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兩個小時,均該到了。”
一聲呢喃在歐陽家秋湖峰上婉轉飄蕩,隨著秋水湖送到湖岸。 秋水湖,秋水峰上靈泉匯聚成的小湖泊,依山畔水,是歐陽家半年前花下漫天鈔票砸成的人工湖泊,全引來秋水峰三分之一的清泉,自北方瀑布飛流而下,經過草甸后溫潤的流進秋水湖。在南方,有十二座木橋點綴,雕龍刻鳳,湖水從小橋下暗河流出,哺育了秋水湖南邊上萬平方米的后花園。
“秋水峰原來叫陽峰,是一個地勢好,草美水肥的好地方,哥哥在十二歲的時候就纏著父親要在這里屯房子,以后植樹綠化,養成一個大花園,以后住在這里。”
“喔,原來也沒有聽他說過。”
“那是因為他不好意思說出來,怕你不愿意住在這里。”
“你來了后,這座山就改名成了秋水峰,哥哥還特意在一個月里鬼斧神工地造了一個湖,就是我們腳下的秋水湖。”
“我,早就吃苦慣了,看來以后不能住在這里了。”
“秋水姐,哥哥的心意你難道感覺不出來?”
“我……”
兩個絕美的身影亭亭玉立在秋水湖的小橋上,與秋水湖組成了天地的三大絕色。
“歐陽家不愧是整個東方最龐大的家族,整個峰城綿延方圓幾百里,都是你們家后花園。” 滕均初入峰城時,著實被震驚到。
兩座相連的高峰插入云霄,中間被開鑿出一條百米寬的大道,仿佛是神靈的大斧子在這里為峰城劈下。 兩座上峰上十米處,筆走龍蛇地寫了兩個牛馬一般大小的楷書“峰城”。
“過獎了過獎了!” 歐陽軒沾沾自喜到,臉上洋溢著自豪。
從兩座上峰望里走就是百里平坦的平原,里面高樓鱗次櫛比,各式各樣建筑數不勝數,令人眼花繚亂。驅車轟隆隆的開在三十米寬中央大道上,只見兩岸來來往往的人員絡繹不絕,身上都是華服錦繡,座駕都是寶馬香車。
“這是峰城的外城,里面都是近二十年來移民或者過來做生意的有錢人,還有一些歐陽家的外戚,遠親。當然,還有一些歐陽家請來的小客,沒什么好看的。”
歐陽軒笑著講解到,開車速度也加快了一些。
“小客,難道還有大客不成?” 滕均倚靠著車窗打趣問到。
“均哥你別笑,還真的有。不過不叫大客,叫上賓。” 歐陽軒正色到。
“傳說歐陽家飼養這****能人異士十萬人,看來是真的嘍!”
“哪有這么夸張,不過沒有十萬,一兩萬還是有的。”
“歐陽家家大業大,在下佩服佩服。”
“哪里,均哥你過獎了。” 歐陽軒拍了拍滕均后背,油門一腳到底。
穿過百里城市建筑,山島湖泊,越野車面前出現了一片一望無際的森林。里面樹木繁茂,蒼翠欲滴,嫣然一副原始森林樣子。
“一百里的人工林,在東方也只有歐陽家有這種氣魄。”
“這座森林叫琴軒林,是歐陽家外城和內城的分界線,是在我和我妹妹出生時候開始修建,在我十周歲時候完工,平常不開心的時候我就帶著干糧跑出來玩,幾百個保安出來找我,花了兩三天都找不到,哈哈哈!”
“這些百年老樹本來不在東方,有些珍惜樹木甚至遠在萬里之外,竟然能在十年內全部匯集到峰城這個東方極其偏僻的地方,而且培育出綿延不斷一百里的植物博物館,歐陽家的手腕真不是一般的大。”
滕均愕然到。
“那里好像還有一個村子,是這里的原住民?”” 滕均指著森林外一座占據著數十公頃的土地上豎起的上千座磚木制房子,四周圍繞著廣袤的良田,田地里的水反射著亮光,仿佛千千萬萬面光亮的鏡子。
“那是修建這個森林的園林畫家和植物學家,他們修建完這個作品時候在這里修建了臨時住所,在這個森林完成后,一些人選擇留在了這里,繼續園林藝術和植物研究,慢慢在這里形成了家庭,最后經過二十年就形成了村落。”
歐陽軒解釋到。
“在過兩個小時就可以到秋水峰了,秋水可是等你好久了。” 歐陽軒笑瞇瞇說到。
“先去拜會一下歐陽家家主吧,你也該去見見你父親了。”
“見他干嘛,沒意思。不過均哥你是歐陽家特級上賓,的確應該去見見我父親。”
“我是特級上賓?”
滕均啞然失笑到。
“那是自然,滕王閣的滕王,分量可不比閣主差多少。照均哥你的資歷,甚至可以跟我父親稱兄道弟,一點不過分。”
“我要是跟你父親稱兄道弟,那你就是我侄子。” 滕均戲謔到。
“靠,少在我面前倚老賣老……” 歐陽軒拍了拍方向盤笑罵到。
歐陽家大院,其實更像是一座巨大的城池,采用了哥特式建筑分格,是矗立在峰城最雄偉龐大的建筑群。
“轟轟轟……”
一輛飽經風霜的越野車向著高大的歐陽家大院行駛過來,十米高的大門兩旁站著兩個兩米高的黑臉漢子,手里拿著電棍和黑色盾牌,像石像一樣站在大門兩旁。
“這兩個守門的脾氣可不好,小時候好幾次我偷偷溜出來都被他們揪回去。這兩個家伙動作也十分粗魯,好幾次我都被他們碰的鼻青臉腫。” 歐陽軒黑著臉說到。
“那是人家當你是少爺手下留情,不然你一百條命也不夠人家折騰。” 滕均挖苦到。
“哼!”
歐陽軒冷哼一聲,在距離歐陽家大門二十米的地方突然踩油門,越野車怒吼一聲往大門口撞去。
“喂,你這樣做過分了啊!” 滕均在一旁說到。
“呵,本少爺撞自家的門,不犯法!”
“轟轟轟……” 越野車像猛獸一般朝兩個黑臉大漢呼嘯而來。
誰想一個大漢渾然不懼,扛起盾牌直接朝越野車沖來。
“轟……”
一聲巨響,黑臉大漢用盾牌擋在越野車車頭上,硬生生將越野車的速度壓下來。越野車低吼著往前頂,大漢的腳下踏出兩道痕跡,盾牌觸底的地方不斷噴出耀眼的火星。
另一個大漢也繼續奔過來,用盾牌頂在前一個大漢的后面,用力阻擋這鋼鐵猛獸的步伐。 “轟轟轟……” 越野車不斷低吼,卻在離大門五米處再也不能前進一步。
“這兩個家伙是不是人啊,天哪,簡直是妖怪!” 歐陽軒目瞪口呆,回神后快速關掉了越野車。
“少爺,周管家等候你大半天了。”
前面一位大漢說到。
“知道了,我馬上就進去。”
歐陽軒恨不得馬上開溜,省的被兩個大漢打擊報復。 歐陽軒大踏步走了大門,滕均卻被兩個巨大的臂膀攔在了門外。
“柱哥,辰哥,他是我朋友,也是我父親請來的特等上賓。” 歐陽軒客客氣氣說到。 一向囂張跋扈的少爺突然文質彬彬,這讓兩個大漢頓時有點摸不著頭腦。
“特等上賓,那一定很有本事!” 左邊大漢說到。
“現在外面騙子可太多了,隨便一個賣豬肉的都敢充好漢。” 右邊大漢補充到。 兩個大漢雙手環抱擋在滕均面前,顯然是不想給歐陽軒面子。
“兩位大哥是想考績一下小弟的家底?” 滕均淡然到。
“沒錯,歐陽家不歡迎招搖撞騙的,哪怕是家主邀請進來的也不行。” 右邊大漢高聲到。
滕均退后五步,伸出右手。
“在下滕均,請指教!”
兩個大漢一愣,隨后左邊大漢重拳出擊,龐大的身體卻速度飛快,頃刻之間就到了滕均胸前。滕均兩手鉗住大漢手腕,胸口往后撤,躲開了重拳,雙手用力一擰,大漢吃痛,但是沒有造成太大損傷。
又是一拳砸朝滕均腦袋,滕均出左腳側踢到大漢肘關節,大漢身形后撤兩步。滕均身形一躍而起,一記直拳砸向大漢的眼睛。大漢出右臂格擋,滕均的拳頭像x撞擊在一座小山上,對方怡然不動。
這時,大漢雙手輪起就是一記砸肘,滕均一閃繞道大漢背后,朝大漢腋窩又是兩個勾拳。 打中軟肋的大漢眉頭緊皺,怒喝一聲后右臂往回掄。
滕均身體一蹲躲過攻擊同時用力將大漢的左腿用力一扯,大漢失衡后像山巒坍塌一樣砸在地上。不等他做起,滕均跳起身子手肘往下朝大漢腹部狠狠砸下去。
“啊~” 大漢咧嘴痛苦的低吼一聲,伸出雙手想要抓住滕均。滕均伸出三指彎曲,打到了大漢的手腕上,同時又飛速將大漢的雙手壓到大漢胸口,手肘磕到在大漢下巴下面。
“可惡~”
大漢掙扎著要起身,但是受傷的手腕和手肘無法發力,被滕均死死控制住。
“我來會會你。”
另一個大漢赤手空拳朝滕均走過來,巨大的拳頭吱吱作響。 滕均松開大漢后立馬挑開,沒有給大漢有可乘之機。
“均哥,快點解決,咱們早點進去。” 歐陽軒在一旁喊到。
“知道了!”
滕均皺眉,這家伙以為自己現在的對手是回來路上不入流的強盜,三拳兩腳就可以解決。現在自己的對手可不是等閑之輩,一不小心就會讓自己傷筋動骨。
“光靠力氣和耐力看來是不行了,得速戰速決。” 滕均冷呵一聲,主動朝大漢發起攻勢。 大漢拳頭左右齊發,竟然打出了十多個殘影。
滕均出掌,雙手齊用,也是打出來十余到殘影。拳掌相撞,發出來了重物的撞擊聲,兩人相距兩尺間,十多個拳頭與十多個推掌不斷撞擊在一起。
兩人拳掌交鋒維持了接近三分鐘,出拳和出掌的速度依然捕捉不到蹤跡。
“手心像著火一樣滾燙,看來不能硬抗。” 滕均發出全力出掌,推在了大漢的胸口,大漢的兩個拳頭也砸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兩人各自后退了五步穩住身體,準備展開新的一輪進攻。
“這位大哥,你先來吧!”
滕均拱手到。
“好,小心了。” 大漢提醒一聲后立馬一個箭步向滕均沖來,兩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側踢踢向滕均的肩頭,滕均被迫用手臂格擋,被逼退了十步。
又是兩個滴水不漏的重拳無縫銜接,滕均完全沒有時間擺出自己的攻勢,被迫地格擋了攻擊,又被打退了三步。一記膝撞在滕均穩住身體前已經到來,滕均用重拳回擊。怎料到大漢膝撞繃直變成了積蓄滿力量的正蹬,滕均被擊中腹部,被踹飛出五六米。
“這個距離剛剛好。” 滕均咬牙忍住疼痛快速站起,大漢也雙拳緊逼過來。 滕均偏頭躲開大漢的重拳,一記手刀劈在大漢肋下。大漢重肘砸下,滕均將大漢腰一抱像靈猴般迅速繞到大漢身后,驟然發力一記倒栽蔥將大漢往身后摔。大漢雙腳下壓要穩住身體,但是肋下中了一記手刀一用力就疼痛難忍,根本不足以穩住身體。
“咚!”
一擊倒拔垂楊柳將大漢載倒在地上,頭先著地的他被摔得七葷八素。
“大哥!”
之前倒地的大漢急喊一聲,不顧傷勢向滕均二人沖來。 “小子,吃我一腳。” 大漢凌空飛踢,滕均側身,拉過大漢的腳就是一記排山倒海,將大漢拋飛出去。 大漢幾個打轉后撐在地上,一個疾步過來又是一記橫掃。滕均彎腰加一個低掃,躲過橫掃的同時將大漢絆倒。
“兩位大哥,點到為止,再打下去會傷了j和氣。” 滕均不再繼續進攻,而是退后兩步朝二人行抱拳禮。
“行了,二弟,是我們輸了,扶我起來。” o后躺下的大漢被扶起來,臉上露出了幾分喜色。
“很久沒有遇到像兄弟你這么好的身手了,恐怕我們兄弟兩個加一起也不一定能打得過你。”大漢言辭懇切到。
“大哥你不用跟他客氣,這兄弟就是投機取巧,硬碰硬他不是我們的對手。” 另一個大漢不悅的說到。
“閉嘴,剛才我們兩個拳掌對拼的時候你也看見了,這位兄弟完全不落下風。”
“他就是手段不干凈。”
“二弟,輸了就要有敗者的樣子,像你這樣心性,出去外面還要吃虧。” 大漢呵斥到。
“洪柱大哥不用謙虛,洪辰哥說的對,整個四閣恐怕是找不出幾個人能硬抗兩位大哥的拳頭。” 滕均笑到。
“這句話聽著舒服,兄弟你認識我們?” 被大哥斥責的洪辰大大咧咧地問到,眼里洋溢著幾分嘚瑟。
“地勢極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遠。 兩位大哥的名號,小弟我十年前在外疆時候就聽南溟爺爺提起過。”
“外疆,師父,十年前……”
兩位大漢對著前面的人目瞪口呆。
“你h剛才說,你,叫什么名字?” 洪柱精神振奮著問到。 “小弟我叫滕均,滕王閣的滕,平均的均。” 滕均也不嫌啰嗦,再次報上名號。
撲通兩聲,兩個大漢雙雙單膝跪地,左手五指張口按在地上。
“滕王閣前左右護衛洪柱,洪辰,拜見滕王。”
歐陽家內院。
“均哥,剛才什么情況,那兩個榆木疙瘩竟然向你單膝下跪,他們看見我父親都沒有這么重的禮節。” 歐陽軒剛才看見那一幕嚇得不輕。
“洪辰洪柱兩位大哥是我滕王閣的前左右護衛,負責守護滕王閣大殿二十年,近幾年卸下職務才到你們歐陽家看家護院。我是滕王閣的滕王,相當于他們的上級,他們給我行禮難道不正常?” 滕均反問到。
“你少忽悠我,歐陽家和滕王閣同氣連枝,滕王閣的規矩我小時候就知道得一清二楚,根本沒有單膝下跪這個禮節。” 歐陽軒撇嘴到。
滕均啞然失笑到 “看來你真的不是坑老的富二代,還真是博學多才。”
“其實滕王閣是有單膝下跪這個禮節的,不過只是針對一種特殊情況。或者是,只是針對一個人。”
歐陽軒挑眉輕笑到 “是啊,誰讓滕王閣五十年來只有一個滕王。”
“那里就是我父親的住所了……”
“少爺!”
一聲溫和的喊聲響起,一位老人出現在兩人面前。這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就是連歐陽家主也禮讓三分,為歐陽家看家護院四十年的大管家——周宣齡。
“周爺爺!”
歐陽軒一喜,像小孩一樣跑過去緊緊把周管家抱住。
“怎么才回來,還以為你們路上出問題了。” 周管家為歐陽軒整理衣衫,嘴里碎碎地嘮叨著。 “少爺呀,要不是知道這次是滕均先生送你回來,我這把老骨頭差點要自己做飛機跑過去接你回來。” 周管家輕斥到。
“周爺爺你年紀大了,怎么能讓你去接我,再說我不是好好的。” 歐陽軒拍拍周管家的肩頭,把手偷偷伸進了周管家的衣袖,摸出來了兩塊巧克力。
“滕王閣下,多虧你了。” 周管家主動朝滕均握手,一臉慈祥。
“我們都是熟人了,周爺爺這么稱呼我就生分了。” 滕均笑到。 “對了對了,我老糊涂了,應該叫小均,哈哈!” 周管家拍拍腦袋。
“走吧,家主已經準備好為你們兩個接風洗塵了……”
在歐陽家簡單吃過飯,跟歐陽家主聊過兩句后,滕均匆匆告別了其他人,按照歐陽軒的指引,一個人前往少有人住的秋水峰。
“秋水峰,秋水湖,真的有人為了你愿意獻出一座城。秋水,你還好嗎……”
登上進入秋水峰的小道,道路兩旁全部是不知名的野花開的十分絢爛,看來是有人打理過,而且還定期施肥灌溉。 繞過很長的小路,已經可以看見一片清澈的湖泊,湖泊邊有許多小橋,小橋邊有兩三間竹樓。
走近秋水湖,似乎每一步都是無比沉重,但是心里卻有著一些莫名的激動。 站在竹樓邊,可以欣賞一座座小橋精巧的構型,真是令人賞心悅目。此時在水波不興的湖面上,在別致的小橋上,一道倩影靜靜立在那里,她的身影,像平靜的秋水湖面上突然起風,在滕均心里掀起了一陣陣波瀾。
滕均眼睛有些干澀,默默走向前,靠近小橋,靠近秋水湖,靠近那個身影。
小橋上的身影感覺到了動靜,身體微微顫抖,握住橋頭的手緊緊扣住。一身白色衣服開始微微泛起漣漪,眼睛中也有復雜的情緒閃動。
“好熟悉的腳步聲,是他嗎?”
滕均在走上橋上后停下腳步,隔著那個白色身影五步距離再也沒有前進一步。 白色身影也始終沒有回頭,顯然沒有做好面對假設失望的勇氣。
秋水湖上的空氣在這時候凝滯下來,似乎化為了固體,又在凝結下慢慢溶解,邊成了一顆顆小水珠輕輕低落在平靜的秋水湖面,同時卻發不出一絲聲響與喧囂。
許久~
一陣晚風從她的身上拂過,撩起來了她長長的黑發。
“均,你走近點好嗎?” 白衣輕輕呢喃細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