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水滕會,其實是滕王閣安插在西邊門戶——滕家渡的一個幫會,從建立之初到如今已經有兩百年歷史,根基相當穩固,可謂是除了滕家客棧以外滕家渡最大的勢力,幫眾多達三萬人,分布在滕家渡的每一個角落。而位于羊腸鎮的水滕會分會是規模最小的一個分會,十年前人數不過三百,經過十年盤踞壯大,人數勉強翻過一千大關,前不久掛上了二級分會的名頭。
羊腸鎮的一家二層樓酒吧里。
“來來來,小均,喝一個。” 風辣椒作為水滕會當家,在桌上放了一個超大號杯子,灌了三瓶啤酒勉強算是把杯子灌滿,推到了一旁的滕均面前。 五顏六色的燈束照射在整個酒吧里,把酒吧點綴得充滿了生機與活力,不少人在歡歌勁舞,狂亂的迷醉在人群里。置身其間仿佛被吸進了一個瘋狂想釋放激情黑洞,每一個細胞都變得非常敏感,充滿了狂歡的爆炸元素。
滕均二話不說抄起酒杯,在周圍幾人的注視下緩緩喝下。伴隨著歡呼喝彩,杯子里面只留下了一點酒沫,必須一口悶,這是老規矩了。 好久沒有這么彪悍的方式喝酒了,感覺有些不適應,滕均臉上也有些泛紅,很快又消散下去。
“滕均小弟還是好酒量啊!” 一旁被抽打的慘不忍睹的歪酒瓶也在,樂呵呵的在一旁喝彩。另外還有兩人,一個沉默寡言的冷面女人,身材纖細,容貌姣好,就是臉上總是像一坨冰一樣,像是人人欠他一百萬一樣。 另一個是五十歲上下的男人,性格和冷面女截然不同,倒是隨時都是臉上掛著笑臉,人稱小佛爺。幸好他不胖,不然叫彌勒佛想必是最合適。 冷面女人本名叫王彩,不過這里的人更喜歡稱她冷婆婆。她反倒是更喜歡別人叫她那個難聽的綽號,要是有人冷不丁喊了一聲王彩,她還直接和人動手。奇了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里面有什么故事。
以前歪酒瓶對王彩不喜歡別人直呼其名這件事做過調查,后來卻不了了之了。別人問起他也一向是守口如瓶。
“來,冷婆婆,你也整點。” 歪酒瓶滿臉堆笑,一臉獻媚地給王彩倒了杯啤酒,接著拿起來了自己的酒杯,湊過去想要和她碰一個。
誰料到人家拿起杯子直接遞到滕均面前,示意碰一個。滕均笑了笑,也不管歪酒瓶臉上像吃了大便一樣的臉色,再次把自己大杯子灌滿,和王彩碰了一個,一口氣喝個干凈。
“爽啊,好久沒有喝得這么舒服了!” 滕均拍拍杯子,笑著說道。 一旁的小佛爺是個社交能力極強的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接過歪酒瓶的酒瓶,給自己杯子里慢慢倒了一杯。“滕均小哥,早就聽我們辣椒老大說過你的事跡了,我們佩服得不行啊,走一個?”
“必須的,我干了,老哥你隨意……” 滕均揚起杯子,歪酒瓶給他倒滿。和對面的小佛爺杯子一碰,又是一口解決。
“了不起了不起,老哥我服了……” 小佛爺翹起大拇指。
……
幾人喝得正嗨,幾個手里拿著鐵棒的人突然從外面走進來。
“不好意思各位,喝酒的明天再來,這里很快就不安全了。” 領頭的是一個穿著古風長袍的男人,手里的鐵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這個人大概三十上下,身體精瘦,眼睛里卻是精神飽滿。臉型像是刀削的一樣,方方正正,看上去大概一米七左右。
“無關人等,一律離開,否則后果自負。”
領頭的男人再次高聲喊了一句,手里的鐵棍在眼前搖晃起來。 一般人遇到這種打群架的場面都不敢觸霉頭,所以除了滕均這邊依然喝酒聊天,其他桌的人也不管自己桌上還有沒有東西物件,都是面面相覷后拔腿就跑。本來這個酒吧就不大,不過是放置了六七張桌子,里面的酒客不過三十人,現在冷冷清清只有滕均一桌五人。
“喂,滕雞丁,別隔三差五來搗亂好不好?” 風辣椒依舊是火爆脾氣,直接拍案而起,指著為首的男人說道。 “小辣椒,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的名字是滕季鼎,不是雞丁……” 男子甩了甩袖子,皺眉說道。
“別廢話,有屁快放,我這里有朋友,沒工夫跟你玩。” 風辣椒瞪了他一眼,聲音里充滿厭惡。
“這個是……” 滕均愕然。
歪酒瓶一把拉過滕均,小聲說 “兄弟你不知道啊,這個撮鳥是滕家渡第一道館——千秋道館館長的兒子。” “所以呢?”
歪酒瓶在一旁答疑解惑,滕均聽完了解了個大概。原來千秋道館是以名義上的外國人資助開辦的,其實是滕家客棧的下屬。近年以來千秋道館掛廣收門徒,甚至跑到國外去招生,直接把道館做成了整個滕家渡最大的道館,人數超過了一萬。不僅僅如此,在東部幾省還設有分部,總人數加起來可能已經超過了十萬,不是一般的龐大。
所以,滕才厚那個大胖子是屁股坐不住了,想要造反,擺脫滕王閣的控制?
剛想到這里,一聲酸溜溜的話把滕均從思考里拉了回來。 “小辣椒啊,你怎么怎么說我?每一次你說狠話辣到我,我都要花好幾天才能從你愛的陷阱中來……”
“這是土味情話嗎,怎么感覺味道不對。” 滕均一陣頭皮發麻,對眼前這個男人沒有半點好感。
“昨晚上做夢了,夢見你一口口地喂我吃辣椒……” 長袍男人一臉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對面的風辣椒已經嘴角抽搐,臉色煞白。
看來得做點什么了。
“得了得了,你還是省省心吧,辣椒姐姐你就別惦記了,她是我的。” 滕均走到最前面,揚眉笑了笑。 “什么?” 男子從陶醉里面醒過來,盯著這個離自己不足十步的男子,眼睛里涌動著詫異即刻轉變成怒火。
身后的風辣椒臉上像是著火了一樣,輕輕的咬咬牙。
“呵呵,小兄弟,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要知道禍從口出啊!” 滕季鼎雙拳橫胸,骨節劈啪作響,一副隨時暴走的樣子。 “誰跟你亂說了,我跟辣椒姐姐一起訂過娃娃親的,她還到我家睡過覺呢!” 滕均雙手環抱,一臉痞子樣,十分討打。
“你……” 風辣椒聽了直接臉紅到脖子跟,想到滕均是在幫自己解圍,就沒有發作。
“王八蛋,我看你是想找死!” 滕季鼎怒不可遏,沖著滕均就是一擊飛踢。 滕均輕笑一聲,側身躲過緊接著一個肘擊砸在滕季鼎的后腦上。 滕季鼎腦袋吃痛,堪堪穩住身形,滕均轉身就是一個正蹬揣在滕季鼎的屁股上,把他摔了一個狗吃屎。
“朋友,你這個腿腳功夫不行啊!” 滕均嘲諷道。
“該死,你們看著干什么,一起上啊!” 滕季鼎兩個翻滾站起來,眼睛里已經羞憤到一個極限。作為千秋道館的少東家,自己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出丑,心里立刻憋了一口氣。反正不管什么江湖道義,只要是能把你胳膊卸下來,腿打廢了就行。
七八個手下也是道館的人,平時跟著少爺狐假虎威,很少有人敢站出來放個屁。今天可不一樣了,不僅僅是被放屁了,而且放了屁后還給自己家少爺臉上來了兩巴掌,臉面都沒有了。七八個道館門徒都是年輕人,看起來平均年齡在二十左右,臉上都比較稚嫩,不過又比平常人多了些很辣和兇悍。
看來得對這些小孩進行溫和的教育,讓他們成為社會的棟梁之才。想到這里,滕均猛然從丹田提起氣勁,雙拳虛握,雙腿微彎,擺開了架勢,隨便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辣椒姐,我一個人可以處理,你們看著就行。”滕均手勢一變,生怕對面不過來,伸出來中指做勾引。
一群人像一群惡狼一樣掄起鐵棒向滕均發起攻擊,滕均雙腳老樹盤根,下盤紋絲不動,兩只手像鞭子,斧子,砍刀。劈,刺,挑,砍。簡單的招式里面涵蓋了氣功內勁,打在身上響起沉悶的聲音像是悶雷一樣。一招一式都是結結實實地落在對方的胸口,肋部,頭上,腹部。伴隨著一聲聲慘叫聲此起彼伏,骨骼碎裂和沉悶的碰撞聲不斷響起。
不到半分鐘,七八個健壯的武館門徒全部面色痛苦的倒在地上,低聲**著。
“給我死!” 一聲怒喝,一根鐵棒從側面冷不丁的狠狠抽在了滕均額頭。滕均頓時覺得腦袋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左右搖晃了兩步。但是作為殺手的天性,他閃電般伸出右手,擋住了接踵而至的下一棍,左手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手持鐵棒一臉驚愕的滕季鼎的腹部。他身體猛然一縮,身體順著滕均的手滑了下去,直接口吐白沫,休克了。
“小均,你怎么樣了?” 風辣椒驚慌地跑上前扶住滕均,關切的詢問。 剛才滕季鼎偷襲過程加上滕均反擊最后滕季鼎倒地整個過程幾乎是眨眼間完成了,讓觀看的風辣椒四人目瞪口呆。
“都是姐姐不好,應該早點上來幫忙的,你沒事吧?” 風辣椒把手溫柔地放在滕均地額頭,那里有一道長長的棍痕,一直蔓延到眼角位置。
“小問題,我腦瓜子硬呢!” 滕均晃晃腦袋咧嘴一笑,趕走了一群在地上哀嚎的小弟,卻把昏迷的頭子滕季鼎留下來。
接下來四人用心肺復蘇把滕季鼎喚醒,還是歪酒瓶那個家伙給他做的人工呼吸。滕季鼎醒過來看見歪酒瓶像兩根香腸一樣肥大的嘴巴后又是覺得胃里一陣惡心,趴在地上吐了一地。
滕均還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一直把滕季鼎看作仇敵的四個人竟然還主動搭救了滕季鼎,看來兩邊也不是撕破臉皮的地步,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就讓滕均釋然了。
“你們要干什么?”
滕季鼎有氣無力的反抗了兩下,被捆到了剛才滕均那個酒桌上,五花大綁的樣子就像是農村過年前殺年豬的情形。 風辣椒抽出隨身攜帶的皮鞭,不由分說的朝著滕季鼎的胸口來了一鞭子。滕季鼎哀嚎一聲,差點再次昏過去。 足足抽了五鞭子后,風辣椒停了下來。 滕季鼎顫抖著身體,眼淚水在眼眶里打轉,直打哆嗦。
“給,每人給他十鞭子,讓他長點記性。”風辣椒把皮鞭遞給了一旁的歪酒瓶,自己走到滕均聲旁,沖著他活潑的笑了笑。 “這個……會不會太殘忍了。” 滕均皺眉道。 “哎呀!我們也是沒辦法啊,這種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得下猛藥,他才會服服帖帖的。” 風辣椒崛起小嘴,嬌氣地說道。
“……”
“你叫滕均是吧,老子不會放過你的。” 滕季鼎咬緊牙關,雙眼泛紅盯著一旁手踹衣兜的滕均,仿佛是要把牙齒咬碎。
看著歪酒瓶手里摩擦著皮鞭一步步走向自己,心里隱隱升起一陣心悸。 歪酒瓶揚起皮鞭,鉚足勁正要打下去,滕季鼎腦袋一歪,居然直接嚇暈了。
“哎,真是一個慫貨……” 歪酒瓶把皮鞭扔在一瓶,搖頭說道。
“你們兩半斤八兩,誰也別瞧不起誰。”滕均在一旁捏捏鼻子,雙手繼續揣在衣兜里,旁邊幾人也是默契的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