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文淵是故意的,故意說給面前的這些人聽的,她會在這里,等到池裳好好的從里面出來為止。
“娘娘,走吧。”魏賢卻是權(quán)當(dāng)做沒有聽見,催促著池裳進(jìn)去。
寢殿之中,檀香的味道裊裊繞繞,不時的竄進(jìn)她的鼻尖,讓她微微的蹙眉。她一貫不是很喜歡這些香料的味道,無論什么樣的香味。
而且,今日太后殿中的這些,明顯的是加重了許多,讓人聞得嗆人。
“池裳拜見太后,太后萬安。”池裳下跪行禮,面子上的功夫倒是一點的沒有含糊。即便,她心里厭惡極了面前的人。
“起來吧。”太后把玩著尾指上精致的護(hù)甲,開口。
“謝太后。”池裳起身,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一身雍容華貴的服飾,襯托著臉色更為的精致,這么多年過去了,太后居然還是當(dāng)年的模樣,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只是眼角的憂愁,還是泄露了她此時此刻的情緒。
自己唯一的兒子剛死,她的心情想也知道,絕對的不會好到什么地方去的。
“你就是池裳?”太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池裳好幾遍,一開口,居然的是問了這么的一句話。
明知故問。
雖然多年未見,但是她的模樣,一樣沒有什么變化,太后又不是認(rèn)不出來。
“就是她。池暝的女兒。”池裳正準(zhǔn)備開口的時候,一個雄厚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落到了兩人的耳中。
男人的聲音?
池裳回頭,屋門被人推開,男人一身朝服,面容熟悉。
是華書芹的父親,華靖。
池裳只覺得心頭一跳,這太后找她來問話,想要找她的茬,這華靖過來是做什么?更何況,她一看到華靖,就不免的是會想到華書芹,心情頓時的就不好了。太后和華靖,無一例外的,絕對的都是榮乾的人,當(dāng)年讓華書芹嫁給榮乾,就是眼前的兩個人的主意。
不過說起來這件事,池裳心里默默的轉(zhuǎn)了個念頭,說到底,她還應(yīng)該感謝眼前的兩個人,否則的話,她也沒有嫁給榮軻的機會了。
要不是他們將華書芹嫁出去,現(xiàn)在也不會有她。
不過,如今當(dāng)皇帝的是榮軻,只怕他們的主意,又要打到榮軻的身上了。
“池裳,你也不必緊張,今日哀家叫你過來,是商議一下皇帝的事情。”商量榮軻的事情?
榮軻的事情,她和太后有什么好商量的?太后又不是真的是榮軻的母親?
池裳抬頭看了一眼,雖然太后掩飾的很好,但是眸中的恨意,還是一樣的抵擋不住。榮軻當(dāng)了皇帝,她的兒子就死了,想也知道,她對榮軻此刻,自然是恨得不行。
“是。”池裳低頭,應(yīng)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辰了,榮軻回來了沒有,出去了這么久的時間,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去了。池裳的心里,總是有些惴惴不安。
“過去皇帝是王爺?shù)臅r候,府中也只有你一個王妃,那個時候,皇帝的身子有殘缺,也不大好納太多的侍妾,自然也就無人有異議,如今他很快就要是皇帝了,這后宮之中,如果只還有你一人,怕是不妥。”太后一副苦惱的樣子,看上去,當(dāng)真的就是一副母親為兒子分憂的模樣。
居然是找她來說后宮的事情?
說白了,他們這些人,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將自己的人給塞到榮軻的身邊了。
如今在朝堂上,他們已經(jīng)沒有任何可以阻攔榮軻的法子了,現(xiàn)在,也就只能在后宮上面動動手腳。畢竟皇帝納妃,后宮佳麗三千,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不過,要說這件事,華靖為什么也會在場?
難不成?
池裳的心里頓時咯噔一下,一個很不好的念頭噴薄而出,讓她想要壓制都壓制不下去。
腦子一熱,頓時的就脫口而出,“我不同意!”
華靖在這里,華書芹當(dāng)時雖然的是借著身亡的名義被榮軻接出皇宮的,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榮軻的天下,所以她沒有死的消息,這些人也是知道的,華靖更加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xiàn)在這里。他從來的都是當(dāng)自己的女兒是手中的棋子,當(dāng)年可以把她嫁給榮乾,現(xiàn)在換做榮軻,自然也是可以。
更何況,華書芹對榮軻的心思,會更加的容易。
太后本來的還是維持著一副虛偽的友好面容,她原本就是想著,好將自己的一些人安插在榮軻的身邊,但是榮軻那邊自然的是不好下手,就只好是趁著榮軻不在的時候,和池裳說一說。都說池裳的性子溫和,她要是能威逼利誘的讓池裳答應(yīng)了,也算是成功了一半。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她的話剛剛的一說出口,還沒有說完,就是起了個頭,就被池裳這么直接的拒絕了。
“池裳,記住你的身份!”皇帝有佳麗三千,三公六院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日后,池裳必然的會是皇后,身為皇后,就應(yīng)該更加的要有容人的雅量。賢惠端莊,才是一國的皇后應(yīng)該有的品德。
池裳看了身側(cè)的華靖一眼,沒有一點意外的樣子,心里頓時的就確定了幾分,他們果然是打著這個主意。心里沒好氣,說話的語氣也平和不下來了,“池裳是什么身份,池裳心里清楚,但是太后娘娘若是想幫榮軻納妃,用不著在我這里說,我只一句話,絕不同意。”
若是在平時的時候,她定然的是不會這么沖動的,但是近日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有時候脾氣上來了,就怎么的都壓制不下去。整個人都會是一種暴躁的狀態(tài)。且這樣的情緒還會持續(xù)許久的時間。
“池裳!”太后氣急,“啪”的一聲,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面,發(fā)出好大的聲響,胸膛處一起一伏,氣的呼吸都不順暢了。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話還沒有說完,池裳就這么直接的拒絕了她。
“太后,若是您當(dāng)真有這個想法,大可去找榮軻去說,不用在我這里浪費時間游說,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若是你能說服的了他,我也……”池裳頓了頓,后面的半句話沒有說完。要是榮軻這么做的話,她好像,也沒有什么阻止的權(quán)利。
心里苦澀,臉上的笑容也是扯的僵硬。
之前的時候,她就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自己一直的在逃避,不愿意去問他這個問題,一來二去的,就拖到了現(xiàn)在。
但是她卻是萬萬的沒有想到,會是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下,被一個外人,先問到了這個問題。
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皇帝納妃,為皇家開枝散葉,本就是身為皇帝的責(zé)任,哀家自會幫皇帝安排。今日找你過來,原是想要你幫襯著哀家,一并的將這事給處理好,不讓皇帝煩憂。不曾想,你居然是這樣的態(tài)度。”太后一副惋惜的表情,就好像是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樣。
不讓皇帝煩憂?
這話說的真是冠冕堂皇。
不敢去找榮軻,所以就當(dāng)她是軟柿子,隨便捏么?
她就算性子溫和,但是她想要做的事情,她不同意的事情,就沒有人可以強迫的了她。
這句話,她算是說到做到。
池裳正想要開口拒絕,卻被太后先一步的打斷了,“既然你這么的不配合,那這選妃的事情哀家就不指望你了,還是哀家自己來好了。”
你是有多迫不及待,恨不得就是現(xiàn)在就將自己的人給塞進(jìn)去了。當(dāng)真就以為榮軻是傻子不成么。還是說,生怕旁人不知道你的心思一樣?
池裳想要諷刺一番,卻也沒有開口,不過是在心里默默的吐槽。
太后就算的是想要這么做,也要榮軻有這個心思才行。依著她對榮軻的了解,他是絕對的不會同意的,更何況還是太后安排的人,他不會在自己的身邊放上危險。
“旁人或許不行,但是小女,怕是可以。”華靖在一邊很久的沒有說話,突然的就開口說了這么一句。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
你們說可以就可以么,真的當(dāng)她是死的么。
其實若是在榮軻的面前,或者是在華書芹的面前,她只怕還沒有這么的有底氣,可是偏生,此時此刻她面對的是太后和華靖,所以她絕對的不會退后,更加的不會妥協(xié)。她喜歡榮軻的事情,天下人都知道,現(xiàn)在,所有人也都知道,她就是榮軻的妻。
既然如此,她就絕對的不會白白的浪費了自己的這個身份。
“華書芹不是已經(jīng)死了么。”池裳說話毫不客氣。
原本在過來之前,她有想過自己會被太后刁難,想著忍一忍也就過去了,沒想著就在這個時候就和他們撕破臉皮的。
可是偏偏的,他們要提起來的是這件事,她忍不了,準(zhǔn)確的說,是一步也不會后退。
不因為別的,就因為最簡單的,她知道自己一旦的退步了,將會后無窮。
可是她偏生,就是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以前是這樣,如今也是這樣,若是一個沒有什么來頭的人也就罷了,可是若是華書芹,她無論榮軻的想法,總之她不會同意。
華靖聽到這樣對華書芹不客氣的言論,沒有半點的生氣,反倒的都是對池裳滿滿的不屑,“小女是不是還活著,娘娘應(yīng)該更加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