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憨厚的熊大的身影消失在夕陽里后,三人又在原地駐足了許久,晚風(fēng)伴著小鎮(zhèn)兩邊的土木結(jié)構(gòu)建筑,更遠(yuǎn)處還有綠水青山環(huán)繞,而太陽懶羊羊的趴在山頭上。
其實熊大不壞,只是腦子太直完全是一根筋,所以秋水并沒有下死手,只是讓他吃了土。看來已經(jīng)不能在天黑前到達(dá)滕家鎮(zhèn)了,所以滕均二話不說帶著兩個美女,(額,嚴(yán)格來說蔡小芬不算)找了一家小旅店住下。蔡小芬看到滕均在付賬時候又拿出來了幾張錢,轉(zhuǎn)身冷哼了一聲就往旅店樓上走。這種小旅店還是復(fù)古的客棧裝飾,連店主都是一身武俠小說里大豪紳的打扮。上樓的梯子被蔡小芬踏得吱吱作響,秋水溫柔地朝著滕均揮手后也走上樓去。
“小哥,你伴侶長得真是,” 一嘴大胡子的老板滿臉堆笑地朝著樓梯口望了一眼,眼睛里滿是羨慕地說道,“老話說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真的好,像仙女一樣。” 老板的聲音比較低沉厚重,說話也帶著腔調(diào),滕均腦子里不禁浮現(xiàn)出洋子嘴里不利索地喊著“花姑娘”的樣子,哈哈笑了兩聲。
“那是我妹子,打小關(guān)系好,就是有點太黏人。” 滕均把胳膊靠在柜臺旁邊,一邊眼瞅著四處布置繼續(xù)和老板談道:“前段時間還給她找了一個長得帥,錢多,還疼她的男人,她硬是說不喜歡。哎呀,真是頭疼嘍!”
滕均笑著搖頭,雙手揣兜里。
老板吧咋嘴點點頭,“這種事也不能勉強哩,多好的姑娘,好好找個帥小伙哩!”
說罷,順手往后面拿了兩瓶年代久的酒水,一瓶白酒老窖,一瓶葡萄酒。滕均不客氣地朝著白酒努努嘴,老板會意地把葡萄酒收起來,麻溜地放了兩個大瓷碗往里面灌白酒。 “對了哩,就是白酒最香,喝完舒服。” 他把碗推到身前,也不管對面滕均什么反應(yīng)一口就把白酒一飲而盡。
滕均被老板帶有黃土地區(qū)獨特的口音弄得笑了笑,等著老板把瓷碗再次倒?jié)M一起碰了個響,咕咕嚕嚕喝了個干凈。 “好酒啊!” 酒精到了肚子里百轉(zhuǎn)千回,整個小腹都熱騰騰地暖和起來,滕均面不改色,心里卻是升起來了一種萬丈豪情。 老板又試探地給滕均倒了兩大碗,一起喝下去后發(fā)現(xiàn)面前這個人壓根沒反應(yīng),臉色也不見紅,更是高興起來:“小哥可以哩,喝不醉,來來來,接著來!”
“走著~~~”
一起喝酒閑聊不過癮,老板又從后廚拿來了幾盤子菜,有葷有素,兩個人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赝票瓝Q盞,聊的非常火熱。老板臉上毫不掩飾對滕均的欣賞,紅著臉豎起大拇指,另一只手拍著胸脯說:“小哥你不知道啊,二十年前我比你豪亨多了,整個滕家渡,哈哈哈!”
接著,他又望了裝酒的壇子,用力地拍打著還有少量剩余的酒壇發(fā)出嗡嗡響,道:“二十年老酒嘍,不是親兄弟都舍不得掏出來。”
“老哥,啥也別說了,來,喝了!” 滕均一把抓過酒壇子,給自己滿滿倒了一碗。“干了!” “有脾氣,哈哈哈!” 老板擦了一把帶著油膩的胡子直接抄起來了酒壇子打算把剩下的去全部吞下。
“嘶~” 滕均望著老板單手擎住酒壇子,像老牛飲水一般直接把酒喝下,心里面非常震驚,臉上也是一臉驚艷。
“老哥好酒量啊!” 滕均由衷贊嘆,看著還在吞酒的老板,愈發(fā)像是威風(fēng)八面的黑旋風(fēng)李逵了。 “啊哈!” 老板喝完把壇子拍在柜臺,臉上也是火燒過一樣。他大笑兩聲瞇著眼睛,像是回憶起來了自己的青春年少,道:“舒服啊,還以為這輩子沒有機(jī)會這么舒服的喝酒了。”
“要喝酒大大方方朝東邊去,東邊的酒香甜醇厚,力道十足,嗯?” 滕均揚眉一笑,繼續(xù)說:“這樣的小地方住不了,沒個幾天就坐不住,人太少了。” “沒錯!” 老板重重的點頭,“一把年紀(jì)哩,手里也沒錢,就不出去走嘍!” 他長長的嘆息一聲,嘴邊的酒漬順著下巴流下也全然不顧,咂嘴品味著下肚的美酒,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閑聊了幾句老板酒勁上頭趴在桌子上,滕均一個人在門扉旁吸了好幾支煙,最后一根剛點著就掐滅。瞅了一眼外面孤寂的街道上再也沒有了行人,滕均替老板關(guān)上了門。
上前兩步把自己身上的大風(fēng)衣蓋在老板身上,轉(zhuǎn)身打算上樓,老板腦袋動了兩下嘴里碎碎的念叨起來:“那女娃子漂亮啊,咋不喜歡呢?”
滕均咋舌,原地沉默了半晌,輕聲說:“我有老婆了而且還有孩子,雖然,” 臉色突然拉下來,緩步走到樓口,“雖然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
樓口,一襲紫衣不知道站立了多久,跟剛到樓口的滕均四目相對后眼神離開,緩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滕均愕然,在樓口傻傻站了幾分鐘,回頭沖著趴在柜臺的老板說:“老哥,半夜要是有人找我,就幫我擋一下讓他明天再來。” 也不管老板爛醉如泥,自己靜悄悄地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半夜三點許。
“咚咚咚!” 旅店木門外響起來了一陣沉悶的聲音。一個身影像釘子一樣釘在門外,右手放在木門上。
老板晃了晃腦袋,沒有搭理,繼續(xù)趴著。 門外身影湊近木門,透過門縫觀察著里面的情況。 “咚咚咚!” 又是一陣敲門聲,聲調(diào)比前一次提高了一些,敲得也更加焦急。
一分鐘后,那個身影似乎是焦躁不安,開始在門前來回踱步,幾次伸出手想敲門都把手收回去。
“咚咚咚!” 這一陣敲門聲比前兩次更加急切。
“咻!” 一聲破風(fēng)聲從里面?zhèn)鞒鰜恚粋€小物件從門里像利箭一樣飛出,狠狠打在了那道身影的額頭上,把黑影打倒在地。
“要住店明天再來 老子都睡覺了!”
門里面響起來了一聲低沉的聲音,夾雜著幾分怒氣。
老板伸出袖子擦去嘴角的口水,甕聲甕氣的說道:“聒噪的臭蟲。”,接著傻笑兩聲,繼續(xù)呼呼大睡。在他的旁邊,有一瓶缺掉了瓶蓋的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