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轎緩緩的進入了皇宮。
在金鑾殿門前落下。
付文淵扶著池裳慢慢從花轎里面出來的時候,還沒有走上一步。
一根紅綢,就已經遞到了池裳的手上。
池裳握住,蓋頭蓋住了,看不清楚眼前的東西。
還沒有池裳反應過來,就感覺背后有個熟悉的氣息將她包裹,然后整個人打橫抱起來。
池裳驚呼,“榮軻,你這是在干什么?”
這還沒有進去大殿呢。
按照規矩,不是應給皇帝在前面,她跟在后面,慢慢進去的么?
池裳推搡著榮軻,“你快把我放下來。”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她就這么被榮軻抱著進入大殿。
這要是傳出去了,那些迂腐的大臣,必然又是要拿這些事情做文章了。
后宮只有她一人,這已經是讓榮軻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了。
榮軻對于池裳的話置若罔聞。
抱著她一步一步,從金鑾殿的門外,踏上臺階,慢慢的走上正殿之中。
走上他每日上朝,君臨天下的地方。
池裳頭上的蓋頭被風微微的吹起來。
她雖然看不清楚面前的東西,但是蓋頭下面,腳下的場景她還是看得清楚的。
一步一步,這拾級而上的臺階,以及龍紋雕刻。
池裳瞬間就認出來了這是什么地方。
“榮軻,你把我帶來了金鑾殿?”
金鑾殿是天子的象征,即便是封后,也不過是在金鑾殿外接受百官朝拜。
后宮不得干政的鐵證,所以從來都沒有后宮女子會上金鑾殿。
皇后是如此,過去,皇帝迎娶妃子就更加是如此了。
除卻皇后有成親的儀式以外,別的妃子,不過就是一個封號,臨幸了就完事。
但是現在,她和榮軻的成親儀式,居然直接要在金鑾殿中舉行。
池裳掙扎著想要從榮軻的懷抱中下來,卻被榮軻死死的按住。
“池裳,別亂動。”
池裳著急了,能夠和他在一起,有他,還有景延,她覺得現在的日子已經很好了。
她知道因為自己,這么久以來,榮軻在朝堂上的壓力不小。
好多臣子都是跟隨了他多年的朝臣。
他是重情重義之人,不可能真的對這些人下手。
但是卻又沒有辦法阻止,所以一直以來都維持的很辛苦。
直到自己好不容易生下了景延,他的壓力才會小一點。
但是現在因為自己的成親儀式,就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池裳不忍心。
“榮軻,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知道就可以了,你不要這樣。我不想你在朝堂上,被……”池裳小聲的開口,只有榮軻一個人可以聽得見。
池裳的話還沒有說完,榮軻就直到她想要說什么。
立刻的打斷了,“朕說過會給你一個盛世,就定會給你。”
過去,自己就是池裳的天下,所以這么多年從未改變。
如今,除了這江山,池裳就是他的天下。
所以無論怎樣的儀式,都是配得上的。
他要的是,不僅僅是自己知道,還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池裳是他的。
是他放在心尖上的。
是他的命。
“榮軻!”池裳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池裳,今日這樣的好日子,別和朕置氣。”事先沒有和池裳商量,就是知道她的態度。
若是提前說了,依著池裳的性子,必然是會拒絕。
說不定連成親都不愿意了。
因為她心里有自己,所以不愿意自己難做。
這些他也是明白的。
正是因為明白,心疼池裳這樣的隱忍對他,他心底就越發的堅定自己的想法。
池裳無奈。
知道榮軻已經決定的事情,自己無論如何是改變不了了。
雙手揪著榮軻的衣領,害怕自己掉下去。
心里卻是充斥著一種,比剛才更加濃厚的暖意。
她何嘗不知道。
榮軻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她,告訴天下人,他對自己的心意。
過去的成親,主動的都是自己。
形勢簡單。
但是這一次,他卻是奉上了整個天下,將她迎娶回來。
金鑾殿上。
榮軻緩緩將池裳放下。
牽著她的手,行大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耳畔,是禮官興奮的聲音。
這是民間夫妻成親的規矩。
這里是皇宮,原本是用不上的,但是皇帝吩咐了,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民間的規矩來。
下一刻。
池裳的雙手被榮軻給牽著,緩緩的抬起頭來。
卻遲遲沒有聽到“送入洞房”的聲音。
還沒有等池裳開口,紅蓋頭瞬間被人給挑開了。
池裳微微瞇眼,緩了一會兒,終于適應過來。
看著面前的人,風姿俊朗,面容宛若天人。
一瞬間,池裳自己都有些看的愣住了。
看著池裳傻愣愣的模樣,榮軻心里大為的滿足,輕輕抬手,在她的臉蛋上捏了一下,“百官面前,你也能發呆?”
池裳吃痛,因為榮軻這般寵溺的動作,瞬間臉色通紅。
她,她差點忘了,這里還是金鑾殿上呢。
“你,你怎么完全不按照套路來。”池裳感覺自己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從早晨被拖著開始洗漱,后面的事情,就完全不按照她的觀念來了。
先是被帶去了池府。
然后繞著皇城一圈。
好不容易適應了,直接就被榮軻給帶上了金鑾殿。
現在成親的大禮結束了,榮軻居然是在金鑾殿上,就將自己的蓋頭給挑開了。
按照規矩,她不是應該要回去候著么?
榮軻看著池裳的臉色,自然知道她是在想些什么。
“池裳,朕以民間風俗娶你,是因為朕娶的是妻子,不是皇后。”
“現在,在這金鑾殿上,是想要告訴你,朕給你的,是以這天下為聘,娶你為妻。”
那些所謂的風俗習慣,不過都是規矩。
他是皇帝。
這宮中的規矩,就是他說了算。
現在,他只想給池裳一個不一樣的成親儀式,一個讓天下人都知道,他不僅僅是將池裳看做皇后的成親儀式。
池裳震驚的看著面前的人。
眼里的憋了許久的淚水,眼下倒是有些憋不住了。
她心里清楚明白的很,榮軻這是在天下人,在百官面前,告訴她,此生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