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騎絕塵,超凡脫俗,相當瀟灑。
來人身材修長,手里紙扇搖動,白衣白褲白靴,一副文雅書生打扮,長發烏黑,馬尾如瀑布一般,面容更是不凡,臉上充滿英氣,嘴角帶著淺笑,緩步而來。
“均兄弟,好久不見。”白衣收起扇子一笑,朝著兩人抱拳。
“唔~又長帥了一大截,快趕上我了!”滕均用手挖鼻孔,搓成球球彈了一下,抬頭回復了一個陽光的笑臉。
旁邊的冉怡冰頓時呼吸急促,靦腆的回以微笑,心里再次把旁邊的摳鼻屌絲鄙視了一遍。
“小青,你怎么出來了?”冉怡冰猶豫片刻,快步把來人拉進來,自己坐在旁邊刻意湊的很近,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她挽起胳膊靠在白衣肩頭,一副得意洋洋樣子,沖著滕均道:“怎么樣,我閨蜜帥不帥!”
“閨蜜,呵呵!” 滕均干笑兩聲,心里腹誹:“你狼子野心,分明是饞人家竟然還偷著來。”
“你呀!”滕均撇了兩人一眼,搖頭一臉苦澀說道:“閨女呀,老爸我很心痛啊!”
“我……,你好好說話。”冉怡冰“呸”字還在嘴里硬是憋回去了,用眼神警告滕均,粉拳捏緊朝他揮了揮。
滕均聳肩,反正他們兩個加起來也打不過自己,怕個毛啊。
“老黃,你來找我有事?”滕均揚眉,坐正身子十指交叉,緊接著說道:“你找我肯定沒好事。”
“喂,會不會說話。”冉怡冰大火,剛才無視自己警告就罷了,現在竟然讓自己要好的閨蜜難堪,那可不能忍。她晃晃白衣,像是一個受氣的小寶寶,撇嘴道:“你瞧瞧他,太過分啦!”
“沒事,”白衣摸摸頭,把冉怡冰抱住,冉怡冰立刻乖巧下來,閉著眼睛變成了一個打盹的貓咪。
“靠!還有這種操作 ,離譜!”滕均破口而出,對著白衣豎起大拇指。
白衣淺笑,不以為意,隨即臉色有些嚴肅,朝著這邊看過來,明顯有話要說。滕均有心理準備了,沖著她點頭。
“外疆那邊最近不太平,可能要變天。”白衣語氣帶著擔憂,秀氣的眉毛也微微皺起來。冉怡冰聽到后半瞇著睜眼,隨即有閉上眼。這些她不管,只要有個舒服的枕頭讓她一直靠著就行。
“什么問題?”滕均心里一驚,外疆事大,出亂子就是整個四閣的格局都會改變,是牽動整個江湖的大事。緩緩吐出一口氣,心里似乎有了幾分眉目:“又是岳陽那個太監干的好事吧!”
看著白衣點頭,滕均心里面一陣怒火燒起來。這個瘋子和自己也算是交手多年了,找個機會一定要把這個釘子徹底拔出。
“他這么做?”
“挑動矛盾,現在外疆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沒有了掣肘,很多人明里暗里拉幫結派,幽冥衛也管不了這么多。”
“連外疆幽冥都管不了?” 滕均大駭,這種混亂已經處于完全不可控狀態。外疆勢力和江湖勢力一樣都是盤根錯節,利益沖突,結盟廝殺每天都在上演,卻是有一定的條文規范的。
這個規范執行者便是所謂的“外疆幽冥” ,外疆的最上層統治力量。他們由滕王閣,大觀樓,黃鶴樓,岳陽樓四大勢力和一些小門小派的代表的高層作為領導核心,幾乎是內部最拔尖的那一部分人作為幽冥的人選。
酷似維和部隊,起著維護和平的作用,與外疆一些罪惡進行斗爭。可以說,外疆是一層屏障,把最黑暗阻隔在江湖之外,是一條生命的護城河。
“具體情況不清楚,外疆那邊應該早就給你發信號了。”
“信號……蔡,丫頭!”
“嗯!她的幽冥令好像被岳陽奪走了。”白衣答到。
“那倒是沒有,我搶回來了。”滕均兜里掏出那塊掌心大小的令牌,上面赫然是一個游走天地之間的幽冥。把幽冥令遞給白衣,滕均臉上更是陰沉,道:“為什么把她卷進來了,她只會吃,殺雞都不敢,更別說讓她來傳信。”
“不,她不是普通人。”白衣看了一眼就放回來,放下扇子抬起自己左手,輕輕翻了翻。滕均先是一愣,接著腦子像是觸電一樣。
“左手……那丫頭左手,我從來沒有見過。”
蔡小芬的左手一直裹著紗布,記得當時在滕家鎮大嫂子家洗碗時候也沒有見她拆下來,那肯定不是受傷,她的左手動作完全不是受過傷的樣子。
那就是……那手本身有問題。
“言盡于此,早點去外疆,那邊需要你。”白衣儒雅一笑,輕拍懷里的冉怡冰:“起床了,我要走了。”
“@;:#&……”冉怡冰嘴里嘀嘀咕咕,像是說夢話。
滕均一臉壞笑,沒想到冉怡冰這個大美女竟然落到了面前人的手里,真是一物降一物。不過也正常,白衣長得俊俏,舉止文雅,身材修長 。特別是那個腦子更是聰明的像個妖怪。這種人天生就是少女殺手,自己是比不上嘍!
白衣也是一臉苦笑,拿起扇子輕輕在她耳邊扇風,一會兒她就耳朵紅起來,哼哼唧唧。饒是如此她還是繼續裝睡,雙手抱起白衣的腰,恨不得整個人都鉆進去對方身體里。
“老黃你什么時候過來的,不早點通知我,領你去按摩,相當nice。” 滕均嘿嘿一笑,身體靠在欄桿上,轉頭望著遠處草木死寂的山巒。
“不準去!”冉怡冰跳起來大叫一聲,眼睛兇惡的看向罪魁禍首滕均。她手指著大罵道:“你要是敢把他領著去那種地方,我跟你沒完。”
“呵呵!”滕均聳肩,懶洋洋的挖鼻孔,輕輕地又彈走了一個小球球。
“好啦,別鬧了,我真的要走了。” 白衣站起來拉著冉怡冰,讓她轉身正對自己,柔聲道:“冰,感謝你這段時間照顧,好好照顧自己。”
“太突然了……我,”冉怡冰一臉怒火變成了混亂,她俏臉上露出失落和不甘,一時低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狗糧撒的好突然,這家伙……
滕均在旁邊有點尷尬,繼續伸手挖鼻孔,除了這個,好像也無事可做。
“等我一下……”冉怡冰好像想到什么,眼睛里閃出光亮,慌慌張張跑出了涼亭,繼續往上跑,還不忘記回頭囑咐道:“等我!”
白衣依舊儒雅的一笑,看著她消失在轉角處,輕輕嘆了口氣。
滕均撇了她一眼,伸手大喊:“彈指神通,咻咻咻!”
白衣不屑的笑了笑,敏捷的向左一閃,輕而易舉避開了他手里飛過來的小球球。
“你不應該找上她,直接找我多好。”滕均臉上有些不高興,當然有一點剛才的彈指神通沒有打中對手的因素。
白衣過來旁邊坐下,一點也不避諱滕均身上的邋遢。兩人一黑一白,剛好相對。打開白扇子,上面一副千里江山,更有一座萬里長城,看起來大氣磅礴。
“江山千里無窮去,白衣孤身東方來。”
白衣沉吟,兩句詩的下面,正是蜿蜒曲折的長城,像一條巨龍臥在地上,隨時要飛天離去。
在長城上,有兩個非常礙眼的黑點,恰好點在長城的垛子上。
“左邊大點點是你,小點點是我。” 白衣指著兩個黑點,神色有些恍惚,手指輕輕按在兩個黑點上,眼睛里有著說不出的情緒。
滕均哈哈一笑,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
一個小時后,冉怡冰風風火火的趕回來,頭上帶著汗珠,顯然是一路跑過來,膝蓋處好像磕碰過,有著明顯的灰漬。
“真不考慮接受她?” 滕均看著跑過來的俏臉美人,心里有些為她難過。從小到大,冉怡冰沒喜歡過什么人,現在碰上了,卻是這樣……趁著冉怡冰還沒有走進來,他想再勸一下,“冉怡冰就是潑辣了一丟丟,其實還好,而且她家世……”
白衣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本來就是無心人,哪里放得下愛情這種東西,休要再提。”
看她措辭,知道她脾氣,滕均不再說話。
冉怡冰手里抱著一個陶罐 ,里面應該是蜂蜜。小時候滕均經常跑到三長老家里偷蜂蜜,冉怡冰監守自盜,要求瓜分。一來二去還和冉怡冰搞分贓,兩個人就是這么熟起來的。
“這不是給你的,你的上面還有。” 冉怡冰小臉紅撲撲的,看著滕均充滿了警惕。她知道滕均也喜歡吃蜂蜜,而且喜歡偷,還有明搶。
滕均嘿嘿一笑,嘴里又想起來了小時候的蜂蜜,那時候可以不吃飯,糖卻是一定要吃。
冉怡冰看他沒有歹意心里一松,小心翼翼把罐子塞在白衣手里。
“特別甜,一定要嘗嘗。”冉怡冰灑然一笑,卻是讓人有幾分心痛。在和兩人聊了兩句后,她也就不再停留,熱情地和兩人告別,一個人從過來時候的路上離開。
冉怡冰穿了一件橘黃色齊腰襦裙,是剛換下來的,陽光照在石頭臺階上,她托著裙擺一步步往上走,好像是進行著一場莊嚴的獻禮。
她是一個虔誠的信徒,獻上了自己辛苦養蜜蜂釀造出來的蜂蜜,把最甜的一罐給了一個認識不到三天的陌路人。
“黃鶴,你要是個男人,你會不會……”滕均詢問道。
“哪有如果這種東西,我去也。”名叫黃鶴的白衣長著一副男人都羨慕的俊俏臉,七分俊逸,三分秀美,偏偏是個女兒身。她手指輕輕一彈陶罐,轉身要走。
“蜂蜜,不給我嘗嘗?”滕均狡黠一笑。
“一滴都,不,給!”黃鶴一臉決然,小心護著手里陶罐。
“小氣……”
兩人也不停留,一起離開了莊園。
從小亭子往上走半小時腳程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亭子,一個身穿黃色裙子的俏臉美人趴在石桌上梨花帶雨,隨即緩緩睡去,卻還時不時因為哽咽,嬌軀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