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夕月被榮軻親自送回。
池裳在誅圣閣中枯等一夜,榮軻未回。
直到第三日的清晨,沉寂了一夜的誅圣閣,終于開始活絡,池裳按捺不住心底的恐懼,躲在屋中一直未曾外出。
“姑娘,有您的消息。”付文淵于屋外走近,手里捧著一只信鴿。
是她日前放出去的。
父親與堂兄當年皆是朝堂上的驍勇,手下的池家軍威力亦是不容小覷。皇帝容不得池家,自然也容不下這支軍隊。父親早有察覺,在堂兄出事的時候,就已然開始悄悄解散。
池裳從懷中摸出那塊錦布,是當日她從父親的衣物中取出來的。
上面密密麻麻寫著的,都是池家的舊部,以及,池家軍特有的聯絡方式。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別讓任何人進來。”池裳穩住心神,沒當著文淵的面打開手中的東西。
“是。”付文淵看了池裳一眼,欲言又止。
終究,還是微微的嘆了口氣。
池裳只充耳不聞,一味的打開手中的物什,字跡清晰可見,儼然,是堂兄池墨的筆跡。
這封信是她寫的。
堂兄的死訊一直秘而不宣,是以外界根本無人知曉。她雖是池家的女兒,當年卻因嫁給榮軻而被逐出家門,她只能借用堂兄的身份。
他要皇位,她想幫他。
也是為了,幫池家眾人。
“嘭”的一聲,大門被人踢開。
池裳征楞,隨即將手中的東西塞進懷中藏好,微微的有些慌亂無措,看著眼前的人。
一貫溫和的榮衍,此刻竟也是面露怒色,還是,對著她。
“榮衍,有什么事?”池裳微微的避開他的眼神,下意識的閃躲。
心里,隱隱的開始有了計較。
榮衍看著她逃避的模樣,眉宇染過一絲沉痛,一把握住了池裳的手腕,將她拽了起來,看著動作粗魯,可實際上,還是萬分的小心翼翼,“池裳,隨我離開這里。”
池裳扭著手腕,微微的掙脫開來,“榮衍,要去哪里?”
明知故問。
她心里清楚,可懷中的東西也在時時刻刻的提醒她,她其實根本離不開這里,離不開榮軻。
前日說氣話,她恨極了,想要離開。可實際上,父親在這里,她的心在這里,無論走到什么地方,都逃脫不掉。
“池裳,聽我一次,我帶你走,離開這里,往后的日子,天高地大,我定會護你周全,好不好?”榮衍一把將池裳帶入懷中,語氣中染上了些許乞求。
就這一次,聽他的,好不好?
若是她過得幸福,過得開心,他可以放手。
可是現在,她根本就是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他做不到袖手旁觀的看著。
榮衍的懷抱很溫暖,她承認,可這,卻不是她想要的,“榮衍,我不走。”
“是不是,他將華書芹帶回來了,你也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