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閣的前面有一片小小的空地,平日裡,那把劍只是掛在牆上裝飾的,然而,當花蝶戀把它拔出時,她卻覺得它親切無比,等到那座千年冰山走後,她便重新把它拔出來,在幻影閣前的空地上舞起劍來。
“夫人,好劍法!”一套劍法舞下來,如行雲流水,看得朗月都不禁拍手叫好,“不知道夫人這是什麼劍法?”
“什麼劍法?”花蝶戀皺著眉,這套劍法,似乎就印在她的腦海裡,她無意間舞出來,卻怎麼也不知道這套劍法的來歷,“我不知道,你記得嗎?”
“這?屬下是個下人,平日裡雖見過夫人舞劍,卻從不敢多問。”朗月的回答還是那樣的滴水不漏,花蝶戀根本就不可能從她嘴裡得知過去。
“我累了,去給我弄點茶點來!”花蝶戀擦拭了一下額頭的香汗,將劍放在閣前的小石桌上,有那麼一會兒,她的腦海裡似乎滿滿的,過去的一幕幕在向她走來,然而等她想看清時,卻都跑的遠遠的。
究竟是怎麼回事?有什麼東西阻擋了過去與現在?這套劍法的來歷到底是什麼?她爲什麼會覺得如此親切?
舞劍的那一刻,她真就忘了自己的處境,那一刻,她覺得這世界是最安全最幸福的!手上的瓔珞閃著美麗的光,她癡癡的看著,頭一陣猛烈的劇痛。
是不是因爲教了她劍法的那個人?那個人是誰呢?
“請主上來!”花蝶戀搖搖頭,吩咐道,朗月剛剛端了一盤海棠糕,聽了吩咐便道了聲是馬上跑去了。
不一會兒,那座千年冰山果然來了。
“我有過師傅嗎?有誰教過我武功嗎?”還沒等他落座,花蝶戀便迫不及待的問起來。
“什麼師傅?哦!”他恍然大悟,“方纔朗月說你舞了一套劍法,我倒也想見識見識,不如夫人再舞一次,我也好辨認一下師承。”
“這?”花蝶戀道:“你說話算數,我舞了你一定告訴我!”
“你當我什麼人?”他皺眉道,伸指夾了一塊海棠糕放到嘴裡。
“好!看著!”花蝶戀抄起桌上的劍,只見身形轉動,眼前的劍勢劍氣雖差,身姿巧妙確是到了極限。風無形,風有形,花無形,花有形,她簡直就是這兩者完美的結合!
他看著看著,不覺漸漸鎖緊眉頭,口裡的海棠糕竟然忘了嚥下去。
“你看出來了?”花蝶戀停了下來,問道。見他茫然的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問你呢!“
“看看你,出了這一身汗,像個什麼樣子?”他突地起身,拿了汗巾替她擦拭。
“回答我!”她一揮手,推開了他。
“我不知道!”他扔了汗巾,冷冷道。
“你騙我?你剛纔說一定告訴我的。”花蝶戀火了,這麼多天,這是唯一的希望啊,她總覺她有什麼事要做,可怎麼也記不起來。
“你想打便打,這等花拳繡腿的功夫,根本入不得我的眼,至於師承,更不在我的關心範圍之內,你若真的想學,我倒可以教你一套!”他淡淡道。
“哼,我也看不上你的花拳繡腿!”花蝶戀一甩劍,跑進幻影閣,嘭的一聲關了門。
花拳繡腿?他在背後冷哼一聲,如果他的武功也算是花拳繡腿,那麼天下的武林高手都可以算是廢人了!
……
修羅殿上,殷天裂回想著剛纔的一幕,竟然覺得越來越有趣,嘴角不時浮現一個轉瞬即逝的微笑。
那個女子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會勾起他心裡最後一絲溫暖?
主上什麼時候變得會笑了?旁邊的朗月一直盯著他踱來踱去,並不敢去打擾他,看來那個女人確實有兩下子!一股莫名的酸澀涌上心頭,這麼多年了,他何曾對她笑過?
“朗月,說說這幾天夫人有什麼異常!”他突然停住,冷冷的盯著朗月。
“回主上!”朗月聞聲收回心神,上前幾步,躬身行禮道,“夫人除了那套劍法,好像真的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主上,她對那個風逐雲也是視若不見,看來真的是……”朗月沒有說下去,她不想這麼快下結論。
“嗯!”他輕輕的點了頭,“盯著她,以後一定要事無鉅細都向我彙報,懂嗎?”
“是,主上!”朗月道。
“去吧。”他一揮手,卻見朗月還是站在原地不動。
“主上,您真的打算?”
“哼哼,”他冷笑兩聲道,“既然他們願意玩,就陪他們玩,我正好閒的無聊!朗月,你替我傳令下去,務必找到寒溪派傳人,是死是活都要給我帶到修羅島來!”
“是,主上!”
寒溪派?清風玄影劍?如果他沒猜錯,花蝶戀方纔的那一套劍法就是寒溪派的清風玄影劍,但是爲什麼她可以忘了一切卻偏偏記得那套劍法?他想著想著,突然又皺緊了眉頭,長袍一甩,便直奔天心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