急了,他急了。
“二少爺,發(fā)脾氣可不是你平時的作風(fēng)啊!” 滕均推開身前的咖啡,十指相扣看著面色陰沉的滕宇鶴。
“我……” 滕宇鶴腦子里嗡嗡作響,全身開始緊繃起來。他很清楚自己剛才的舉動完全不在自己預(yù)料之中,仔細(xì)想想只是自己腦子發(fā)熱,無緣無故就像一個傻子一樣對著別人破口大罵,毫無紳士風(fēng)度,這絕對不是正常的自己。
“怎么了,覺得剛才的自己已經(jīng)不是你自己了?”
“恰恰相反,剛才才是你最真實的樣子。” 滕均面色變得嚴(yán)肅起來,像一只獵鷹盯著自己的獵物,滕宇鶴全身發(fā)僵地坐在原地,無疑是那只可憐的小兔子。
“你覺得自己掌握了滕家渡的權(quán)柄,可以繼承滕家渡的家業(yè)了,至少以前肯定這樣想過。但是事實是這樣嗎,當(dāng)然不是。”
“滕家大小事務(wù)有你大哥滕州處理,你爹處心積慮想要把位子給他。而你小弟滕小班更是風(fēng)光無限好,老爺子眼睛里只有他。你呢!爹不疼娘不愛,以后老滕家給你一口飯吃都是對你的恩賜了……”
“滕家為了花草長得好看,肯定要為后輩把那些雜草拔掉。滕家渡里里外外隱患當(dāng)然不少,但是就繼承家業(yè)這件事上,你覺得他們會先拿誰開刀?”
滕均眼神變得陰森,語氣直逼滕宇鶴心坎。滕宇鶴感覺全身力氣像是被抽光了一大半,嘴角微微顫抖了一下,渾身酥軟的靠在椅子上,用一雙有幾分精神松動的眼睛和滕均對視。
“二少爺你可不是春風(fēng)得意啊,你完全是如履薄冰,走錯一步就要粉身碎骨了。”
“所以呢,你還能怎么編?” 滕宇鶴聲音變得沙啞,一雙眼睛變得通紅,盯著滕均像是打算把他碎尸萬段。
“綜上所述,二少爺你完完全全是個,” 滕均一臉冷笑把臉朝著滕宇鶴猙獰的臉靠近,一字一頓的說道:“喪,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