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時間，我們鮮有交流，更別談交集了，大多時間的交流，還是在廁所門口我刻意偽造出來的偶遇。

而眼前這個女孩子，她從未給我好臉色看，好像我欠了她很多的錢還賴著不還一樣。臉皮的厚，也是有尺寸的，厚道一定的程度，也就該到薄弱的時候了。

放棄和爭取之間，我一直在糾結。她未被別人所追到手，我覺得我還是有可能的，但是老是這樣的愛理不理，我也該想一想退路的。

雖然我一直在暗地里追求她，但是知道這件事事情的人還是不少，至少我沒能瞞住我的朋友和小范圍內的同學。倒不是覺得去追校花有多丟人，也不是怕別人說我癩蛤蟆想吃鴿子肉，畢竟我覺得自己也不算癩蛤蟆，只是……不愿公開追求。

萬一沒追到，還是很丟人的。雖然我們之間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我又將抽出來的煙放了回去，連著我隨身攜帶著的煤氣罐也一并裝進了口袋。劉彤彤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話。我在想，如果在上車之前，這個女孩子還是不說話，那么我就不跟著她了，如果她哪怕是說一句什么，我就會坐上那路公交車，去我不大去的地方。

過了十字路口，才有學生的乘車點。劉彤彤在將懷里的書往書包里放的時候，我看到了書的名字，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也不是第二次見，而是第三次見了。

無一例外，我所喜歡著的三個女孩子的口味一模一樣，她們都喜歡讀這種小說——我該怎么愛你！而前兩次，是在方可怡和甄小小那里看到的。

我從沒看過這本書寫了什么故事，但單從書名來看，大概是也只有中學生會喜歡看的純愛小說了。什么女孩子心中沒有一個至尊寶啊，什么女妖怪心中不想留下唐僧啊。

只是，我不是白馬王子，也不是人見人愛的唐僧。我只是個富二代而已，而已而已！

“你——”過了十字路口，劉彤彤終歸是說話了，她說，“你家不是在那邊乘車么？”

“是啊，可我不想回家。”我說。

劉彤彤不再多言，她大概想到了我的意思，便鉆進了車里，還投了兩塊錢的硬幣。我也跟著上了車，因為她在我心里設置的底線下終歸是說了話，我也投了兩個硬幣，只不過一個是一塊，一個是一毛！

這樣做，我覺得很爽，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一樣。我也少乘車，要是乘得多了，我興許還會辦一張公交卡，劉彤彤也是。

去超市不掏錢能拿出來一包大寶的感覺就是上公交車不投幣的感覺，簡直一模一樣，很刺激。

車上很擁擠，我緊挨著劉彤彤站著，只能站著——中學生地位還是很低的。車上有老人的座位，有小孩的座位，有孕婦和傷殘人士的座位，就是沒有我們的座位。有時間了我得向政府部門投一份關于公交車增設中學生綠色座椅的建議書！

大概是不會通過的。就這么一件事，雖然不至于去國務院投票，但是，也得很多部門聯合批準才行，他

們有人看到都是很困難的。

“你上來干什么？”劉彤彤將耳朵用耳機堵上了，她說，“你家不是在那邊么？”

“天下之大，何處不是家呢！”我不知道我這樣豪邁的言語劉彤彤十分聽得到，但是別人是聽不到的，雖然我旁邊還站了兩名同學，我說，“我想去一個地方，好久都沒去過了。”

“什么？”女孩子在害羞的情況下大多會用這樣的疑問來緩解自己的羞赧，就好比我們在說話緊張的時候習慣用一些連詞來將自己毫無關聯的上下句連接起來一樣。

“沒什么了。”我笑了笑說。

她的耳朵里插著耳機，大概是聽不到我說了什么的。我也不愿在人這樣多的情況下說什么話了，那樣未免太不拿自己當中學生了。

車子很快到站，劉彤彤下了車，我也跟著下了車，我知道她是去轉乘公交了。她每次回家，都要轉乘兩次才能到家。

我像個威嚴的保鏢一樣，跟在她的左右，而她，拿我當空氣一樣看待。

這次，她沒有直接上車，通往她家方向的車已經過去了兩趟，她都沒有上車。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大概是怕我入室搶劫吧。

“同學，你怎么不上車啊，你上車了我就走了啊？”我問道。

“要你管！”劉彤彤摘下了耳機，乜了我一眼。我被嗆得厲害，險些咳出了一口血來，我為了讓自己自然些，又不自然地從口袋里摸出了那包煙來，煤氣罐還是那個煤氣罐，只是，大概快沒有煤氣了，因為要甩兩下才能點著。

每當我要抽煙的時候，劉彤彤才會幽幽地看我一眼，而這樣的眼神里，有著許多的感情，我只能讀到兩種，一種是嫌棄，一種是鄙夷。

聽說不抽煙的人聞不得煙味，就像不喝酒的我聞不得酒精味一樣吧。

她往邊上挪了挪，好像在躲避我的煙味。這次，我不是很聽話，并未將拿出來的煙放回去，而是直接給點上了。

“同學不喜歡這種味道啊？”我笑著問說，“不是喜歡看小說的人都喜歡抽煙么？”

“你——遠一點！”劉彤彤拿手在自己的面前揮了揮，好像真的接受不了一樣。我可以斷定，她家的絕對有人抽煙，雖然她家我只去過一次，但僅僅是一次，我就發現了很多的問題。

劉彤彤家客廳是大，家里的煙灰缸也是不少的，而她家墻上的掛歷上的顏色，興許還是煙味薰出來的。為什么到了劉彤彤這里，就斷了煙火呢？

“不喜歡呀？”我帶著笑說。說這話的時候，我還朝著她的臉頰吐了一口煙圈。

女孩子嗆得咳嗽兩聲，又拿那雙眼睛瞪著我，久久，都沒有說出話來，好像嗓子已經給熏壞了一樣。

我終究是扔掉了煙頭，那煙頭像一只螢火蟲一樣在馬路上發著亮光，被來往的車輛帶起的風所熄滅。剛抽了兩口煙，嘴巴有些苦澀，好像吃了什么草藥一樣的苦澀，我吐了一口唾沫。

想不到我吐一口唾沫

也能讓劉彤彤反感起來，她看著我，將那雙手放了下來，裝進了外衣的口袋，說：“你文明點！”

“呵，就這樣了，反正也沒人愛，文明給誰看？”我苦笑著說。

“我們的小明老板好謙虛啊！”劉彤彤挖苦道。

劉彤彤在這三個女孩子當中，相較來說是開朗的一個，話也稍微多一些，但是也得看是什么時候跟什么人，她不拒絕跟我聊天，但大多時候都是點到為止，當我要說到重點的時候，這個女孩子便會借故走開。

“同學不要取笑我了。”我抿嘴笑說。

她背著書包，又朝著馬路對面走去，好像看到了一只可憐的流氓貓一樣，還是小跑著的。沒有人行道的情況下，橫穿馬路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我起先以為這姑娘是在尋短見。

如此豆蔻年華，香消玉損可是我們男生的遺憾啊，于是，我連忙追了上去，生怕過往的車輛不長眼，一個不小心就讓我這心愛的女孩子掛在這里。

這里相較凄涼，人煙也少，車道寬，車也多。劉彤彤腿長，步子也大，速度自然也不會太慢了。我一個男生居然沒追上。

還是這女孩子到了對面，她停下來等我，我才趕上了她。她今天很反常，好像是在暗藏玄機的，只是我不知道這女孩子在想什么。

“說吧，你跟著我到這里是什么事情。”劉彤彤雙手插進背包的兩條帶子里面，晃動著說，“是順路么？”

我就猜到，劉彤彤只是為了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跟我攤牌罷了。而她沒有乘車回家，也是讓我有機會將我此法尾隨而來的目的表現出來。

“你看我像有什么事情的人么？”女孩子都攤牌了，我還要立牌坊，雖然說不過去，但也是不錯的方式，好讓劉彤彤將姿態再放地低一些。

她這兩年的時間里，姿態都太高了，我都需要去仰望。大概是她的追求者多，也就不將我當回事了。

“不說我走了。”顯然，劉彤彤還是沒有要將自己的姿態放得低一點的意思，她可能覺得，讓我有機會跟她交流已經是她對我的無上恩赦了吧。

“同學這是給我機會說心里話么？”一直，在我未有將我們之間的感情完全搞定之前，我都是稱呼劉彤彤為同學。我覺得這個稱呼很親切。

“那我走了。”劉彤彤轉過身，大步向前走去。

我連忙跟了上去，我看到了她放出口袋的手。我起先覺得這是她讓我牽手的一個信號，又一想，說不定是劉彤彤想伸展一下胳膊，終歸，我未敢去碰這只手。

路旁的野草很多，沒有一株能叫得出名字。而我的眼里，只有劉彤彤這一朵嬌艷地不可一世的花，她走在路上都能讓路旁的花草快速地萎頓下去。

“有多久，我們沒有這樣走過路了？”我想起了以前，不禁問道。

“忘了。”劉彤彤漫不經心地說。

“你往了，我沒忘。”我緊緊地跟著。

“那還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