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二】
祝捷在和南翰離分開後,早就蹲守在靠近祭臺的那處高牆外了。
當他聽到自己府宅方位傳來的巨大聲響後,心情便爲之一振,他知道這是行動的號令。
祝捷將肩頭挑的的貨擔一扔,從其內抽出了那根六尺長的銀槍。
此刻在這處高牆下守候的兵甲約有十餘人
他們已被城內傳來的爆響聲驚擾
正自慌亂間
就見身旁一名行腳的商販,忽地從貨擔中扯出了一條銀光閃閃的長槍
這幾人隨即明白過來...
只是剛一明白
還未等這些人反應
祝捷手中的銀槍顫動間,噴吐出道道勁氣,眨眼的功夫就將這些人的穴道封禁,制住了他們。
制服了守護在高牆外的兵甲,祝捷便留心校場內的動靜。
就在他心焦難耐之時,忽然聽到從校場內傳來了南翰離的高聲怒吼
“快走哇...”
祝捷心情振奮,忙盯視那高高的牆垣,就見一根粗大的樹樁忽地越過了高牆,飛了出來。
祝捷定睛細看
見那樹樁上綁縛著一名絕【jue】色【se】的女子
不用問了,此人定是羽衣啊。
祝捷搶上數步
迎著飛落而下樹樁而去
就在樹樁將要墜落地面時,祝捷伸手將其接住。
祝捷並未將羽衣解開,而是連著樹樁一道往肩頭一抗,轉身便往城門方向飛奔過去。
此刻由於方纔城中傳出的爆裂聲之驚擾,這時街道上擠滿了亂作一團的百姓。
城門外值守的兵甲們,正在忙著關閉城門,放下鐵閘。
隱藏在百丈開外的洪盛和龐毅也已經聽到了那聲爆鳴
一見兵甲們欲【yu】要封閉城門,他們如何能讓這些兵甲們如意呢
二人發出了一聲爆吼,領著追隨而來的一衆家人們奮力衝殺過去。
有洪盛在,這些值守的兵甲如何能阻其鋒芒呢?
轉瞬便被洪盛和龐毅率領的衆人衝的七零八落,四散開去。
洪盛和龐毅控制了城門後,命人將隱藏的快馬都牽到城門旁等候。
只等片刻
就見到了從城內飛奔而來的祝捷。
洪盛見大哥的肩頭扛著一根粗大的樹樁,正是不解呢。等祝捷離得近了,他們方纔看清那樹樁上竟綁縛著一名女子。
祝捷打老遠就看見了控制住城門的洪盛等人
他衝到衆人身前,方纔將樹樁輕輕放下。
龐毅看清了樹樁上固定之人正是主母羽衣,當即上前相幫。
祝捷幾下就扯斷了綁縛羽衣的絲巾,將羽衣從樹樁上解下,在將羽衣扶上了那匹‘烈焰神駒’。
依舊是從隨身兜囊中取出了一條新的絲巾,將羽衣重新固定在馬鞍上。
祝捷直到此時,都未解開羽衣被封禁的穴道。
他一邊固定羽衣,一邊吩咐一旁的龐毅,命令龐毅立即率領手下的家人們護著羽衣離去。
這裡有他和洪盛斷後即可。
龐毅不敢違拗,留下了三匹快馬,便和衆人護著羽衣離去了。
祝捷和洪盛兩人各騎上一匹快馬,守候在城門外,他們在等候著南翰離的出現。
只是苦等了許久,只聽見從城內不斷傳出的隆隆爆響之聲,就是不見南翰離的身影出現。
正在焦急萬分時,二人看見了一道火紅色的身影,飄逸而來。
兄弟二人一驚,知道這身影是誰。
此刻依舊不見南翰離身影,想來是兇多吉少了!
他二人不敢戀戰!
因爲即便二人拼命,未必能勝黯月公子。
一旦他二人亡,龐毅和羽衣等人並未去的遙遠,以黯月公子之能,追上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二人要做的,就是將黯月公子引致岔路,以此爲羽衣、龐毅等人賺夠離去的時間!
祝捷、洪盛眼見那火紅身影便要衝到近前了,只得是催馬離去。
那火紅的身影隨即閃現在城門旁,顯出了黯月公子俊美的容顏。
他望了一眼正策馬離去的人,卻是江南七傑的祝捷和洪盛。
黯月公子心內是一陣的惱怒!
他見城門外還有一匹快馬,當即縱身躍上了快馬,拍馬從後是緊追不捨。
三人三騎就這麼一前一後的飛奔而去了。
祝捷和洪盛不敢順著大道離去,因爲那正是龐毅護著羽衣撤離的路徑。
因此這兄弟二人是縱馬衝進了深深的山林內。
黯月公子策馬飛奔,是緊追二人身後進入了深深山林中...
前方縱馬飛奔的祝捷和洪盛,在深山密林中疾馳了許久後,那眼前的小徑便在前方的密林中消失了。
見前面已經無路可行,二人飛身下馬,施展開輕身功法,往高高的山嶺上騰躍過去。
追擊的黯月公子隨後而至,一見祝捷和洪盛棄馬而去,當即是一陣的冷笑。
要比飛騰輾轉的輕身功法,他二人如何是黯月公子的敵手呢?
在冷笑聲中,黯月公子拔身而起,縱上了高絕的山嶺,隨後追去。
只是當黯月公子欲要全力而爲時,卻牽動了體內封禁的九離勁氣,讓他追擊的步伐便緩了一緩。
黯月公子是眉頭緊鎖,只得一邊壓制體內的九離勁氣,一邊緊跟在祝捷、洪盛身後。
前方飛奔騰躍的祝捷與洪盛,在登臨到山嶺的頂部時,眼望著山頂的景緻後,卻讓他二人是叫苦不迭!
這山嶺頂部在二人眼前呈現的竟是一處懸崖絕壁
站在絕壁的頂部仔細一看
對面的山峰遠離在五六十餘丈開外,而下方是奔流的丹江穿行而過。
望著這般的地勢,二人身形一晃,便要後撤。
只是此時追擊而來的黯月公子,已經現身在二人的身後。
祝捷與洪盛扭回身,這三人是目光相對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
黯月公子率先打破了沉默,話語悠悠地道“祝大俠、洪盛兄弟,當初你我衆人一起闖蕩朱羅國的情景,如今尚留存在我記憶深處...”
“對於七傑兄弟的忠義,我素來是極爲推崇的!”
“走到今天這一步,真是令我意想不到啊...”
“哈哈哈...這些個廢話就免了吧!”
祝捷冷聲笑道“當初我七傑八人追隨你,敬重的是你敢爲家國天下赴湯蹈火的忠貞情懷。”
“如今你我形同陌路,同樣是看穿了你虛情假意的忠,發現了你深藏不露的奸【jian】!”
“你父子爲了一己之私利,竟然引狼入室,置整個天朝黎民於水深火熱之中!”
“你自問一下,你配做天朝的子民嗎?”
“嘿嘿...我兄弟祝語還有祝勝、劉瑾與燕兒,就是直接被你引來的財狼們所害!”
“我七傑兄弟與你之間,還有何話好說呢!”
“你如今苦苦追蹤,總不會是追來敘舊的吧!我和六弟即便是不敵,也會拼死一搏!”
洪盛輕輕鬆開腰間卡鎖,將兩尺六寸的緬鐵軟劍抽出。
盯視著一臉漠然的黯月公子,冷聲喝道“大哥休要與他囉嗦了,要戰就戰!”
“我江南七傑眼中,從不認悖逆宗族社稷的人爲友...”
耳中聽得祝捷與洪盛之語,黯月公子的鳳目中忽然起了一陣的朦朧。
背棄宗族,禍亂社稷!
這哪是自己所想、所要之事呢?
原本的計劃並非如此
就算是此刻他請朱羅國之人發兵脅迫當今皇帝
其實是不想謀害皇帝,只想迫他退位而已...
但是如今發生的這些事情,早就超出了自己最初的設計。
如今他即便想去解釋,也不知該從何處說起了。
更何況有祝語之死在前,祝勝戰死於後,還有前不久被朱羅國人伏殺的劉瑾與柳飛燕...
現在一切的言語,在此刻均都是空洞乏味之詞,卻無任何意義,他也無法去自圓其說啊!
時至今日兩方之間是勢同水火,除了一戰,別無他法了...
黯月公子緩緩行至山崖邊
將掌中的聚廬劍輕輕往身前一垂
眼望著山崖下飛奔的丹江水
黯月公子心緒低沉地道“念你兄弟都是忠義之士,也算作是對故去的祝語、祝勝、劉瑾、柳飛燕的補償...”
“三招之內,我不還手...”
“你二人,出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