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棺材底部那個漆黑的地道,我心里又開始腹誹張怡寒。
這娘們兒每次遇到什么事情都喜歡叫我,她自己怎么不下去?
“快點下去啊,我在這里保護你!”張怡寒說的那叫一個好聽,我特么下地道里去,你在這上面保護我,虧你想得出來。
不過這些話我全都只敢在心里想想,也不敢當面說。
我是新來的,張怡寒在我們大隊雖然沒有職務,但新兵聽老兵的話是系統內不成文的規矩,因此她也算是我的半個領導。加上此時有趙銘竹在旁邊,我又怎么敢頂撞張怡寒。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趙銘竹開口了:“小張,你和小林一起下去看看,萬一里面有什么危險,也好有個照應。”
吼吼……聽見趙銘竹那么一說,我心里樂開了花。
我一臉得意地望著張怡寒,暗爽不已。
“走啊,愣著干什么?”張怡寒橫了我一眼,搞得好像是我害了她似的,一點都不給我好臉色。
我當然不會和她計較,事實上我也早就習慣了。
緊接著,我便用嘴巴叼著強光手電爬進了棺材。
棺材下面是個順著棺材挖的一個長方形地道,跳進地道里面之后,發現地道兩頭都是幽深的黑洞。一頭通往山體方向,一頭通往外面沼澤地方向。拿手電照了一下才發現,這兩個地道在遠處二十米左右就拐彎了。
“下面是什么情況,仔細看看洞里有沒有鬼啊,要是有鬼的話我就不下來了。”我知道她是在故意嚇我,我橫了她一眼看向站在她旁邊的趙銘竹:“趙隊,兩頭都是漆黑的地道,在二十米左右的地方拐彎了,目前沒有什么發現。”
“嗯,你們小心點。”趙銘竹點了點頭:“先試探著走一下,看地道里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
“線索……”聽見趙銘竹那么一說我才低頭開始在地上尋找起來。果然,我很快就發現了一深一淺的兩個腳印,并且腳印旁邊還有一個拐杖戳過的小土坑。
這地道明顯已經有很多年了,由于兩邊和地上都是泥土,沒有用磚石加固,因此兩側的泥土散落在地上,導致地上的土很松軟,腳印看得非常清晰。
“趙隊,我又看見那個瘸腿老頭的腳印了?”我有些高興地道。
這個老頭神神秘秘的,別人都不敢進蓮花村,他卻一個人在蓮花村來無影去無蹤的,估計蓮花村山下那些村民口中的厲鬼其實就是他在搞鬼。
最主要的是,他還牽扯到了李大鵬她媽的死。李大鵬她媽會突然死在這里,令我們一直都沒想通到底是為什么,要想弄清楚這些,只有抓住這個老頭才行。
“腳印在哪里,我看看。”就在這時,張怡寒也從上面下來了。
我指了指地上的幾個很清晰的腳印說道:“在這里,腳印是朝山體方向過去了……”
“那還愣著干什么啊,追……”張怡寒大手一揮就握著手電率先朝里面鉆了進去。
“等一下,你們把刀帶上,以防萬一出什么事。”趙銘竹叫住了我們,而后遞給我們一人一把開山刀。
開山刀可是野外執行任務必備的神器,昨天我們上山的時候一人準備了一把。
緊接著我和張怡寒就一人拿把開山刀開始出發。
張怡寒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地道只有半人高,我們必須彎著腰才能前進。而且還比較窄,只能容一人單獨通過。
走了沒幾步我們就到了之前看到的那個拐角處。拐過這道彎后,走了沒多遠又出現一個拐角……就這樣,我們順著地道拐來拐去,走了差不多有十分鐘,前面突然出現兩條岔道。
這兩條岔道是呈“Y”字形出現在我們跟前的。
我們兩在地道口看了一會兒,驚奇地發現那個老頭的腳印突然在此消失。他就好像走到這里后一下人間蒸發了一樣。
因為兩條地道口不僅沒有任何腳印,洞里還布滿了很多蜘蛛網,這兩條岔道似乎已經多年沒人走過了。
看到這里,我突然想到我第一次在半山腰看見那個老頭的情景。當時我追過去后,只在周圍方圓機幾米內看見他留下的腳印,再遠就什么都沒看見了。后來想起這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自己沒看清楚,此時又看見老頭憑空消失,我突然有些心虛起來。
“師姐,這兩條岔道應該不用去看了吧,一看就荒廢很多年了。”我有點想退回去。這地道烏漆麻黑的,我總覺得好像暗中有雙眼睛在窺視著我們一樣。
“看你那慫樣兒,我一個女人都不怕,你怕什么?”張怡寒橫了我一眼,轉身朝右邊那條岔道走去:“分頭行動,遇到鬼了就大聲叫,姐就趕過來救你。其實鬼也沒什么好怕的,我外婆說看見鬼了親他一下就可以了……”
這娘們兒明顯是在嚇我、忽悠我,于是我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你外婆沒說看見鬼了就叫你馬上脫衣服?”
“滾!”張怡寒對我揚起看刀作勢要砍。我朝后一躲,她也沒再追我,便揮刀砍掉那些蜘蛛網和樹根,朝岔道深處走去。
見她已經走進右邊那條岔道了,我便提醒了一句:“師姐,要是再出現岔道了你就別隨便進去了,怕迷路。”我很擔心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一陣亂穿,萬一迷路了到時候我還得去找她。
張怡寒沒說話,很快就拐彎過去了,見狀我也趕緊鉆進了左邊那條地道。此時我雖然已經有點心虛,但卻不想讓一個女人看不起我。
我一邊用刀劈砍著擋在地道中央的樹根和蜘蛛網,一邊緩緩前進,沒走多遠我也遇到了第一個拐角。
說來也奇怪,我剛一拐過這個拐角,那些蜘蛛網和樹根就沒了,地道里又像我們之前走得那段一樣那么干凈。有些不一樣的是,這條地道好像很長,我用強光手電一下都照不到頭。
要知道我拿的可是我們警察系統專門訂購的警用手電,照射距離至少也是五百米以上。雖然在這種漆黑封閉的地方距離感會有偏差,可我感覺這條筆直的地道至少也有兩三百米。
我知道我要是從這里走過去,一定會浪費不少時間,于是便準備轉身掉頭。
“咳咳,咳咳……”就在我剛轉過身,突然聽見身后傳來一陣咳嗽聲。
我嚇得神經瞬間繃緊,趕緊轉身用手電照射那條筆直的地道。只可惜我什么都沒看見。
“誰?”我壯著膽子叫了一聲,卻沒有任何回音。
我又轉身看向自己的身后,看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可我身后也是什么都沒有。
不過就在我剛轉過身的時候,我背后又傳來了那個咳嗽聲。
這回算是聽清楚了,這咳嗽聲絕對是那條筆直的地道那頭傳過來的。
我一想就想到了這個聲音肯定是那個老頭的,便趕緊貓著腰朝前面跑去。可是我剛跑了不到十米,卻突然聽見背后傳來一聲凄厲地尖叫:“啊……”
我和張怡寒相處了那么久,當然能聽出那是張怡寒的聲音。
“師姐……”我一聲大叫趕緊掉頭往回跑。很快我來到了之前我和張怡寒分手的那條岔道口。我毫不猶豫地就沖了進去,可當我拐過第一個彎的時候,我一下傻眼了。
因為我看見她這邊也和我剛才遇到的情況一樣,這里也有那么一條筆直的通道,也是一眼望不到頭。
不過我此時已經來不及多想,趕緊邊叫邊朝里面沖了進去:“師姐,師姐……張怡寒……”
只可惜我再也沒聽見張怡寒的回音。我很著急她的安危,繼續貓著腰朝前面“飛奔”。
跑著跑著,從我右側突然伸出來一只手把我右手抓住了。
“啊……”我一聲驚呼,一手電就朝我右邊砸了過去。然而我手電剛砸過去,就被人用手一下擋住了。
借助剛才手電光晃的那一下,我發現原來抓我的人是張怡寒。
“你想砸死我呀!”張怡寒沒好氣地叫道。
“你神經病啊,沒事你亂叫什么?”我沖張怡寒大聲吼了一句。我一看見她沒事就知道這又是她的惡作劇。這回是真的發火了,我為她緊張的要死,她卻又在消遣我。
然而,我沒想到這次我還真的錯怪她了。只見她瞪了我一眼冷聲說道:“你自己看……”
張怡寒說完側了一下身子,我這才發現原來她身后也有一條很長的通道,而通道的不遠處,半躺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
他衣衫襤褸,渾身都是鮮血,就連嘴巴上都帶著很多鮮血。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失蹤了的葛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