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地上的日子過得比修羅島上要有意思的多,殷天裂和花蝶戀易容打扮了一下,便再也不用擔心辛夷塢的衆多耳目,辛夷塢的人彷彿也早就忘了這兩個人的存在,一如既往的經營著南北的生意,平定著各方的爭端。
“這家的包子很好吃!”花蝶戀拉著殷天裂的手,跑進了一家山野小店。
“你再吃都變成包子了!”殷天裂站在門口不肯進去,剛剛吃了一籠水晶蝦餃,又喝了兩碗豆花,他一個武林高手,堂堂的修羅島島主都快撐的走不動了,這個無底洞一樣的女人竟然又拉著他去吃包子!
“看不起這小店嗎?當年我流浪時,快餓死了,在這裡偷了一個包子才活下來的!”花蝶戀湊到殷天裂的耳邊一本正經的說道。
“難怪你會覺得好吃,我要是快餓死了,給我一根木薯,一塊窩頭我都覺得美味,可惜我現在……”拍了拍鼓掌的肚子,殷天裂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經他這麼一說,花蝶戀才覺得自己的肚子也滿滿的了,“那,我就進去買幾個,帶回去給疏星嚐嚐,那個丫頭這麼多年在島上,恐怕也吃不到這東西!”未等殷天裂回答,她人已躍入了店鋪,叫了一籠包子,小心的叫掌櫃用油紙包好,揣進包袱裡。
“現在可以回去了,我玩夠了!”想著疏星也許還在船上等著,花蝶戀再也不敢拉著殷天裂瞎逛了,那個小丫頭,很少上岸,萬一迷路了怎麼辦呢?
“好。”看著天邊的歸鳥,殷天裂的心底莫名其妙的冒出一股不安,見花蝶戀開口,便迫不及待的向海邊趕去。
海邊,一艘小船,船上的人都是普通漁夫打扮,然而,看腿腳功夫,懂行的人便知道是高手中的高手。
奇怪的是,船頭並沒有見到疏星那個小丫頭,只有一個帶碩大斗笠的人站在船頭不停的張望著,看樣子很著急。
幾隻白鷗停在船舷上,不安的叫著,一會兒又飛起,卻徘徊著不肯離去。
“怎麼了?”花蝶戀隱隱約約覺得不安,再看殷天裂,他竟然陰沉著臉,身子凌空幾躍,顧不得隱藏身份便上了船,自己也只得跟著一起跑了上去。
“浪統領,出了什麼事?”殷天裂躍上船,見趕海神鞭浪滔天神色焦急的撲到跟前,不等說話,便拉住他問道。
“疏星,疏星她受了重傷!”指了指船艙,浪滔天便再也說不下去。
什麼?重傷?殷天裂心裡一震,如果只是重傷,見慣風浪的浪滔天絕對不會這麼緊張!一定是出了更大的事!
他一個箭步衝進船艙,還沒挑開簾子,便聞道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簡單的牀鋪上,躺著個孱弱的女子,身子不停的抖動起伏著,渾身上下都是鮮血,彷彿變成了個血人,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雖然敷了藥還是不斷有鮮血涌出,身下的被褥早都被鮮血溼透,只讓人擔心這個女子到底還有多少血可以流!
“呀!”見到眼前慘景,花蝶戀失聲尖叫,隨即捂了眼睛,半晌,才上前道,“疏星,是誰,是誰傷了你?”
殷天裂冷冷的回頭,“蝶戀,你先出去,我有話和疏星說!”
“我?”花蝶戀還在猶豫,卻見疏星兩隻沒有被鮮血糊住的眼睛投來一絲祈求的目光,便小心的退出了船艙,生怕一用力便鎮痛了船上的女子。
待花蝶戀出去,殷天裂才幽幽開口道:“七寶炫彩琴!果然是他嗎?”
牀上的女子微弱的點了點頭,“主上……疏星……無能……不能殺他!”
什麼?殷天裂一陣惱怒,這個莽撞的女孩子竟然想去殺那個人?“你不是他的對手!”然而,終究沒有忍心責備她,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便不再發一言。
“我,我……喚了海鷗……和……鯊魚……,只是,他的琴聲,太……”喉頭一甜,鮮血又吐了出來,“他不知道是我,只是……”
殷天裂緩緩點了點頭,這個女孩子,畢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魯莽!只是,她這麼做,太……一聲長嘆,回頭再看,牀上的女子已經再也不動了,鮮血流乾,唯一幾塊沒有血跡的皮膚是那樣的蒼白。
七寶炫彩琴!
琴聲如刀,聲聲奪命,就算他及時趕到,也未必能救得了她的性命!
琴聲如薄薄的刀刃切開敵人的每一寸肌膚,割斷每一根筋脈,當時也許完好無損,但是,過不了多久,便會全身失血而亡,死的多麼難看,沒有人能想象的到。
殷天裂上前輕輕的提了牀單,蓋在渾身是血的女子身上。
那個人果然是他!
——疏星,爲什麼這麼心急呢!不是說過,只要知道他的底細便好,爲什麼一定要動手呢?
手撫上額頭,殷天裂覺得一陣眩暈,快要倒地的一剎,身子卻被一隻手扶住。
“天裂,你沒事吧?疏星她?”花蝶戀看了一眼牀上,女子的身體和頭已經被裹緊了牀單裡。
“我沒辦法救她!”殷天裂慘然一笑,“是我高估了那個人!”
“那個人是誰?”花蝶戀見他的樣子,不覺也跟著不安起來,修羅島的島主,武功何其的高深,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一個他怕的人!
“你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