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打了那座千年冰山一巴掌後,花蝶戀就又被送回了幻影閣,那座千年冰山也再也沒有出現過。
難道他怕了?他真的怕她休了他?不可能!花蝶戀一邊尋思著,一邊將溫熱的水淋在自己光滑如綢緞的肌膚上,水裡漂著一層火紅的玫瑰花瓣,散發著誘人的香氣。朦朦朧朧的霧氣裡,好像有張臉,對著她笑,他是誰呢?
“夫人,主上差屬下送來一件禮物!”隔著屏風,朗月輕輕的說道,她的語氣裡依舊辮不出是喜是憂。
“放在那裡吧,我一會兒再看!”她懶懶的道,哼,難得那些記憶的碎片又再次聚合,卻生生被這丫頭打斷了,花蝶戀一惱,將水打得水花四濺。
“是!”朗月答應著,並沒有走開,看來這禮物卻是非比尋常,一定讓她看不可。
記憶的碎片一點點消失,花蝶戀失望至極,乾脆伸手取了手巾擦乾了身子,只裹了一件長袍便走了出來。
“什麼禮物?”她好奇的看著朗月手中託著一個碩大的托盤,托盤裡放著一個方形的鑲金紫檀木木盒。
“主上吩咐了,要夫人親自打開!”朗月說著,便將托盤放到了桌子上,她則不動聲色的退到了一邊。
“親自打開?”花蝶戀好奇的走過去,伸過手想開鎖,卻又把手縮了回去,“他不會是記著我打他的那一巴掌,故意設個什麼機關來害我吧?”
花蝶戀盯著朗月,朗月的臉上還是那麼雲淡風輕,她微微的笑著,柔聲答道:“主上不會記夫人的仇的。請夫人打開,屬下還要向主上回報。”
“好吧,看在你的面上,我就打開看看!”花蝶戀終於鼓起勇氣開了那把鎖,鎖並沒有鎖,只是擺在那裡,紫檀木盒在她手指撳下的一刻啪的一聲打開了!
“啊!”花蝶戀驚呼一聲,後退幾步,指著盒子大聲道,“還說不記我的仇,送給我這麼個東西!是不是想把人噁心死啊?”
盒子開著,裡面露出了一個頭發亂蓬蓬的人頭,人好像沒有死多久,皮膚完好,血跡還新鮮!兩隻大大的眼睛睜著,眼睛裡竟然似乎有一絲欣喜的光!
“你回去告訴他,這個禮物,我會記的一輩子,想要我不休他,哼,去求菩薩吧!”花蝶戀怒吼著,她也不知道自己歇斯底里起來真的像個潑婦。
“夫人,夫人您別生氣!”朗月的神色還是很溫和,她道:“主上說了,這是您的一個大仇人,他爲了討好您,才千里迢迢的派人找到他把他殺了的。”
“是嗎?”花蝶戀安靜了下來,“我的什麼仇人?”
“主上沒說!”朗月道。
“哼!”花蝶戀的臉色漸漸好轉,“就算是仇人,殺了就殺了,幹嘛還送來噁心我?去,趕緊找個地方埋了,別讓我看見!”
花蝶戀厭惡的揮了揮手,朗月只得拿起托盤疾步閃了出去。
“好好的心情,被那個千年冰山破壞了。”花蝶戀生氣的轉到屏風這邊,剛纔一時失態,竟然差點兒把披著的長袍掉了,還好朗月是個女子,看了也沒什麼。她用玫瑰花水使勁的搓著手,“我怎麼一點兒都不記得我有仇人呢?”
……
修羅殿上,殷天裂正襟危坐,身體微微前傾,似乎等著什麼。
朗月託著托盤走來,他問道:“她喜歡嗎?”
“回主上,她好像很厭惡,說您拿這個東西噁心她!”朗月如實稟報。
“嗯。”他微微的點了點頭。
“主上,女人心海底針,我們還是小心爲好!”一個瘦高的老者走過來,謙恭的勸道。老頭兒看年紀有七八十歲,看身形和步法卻矯健如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他就是修羅殿四大護法之一的風馳長老。
他這句話剛出,朗月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旁邊一個雪白衣衫的小丫頭則拉了拉他的衣袖。
“哦,”老者赧然,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了,這朗月和他的寶貝孫女雪影不都是女子嗎,他這麼說,真的得罪天下女子了,於是改口說道:“辛夷塢的人詭計多端,至親骨肉尚可傷害,何況一個小小的女子?他們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定不會派她來。”
“是不是辛夷塢派來的現下下結論還爲時過早!”殷天裂冷冷一瞥,不再說話。
風馳長老一愕,自覺沒趣,便也不再開口,倒是他身邊的一個銀衣老婦開了口,“主上,這丫頭和風逐雲一起來的,除了辛夷塢怕不會有別人!”
“好了!”殷天裂一甩手。
他起身,朗月趕緊追了過去。
“你去把這個顆人頭安葬了!”他冷冷吩咐道。
“是!”朗月乖乖答應,她知道,他是有意支開她。
……
啪!
幻影閣,殷天裂還沒進門就又捱了一巴掌。
第三掌!
他皺著眉,眸中怒火霎時點燃,他的手動了動,最終卻懸在了半空。
“你爲什麼不躲開?”花蝶戀看著他被打腫的臉,怯怯的說道。
“你有心打,我爲什麼要躲開?”他的神態依舊冰冷,眼睛裡的怒火猶在,但是那隻懸著的手卻慢慢落下了。“這一巴掌,就算是我向你賠禮!”
花蝶戀的臉紅了起來,看他無事,心裡雖輕鬆了,卻依然不知道是退是近,揉捏著衣角不知所措。
“打都打了,還不讓我進門嗎?”他低頭,伸手擡起她的臉,冷冷的看著她。
“哦。請進!”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擋住了門口。
“今晚,我要去煉獄,你也跟我去!”他落座,看著她在桌子上拼的玫瑰花圖案,淡淡道。
“煉獄?”這麼恐怖的名字,她不禁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