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今天是歐陽家一年一度宴請四方賓客的日子,務必好好注意,不能丟了家族臉面。” 一身正裝的周管家對上百個傭人正色到。
“明白!”
“喲,均哥,還以為你不喜歡湊熱鬧。” 一聲熟悉聲音從耳后傳來。 “你父親接連三次讓周爺爺到秋水峰邀請我和秋水參加宴會,實在是盛情難卻啊!” 滕均回頭笑著答到。
“哇,均哥你今天居然比我還帥!” 一身紫色西裝的歐陽軒看清轉身后的滕均大吃一驚,夸張的表情讓一向冷若冰霜的秋水都莞爾一笑。 此時一身淡綠色衣裝的秋水少了兩分冷傲,多了三分可愛。一顰一簇總是惹人沉醉。
“秋水也在,太好了,感謝兩位大人賞臉參加我歐陽家家宴。” 歐陽軒后退兩步向兩人深深鞠躬,謙謙君子風度令人贊嘆。
“行了,都老相識了,不用整這些浮夸的東西。” 滕均在他胸口輕錘了一下,笑到。
“這次宴會都請了些什么人,安保工作準備得怎么樣?” 滕均望著周管家一絲不茍地指揮著布置歐陽家大院,來來往往的傭人忙上忙下,都是在用小跑,不敢有一刻鐘的停歇。
“歐陽家家宴,來的貴賓除了另外三大家的一千多號人,還有他們帶來的上萬的安保,這些人的安全有安保負責,本來不是我們歐陽家保安團的保護對象,不過……”
“嗯?有彩蛋?” 滕均低笑到 。
“沒錯,聽說外疆會有一個人過來,下午應該會出現了。” 歐陽軒面色凝重。
一聽外疆一詞,滕均和秋水臉上也露出兩分嚴肅。
“外疆歷來不跟內疆相聯系,怎么會派人過來參加家族的家宴?”
“這個就令人頭疼了,而且……” 歐陽軒再次語頓。
“有話快說,別搞得像便秘一樣。” 滕均不悅到。 秋水低聲輕笑兩聲到 “均,你還是沒有改掉損人這個臭脾氣。”
“沒辦法,小時候學壞了,關鍵是你這個家伙太急人了。” 滕均輕踹了歐陽軒一腳。
歐陽軒笑著拍拍褲腿,一本正經到 “均哥,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可別被嚇到。” 歐陽軒臉色神秘兮兮,滕均,秋水兩人毫不在意。
“哎呀,你們兩個能不能配合我一下。” 歐陽軒泄氣到。 “快點說吧,不然我把你從歐陽家大樓上扔下去。” 滕均不咸不淡地說道。
“均哥,還能不能做兄弟了……” 歐陽軒汗顏到。
滕均臉色一冷,一把抓向歐陽軒。 “行行行,我說我說。” 歐陽軒雙手高舉,表示投降。
“那個從外疆來的人代表的是外疆幽靈。” 歐陽軒臉色難看的說到。
“外疆幽靈……” 滕均沉吟一聲,扭頭看了看身后的秋水,后者笑了笑。
“知道了,走,吃飯去。” 滕均走在前,朝著餐館走去。
“外疆幽靈啊,你們的反應也太過分了,給人家一點面子呀!” 歐陽軒一臉無奈地笑了笑,小跑追了上去。
“哥!”
一聲婉轉的聲音從三人身后傳來,三人轉身,迎面走來一個儀態端莊的大家閨秀。看上去顯得帶有三分羞澀。
“不愧是歐陽家家主的千金,果然是風華絕代。” 滕均笑到。 來者一身紫色長裙,面上潔白無瑕,身材纖細,眸子清澈,其他地方也可圈可點,與秋水在一起竟然毫不遜色。
“小妹歐陽琴音,滕均大哥知道我?” 歐陽琴音口吐芳蘭,語氣婉轉地問到。
“對呀,均哥,我可沒有告訴你我有個妹妹。” 歐陽軒疑惑。
“歐陽家當代四子,最杰出的就數你這個不成器的歐陽軒和親妹妹歐陽琴音了。從骨架看,琴音和你一樣,而你大伯的女兒歐陽亭雨比你小兩歲,所以這個漂亮的小姐不是歐陽亭雨,而是和你同歲的妹妹歐陽琴音。” 滕均解釋完后主動伸出手,朝著歐陽琴音笑了笑。
“多謝你照顧秋水,歐陽小姐。” 滕均感激到。
“沒有,其實是我纏著秋水姐姐講故事,你們的故事我非常感興趣。” 歐陽琴音纖手與滕均握在一起,臉上有些紅潤。
“這世界上居然有人能在氣勢上壓過我哥哥,而且在外貌上也絲毫不遜色。” 歐陽琴音心里駭然,臉上沒有一絲異樣。
“均哥你一看見美女就這德行。” 歐陽軒諷刺到。
“這是禮節,你懂什么?” 滕均白眼到。 秋水和歐陽琴音兩人看著這兩個活寶,不禁笑出聲來。
“秋水姐,我們走一起吧,正好和你說說話。” 歐陽琴音走到秋水身旁婉起她的手臂。
“好啊。”
“均哥,咱們還去吃飯嗎?”
“吃什么吃,大早上吃飯,你是豬嗎?”
“……”
“歐陽軒,周管家叫你,你過去一下。” 一聲刺耳的聲音響起,這是一個穿著黃色馬褂的年輕人,看起來比歐陽軒年長三歲。
“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歐陽軒回頭跑向了來人,在他耳朵旁嘀咕了兩句后離開了。離開時,歐陽軒的嘴角上明顯掛滿了戲謔的笑容。
三人正在打算和來人打交道時,他就主動搭話了。
“喂,你是什么人?” 黃馬褂男子指著滕均大喝到。
滕均一臉疑惑,望向了歐陽琴音。 “這是我大哥,歐陽健,平時比較隨意,你們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歐陽琴音說完輕瞅了歐陽健一眼,后者一臉兇相一變,立馬笑嘻嘻起來。
“琴音你也在呀,他們是你好朋友?” 歐陽健搓著手滿臉堆笑。
“哥,你能不能別總是對身邊人大呼小叫的,這樣有失體統。” 歐陽琴音面色一怒,卻一副討人喜歡的撒嬌模樣。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改,哈哈!” 歐陽健傻笑兩聲。
“但是,最近我有點手癢。” 歐陽健話鋒一變,虎視著兩人俏臉佳人前面的無名小卒。
“歐陽軒那小子說你很能打,要不我們來過兩招?” 歐陽健一臉挑釁,招了招手。
“哥,你又想被父親打了是不是?” 歐陽琴音兇到。
歐陽健撓了撓頭,心里一橫 “琴音這事你別管,回頭我自己跟父親認錯。小子,你到底敢不敢?”
歐陽健一臉不屑地打量著滕均,等著他的回應。
“秋水,最近一個月有沒有在偷懶?” 滕均回頭,莫名其妙地問了這么一句。 秋水一愣,隨即笑到 “我試試看吧!”
“喂,小子,你是不是慫了?” 歐陽健大聲吆喝到。
三人中,秋水緩緩走出來,回頭朝滕均吐了吐舌頭。 “你就知道欺負我,讓我幫你打雜。” 秋水嬌聲抱怨到。
“這……” 歐陽健傻眼了,倒不是出來的是一個女子,而是面前這個女子太完美了,實在是找不出什么瑕疵來。 許久,歐陽健從震驚中回神。 “小子,不敢跟我打也不用派這么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出來,打傷了怎么辦?”
“你還是擔心自己吧!” 滕均懶散地語氣說到。
“什么?” 歐陽健話音剛落,一道綠影撲面而來。歐陽健慌忙一拳朝綠影打出,綠影接過手腕處一折,歐陽健感覺手腕處一陣火辣。 不等他反應,肩頭被人一劈,整個人就癱軟在地。
“我怎么了?” 歐陽健躺在地上渾身無力,手腕處火灼般的痛苦越來越劇烈。 一直到秋水回到兩人中間,歐陽健還沒有弄明白剛才發生了什么事情。
“你退步了,折骨手都不夠流暢了,手刀力度也不及從前了。” 滕均用手指頂了一下秋水的腦門,秋水露出幾分羞澀。
“主要是最近煩心事太多,所以落下了。” 秋水說完一臉笑意掩飾著眼底的憂傷。
“誰說的,秋水姐你好厲害,一兩招就把我大哥打趴下了。” 歐陽琴音一臉羨慕地望著秋水。“秋水姐你是不知道我大哥平時多豪橫,老是欺負我哥。” 歐陽琴音撇嘴到。
“你是想跟我學本事吧!” 秋水輕笑到。
“想是肯定想,但是這種東西沒有十幾年打磨是不行的,而且我也不是能吃苦的人。” 歐陽琴音嘆息一聲。
“折骨手如果學個大概只需要半個月,而且很容易上手,雖然不能讓你威風八面,但是防身還是可以的。”
秋水語罷朝滕均看了看,像是征求意見。后者聳聳肩,一副不在意樣子。 秋水滿意地回頭,婉起歐陽琴音手 “明天我就開始教你,一天訓練三小時。”
“拜見師父……”歐陽琴音喜笑顏開。
“琴音,過來扶我一下……” 歐陽健在地上低聲喊了一句,眼睜睜看著三人走遠,眼睛里涌出來了無盡的毒辣。
正午時,歐陽軒急急忙忙和三人吃個飯,就囑托歐陽琴音帶滕均兩人在歐陽家四處閑逛看風景,自己匆匆跑去處理家宴籌備事宜。
“明天就是歐陽家宴請四海賓客的日子,滕均大哥和秋水姐都是座上賓,到時候就坐我和哥哥旁邊。” 歐陽琴音笑著說到。
“我們到底是外人,隨便有個位置就可以,不用這么隆重。” 滕均說到。
“那怎么可以,哥哥可是專門叮囑的,一定要讓你們兩個和他同席。父親也叮囑,一定要好好招待你們兩個。” 歐陽琴音一臉不情愿到。
“那個小子,就知道給我找麻煩。” 滕均笑罵到。 “為什么這么說?” 秋水黛眉一皺,一臉疑惑。
“歐陽健雖然性子急,但是不會主動招惹人,上午時候你也看見了,她連琴音在場都敢直接找事,一看就是歐陽軒那小子刺激他了。” 滕均雙手伸進口袋,冷聲到。
“看來得找個時間好好教訓他一下,這小子整天不學好。” 滕均撇嘴到。
“那還不是跟你學的,他原來沒有這些花花腸子。” 秋水挖苦到。 “是呀,哥哥從來不耍心機的。” 歐陽琴音附和到。
“行行行,你們兩張嘴,我說不過你們。” 滕均舉手求饒到。 “秋水,你陪琴音談談心,我去辦點事。” 滕均閃身朝歐陽家大門口走去。
“你不會的想抽煙吧?” 秋水質問到。 “沒有,戒了好幾天了。” 滕均輕笑兩聲,加快了步伐。
歐陽琴音望著滕均走遠,又望了望望夫石一般的秋水。
“秋水姐,到我房間去,我們說說悄悄話好不好?” 歐陽琴音拉起秋水的手。
“真羨慕你們這些在外面風風雨雨,刀山火海都走過的人,白發以后有一壺酒就可以在回憶里慰藉下半生了。我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離開過峰城,哪怕是在夢里……” 歐陽琴音表情落寞。“所以,我特別喜歡聽別人講故事,我覺得外面的世界真的好有意思。” 歐陽琴音目光灼熱地看著秋水。
“走吧,我陪你聊到天亮……” 秋水捏了捏歐陽琴音的臉蛋,兩人攜手朝前走去。
“明天就是歐陽家家宴,咱們哥倆得把眼睛擦亮些,別把阿貓阿狗放進去了。” 守在歐陽家大院門口的洪柱聲如洪鐘地說道。 “哥,你多慮了,就憑咱們兩個,什么人敢在這里撒野,我一巴掌一個,打的他們找不到東南西北。” 旁邊的洪辰大笑到。
“得了吧你,前幾天被打成什么樣,你忘了?” 洪柱冷哼到。
“那不一樣,人家是什么人,那是五十年才出一個的天驕。再說,你不是也被人家揍了。” 洪辰小聲嘀咕到。
“閉嘴,好好守門。” 洪柱呵斥到。
滕均走近門口就聽見了兩兄弟的聲音,自己停了下來從兜里掏出來了藏了很久的香煙。 掏出來了兩根后將它在手里揉碎,湊在鼻子前嗅嗅,隨后丟棄在一旁的花壇里。
“洪柱,洪辰兩位大哥,小弟拜托你們幫忙辦件事……” 滕均笑著朝兩兄弟走近。
第二天。
“各位,今天是歐陽家一年一度的家宴,歡迎各位來自****的賓客朋友們……” 周管家一身正裝,聲音高亢而洪亮地說道。
偌大的歐陽家大院,成千上萬賓客分做兩旁,場面不輸于古代諸侯朝見天子。 左右有序,尊卑有別,從正廳一直排到了大門口,跨度足足幾百米,整個院內容納了上萬人,還有幾萬人被安排在峰城的各大酒樓,高檔酒店,都有歐陽家人招待安排。
“滕王閣,大觀樓,黃鶴樓。四大家族就只有岳陽樓沒有派人過來,他們是不想給你父親好臉色?”
秋水駐足在歐陽琴音閨房的窗前,大院內景象一覽無余。 “他們可不敢明面上這么放肆,應該是路上遇到了麻煩,一時半會來不了了。” 歐陽琴音在一旁挑選著禮服,對著鏡子已經站了兩個小時。
“秋水姐,你覺得哪一件禮服好看些……”
“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為什么外疆幽靈會讓你來當使者?” 一處山坡上,一個白色西裝男子一手端著紅酒,一只手撫摸著一塊掌心大小的方形令牌。
“我還以為是哪個高人指點我過來,原來是你這個小太監。” 山坡下一個黑色風衣的男子順著小路一步步向白衣男子走過來。
“滕王大人,你還是這個臭脾氣。” 白衣男子一把飲盡紅酒,把酒杯隨手一拋。 “岳陽,你真的太娘了,不當太監真是可惜了。” 滕均經典動作,兩手踹兜里,一副屌絲形象。
“哈哈,好久不見了,要不要玩個游戲?” 岳陽挑了挑眉,把手里令牌拋了拋,等著對方回應。 “玩游戲得有賭注,你打算怎么下注?” 滕均走到岳陽十步開外,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地上這個女人,用她的命做籌碼,輸了我就殺了她,贏了我就放了她,你覺得怎么樣?” 岳陽一臉笑意的看著坐在地上的滕均。
“她是,外疆特使……” 滕均瞟了一眼地上躺著的女人。這是一個十八九歲模樣的女子,身上衣服一般,長相也一般,左手還有紗布包裹起來。不知道岳陽下手的輕重,她現在昏迷不醒。
“沒錯,用外疆特使的命來做壓,我們來打一架,你贏了她就可以活命。”岳陽把手里令牌收起,自己站起來打開一把白色扇子,一副文質彬彬樣子。
“呵,無聊!”
滕均扭頭伸了伸腰,站起來拍拍屁股打算走人。
“她可是外疆幽靈長官派過來專程找你的,連幽冥符都帶過來了。” 岳陽語氣輕挑地說道。“轟!” 滕均腦子一炸,回頭望著羽扇輕搖的岳陽。
“如果你想耍小心思,明天四個家族的人都可以去你們岳陽樓吃席了。” 滕均眼神如刀,冷聲對岳陽說。
“哈哈哈,滕王大人動怒了,小弟無比惶恐。” 岳陽一臉陰毒,偏偏一副柔弱樣子。
“你就是欠收拾,太監都有這個毛病,不僅僅嘴賤,都賤到骨子里了。” 滕均拳頭一握,一記暴拳朝岳陽臉上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