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李大逵憨笑一聲,依然站在原地不動,可就在田水牛一匕首朝他插過去的時候,他終于動了。而且不動則已,一動便動如脫兔,但見田水牛朝他一匕首插過去的時候,他先是伸出右手抓住了他的左手手腕,而后朝田水牛左邊肩膀狠狠一腳。
“咔嚓……”又是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了出來。
這還沒完,李大逵一腳踢斷田水牛的左手后,右手順手一扭田水牛的手掌,田水牛的手腕又傳來“咔嚓”一聲,緊接著,他的匕首就落在了李大逵的手中。李大逵抓著匕首跳起來轉身一個側踢,田水牛唰地一下倒飛出回去。只見他“嘭”地一聲撞在石壁上,再次噴出一口鮮血,而后緩緩地順著石壁滑落,一屁股坐在地上。
田水牛還是有些不甘心地問了一句:“你到底是誰?”
而李大逵的回答依然沒變:“吼吼,俺都說了,俺是你爹啊!”
李大逵說完也不再搭理李大逵,只見他徑直走到我跟前把我從地上扶起來:“吼吼,沒事吧?”
“師父,謝謝你……”我有氣無力地道。
“吼吼,這回該好好安安心心地跟俺學功夫了吧,看你還敢不敢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李大逵憨笑道。
“師父,把匕首借我用一下!”我朝李大逵伸出手。
“干哈?”李大逵問了一句,把匕首放在我手上。
我左手捂著肚子,右手緊握著匕首朝田水牛踉踉蹌蹌地走去。此時的田水牛已經被李大逵打得只剩下半條命,他眼睜睜地看著我拿著匕首朝他走過去,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因為他還在一臉不甘地盯著李大逵。
“你早就應該想到你該為你做的事情付出相應的代價!”我冷冷地說了一句,而后直接一刀朝田水牛左腳的腳后跟劃了下去。
“啊……”田水牛一聲慘叫,右腳一腳朝我踢了過來。他現在腿上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并且速度也不快,加上我在劃斷他左腳腳筋的時候就已經在防著他右腳偷襲我了,因此我一下就抱住了他的右腳。然后又一刀狠狠朝他膝蓋后面的腿彎處劃了下去。
“啊……”田水牛又是一聲慘叫。
我當然不會就此放過他,之前他當著我的面對張怡寒下手的時候他可沒同情過我們的感受。
田水牛的雙腳被我廢掉之后,我又把他的雙手手筋給挑斷了。估計就算接好,以后也使不上什么勁了。
我知道雖然他們這種人落網之后一定會判死刑,可我們國家從抓到一個人到判刑,再到執行死刑,通常最快也要好幾個月到一兩年的時間。我之所以這么做,就是想讓他在牢房里好好享受一下這種四肢行動不便,使不上勁的生活。
我把田水牛手筋腳筋廢掉之后,李大逵啥也沒說,只是撕掉田水牛丟在地上的迷彩服,用來給他包扎止血。我們留下活口是為了給整個案子收集充分的證據,好不容易抓到他們,當然不能讓他們就這么死了。
李大逵把田水牛剛包扎完,楊麗麗就扶著張怡寒進來了。
“小林,沒事吧?”張怡寒一走到石室通道口就一臉擔憂地問道。
“我沒事……”我趕緊走過去抱住了張怡寒:“小寒,對不起,我真沒用,連我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你別說了,你已經很英勇了。我不要你太能打,萬一以后我們結婚了,我打不過你怎么辦?”張怡寒笑著說道。
“死丫頭,瞧瞧你那點出息!”楊麗麗戳了一下張怡寒的腦袋:“好男人誰會打自己媳婦兒啊,只有那些不值得愛的混蛋才會打自己媳婦兒。你看看我的大逵哥,雖然他那么厲害,一個至少能打我十多個,可你們看見他什么時候打過我?大逵哥,你說是不是?”楊麗麗說完話的時候已經走過去挽住了李大逵的胳膊。
“吼吼吼吼……”李大逵憨笑兩聲,而后臉色突然一變:“麗麗,你先散開,俺先把犯人弄出去……”李大逵說完推開楊麗麗,拖著田水牛的一條腿就大步朝石室外面走去。
李大逵走得很快,出石室門口的時候,被拖在地上的田水牛還來得及拐過彎,腦袋被嘭地一聲撞在石壁上,李大逵看都沒回頭看一眼,拖著田水牛很快就消失在我們的視野之中。
李大逵走了大概十多米后,我聽見他很小聲地嘀咕著:“麗麗是挺好的,不過俺還是喜歡小巧玲瓏型的,這可咋整……”
“哈哈……”我突然忍不住笑出聲了。
張怡寒一把推開我:“你笑什么?”
“喔,沒,沒什么?”我有些心虛地看了看楊麗麗,要是被她知道李大逵心里的真實想法,估計她一定會馬上去和李大逵大戰一場。
緊接著,楊麗麗走在中間,把我和張怡寒一邊一個摟著朝外面走。張怡寒很虛弱,我也被打得只剩下半條命了。
我們朝山洞外面走去的時候,從張怡寒口中我得知他們之前出來本來是想去偷襲范秀秀的,卻沒想到范秀秀早就已經醒了,所以他們一出來就被范秀秀用槍俘虜了。
不過范秀秀沒得意多久,李大逵和楊麗麗、孟潔三人就殺到了。之前的四聲槍響便是孟潔和楊麗麗與范秀秀槍戰傳出來的。三人同時開槍,范秀秀開了兩槍,楊麗麗和孟潔一人開了一槍。范秀秀腹部中了一槍,是孟潔打的,楊麗麗知道這是重要嫌犯,便手下留情,一槍打中了他的右手。
當我們走出洞口的時候,發現天已經亮了。那三個協警正按著五花大綁的范秀秀,把他按著跪在洞口。范秀秀則是正在歇斯底里地哭喊著:“牛哥,牛哥,你不能死,你可千萬不能丟下我不管啊……”
洞口一旁的草地上,孟潔正摟著趙曉天哭喊著:“趙曉天,你他媽的不能死聽見沒有,你敢就這么死了,我就算去閻王殿也不會放過你的……”
趙曉天是躺在地上的,孟潔是跪在地上抱著他的。
原本我還很擔心趙曉天真的傷得太重,可當我走到他和孟潔跟前一看的時候,卻發現這小子瞇著眼睛對我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這小子可真是個牲口……孟潔這邊為他哭得死去活來的,這牲口居然還在裝死。
不過趙曉天一直在追孟潔,可孟潔至始至終都在以他是她妹夫來拒絕他,這一次,孟潔算是徹底露陷兒了。
看來趙曉天比我傷得輕松多了。這也難怪,他本來就是練家子,身體素質不知道比我要好了多少倍,我都沒掛,他又怎么會掛。我也不再管他,只是扭頭看向李大逵和楊麗麗:“師父,麗麗姐,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又叫麗麗姐了,叫師娘!”楊麗麗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要是換著以前,我看來會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叫一聲師娘,可自從剛才發現李大逵似乎還在猶豫對楊麗麗的感情后,我決定以后可不能再當著李大逵的面叫楊麗麗師娘了,不然那傻大個兒一定會在心里悶著恨我。
還好楊麗麗見我沒馬上叫她師娘,她也沒生氣,只見她朝四周看了看,說:“我們現在這個情況,把你們幾個傷員也弄不出去,還是等大部隊過來吧!我們來的時候已經通知刑警大隊和武警大隊的人來支援了,他們應該很快就到了。”
之后的時間里,我們幾個就坐在洞口原地休息,范秀秀本來一直在哭,可能是哭累了,也可能是太傷心了,她哭著哭著突然暈了過去。于是現場便只剩下孟潔一個人在摟著趙曉天哭。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孟潔這么大哭,以前一直都喜歡嘻嘻哈哈的她,看來這回是真的表露出自己真感情了。
“曉天,你千萬別出什么事,不然我怎么對得起我妹妹……只要你這次能扛過去,以后我再也不欺負你了……”
估計趙曉天等的就是孟潔這句話,只見孟潔話音剛落,他突然冷不丁地說了一句:“這可是你說的!”
“啊……”孟潔一聲驚呼,終于從趙曉天身上抬起了頭:“你沒事?”
“本來是沒事,不過剛才被你的胸壓著有點胸悶……”
“悶你娘……”孟潔突然一下站起來,對著趙曉天就是一陣猛踩:“媽的,老娘叫你裝死……”
“哎呀,別打了,再打我真的要被打死了……”
……
之后趙曉天硬是被孟潔打得跪地求饒,叫了幾聲姑奶奶才躲過這一劫。孟潔饒了他之后,他在地上坐了沒多大一會兒,真的暈了。
后來等救援部隊趕到了,我們便被他們就地取材做了幾個簡易擔架抬著出了食人谷。
這對賊公賊婆一起落網,雖然大家心里都很高興,可我卻一直有些悶悶不樂的。
我們一回縣城,我和趙曉天、張怡寒等人就被送進了醫院。
剩下的案子收尾工作全都交給懸案組其他人去做了。只是短短半天時間,楊麗麗和李大逵就來給我們報喜了。
楊麗麗說她抓到了范秀秀的軟肋,范秀秀為了田大牛早已失去了理智。楊麗麗騙范秀秀說,只要田大牛沒參與以前的案子,只參與一個綁架案的話,是絕對不會判死刑的。
于是范秀秀就把她做的案子全部供了出來。
經過楊麗麗的一番解說,我才終于知道隱藏在這件案子背后的真相。
原來范秀秀以前在心理專家群的時候,就幫別人殺過人。只是她說她也是被人蠱惑的,為了錢,她鬼迷心竅,加上別人也對她用了強烈的心理暗示,給她洗腦了,所以她就不顧一切地殺了兩個人。不過當她察覺到的時候,已經不能回頭了。
她還交代說,其實那個心里專家群里面的人每個人都用自己所學的心理學去殺過人。據她所說,這個心理專家群其實很像一個很隱秘的殺手組織。她說她私下打聽過,其實能進那個群的人,都是手里有命案的才能進去,因為她私聊的一些人,手里都有過命案。
而這個群之所以能吸納那么多在心理學有很高造詣的高手,那是因為只要進了那個群后,就能獲得十萬到數十萬甚至百余萬的年薪。
進群之后,群主會偶爾私聊群里的人,說有任務給他做,問他做不做。群主不會也強迫你去做,不過聽說一些沒接受群主任務的人一般都會在不久后退群,然后離奇消失。
群主一般都會解釋說,是其家里有事,自動退群了,其實我們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要是不接受任務,就會被群主遺棄,派人滅口。
不過自從我們去年把心理群解散了之后,她們這群特殊的殺人犯就全都解散了。范秀秀雖然感覺到得到了解放,但還是一直都不敢回家看望自己的親生母親。
她是在很小的時候,被人販子拐賣出去的。不過她算是運氣比較好的,被賣到了一個比較有錢的商人家里,受到了很好的教育,然后無意中選擇了心理學研究。一次偶然的機會,被她同學介紹認識了那個心理專家群的人,就這樣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其實她早就懷疑自己不是她父母的親生女兒,她也是在她進入那個心理專家群后,手里有了一些錢才開始著手暗中調查自己的親生父母。
經過一番周折后,她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親生母親,并且查到了自己的原來的真名叫范秀秀。因為她查到自己戶口的時候,她的戶口顯示的是失蹤二十多年。按照我國法律規定的失蹤人口注銷戶口的時間期限是兩年,不過這得需要失蹤人的直系親屬去法院申請,讓法院判決,然后拿著法院的判決書才能去當地派出所注銷戶口。像范秀秀這種情況,顯然是他生母有意在保留她的戶口。
不過范秀秀為了怕連累自己的母親,便花錢雇人把她的戶口申請注銷了。這本來就是一個失蹤了二十多年的人,所以她很輕松地就辦成了這件事情,并且還辦的很干凈,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我們在調查的時候,只查到范秀秀的檔案戶口所在地已經更改的很模糊,只寫了一個開源縣回籠鄉,顯示的狀態也是已死亡。因為注銷了戶口就意味著死亡,當時我們只是覺得這里面明顯有問題,只因檔案沒寫清楚,誰又能想到她的檔案狀態是從失蹤人口更改成死亡的。
范秀秀雖然找到了自己的生母,可卻不敢回去相認,因為她知道我們已經在調查她,怕因此而暴露自己的行蹤。
而范秀秀的生母便是最開始被火車撞的那個姓彭的老太太。得知彭老太太被火車撞得腦袋都壓沒了之后,一直忍著沒于生母相認的她,被傷心和悲痛沖昏了頭,便偷偷殺到回籠鄉給生母報仇。她把她母親被撞死那晚值班的兩個鐵路職工一個整的瘋了,一個整的自殺了。之后又把村里幾個和彭老太太有點小過節村民也整的瘋的瘋,死的死。
至于和田水牛的邂逅,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那是她大學實習期的時候,在國外一家醫院實習,無意中認識了田水牛。那時候的田水牛正在為國外一家雇傭兵公司服務,不過當時的范秀秀并不知道。
由于兩人是華人同胞,加上范秀秀那時候年紀小,對英俊瀟灑的田水牛一見鐘情,兩人很快就發生了不正當的關系。
相處幾天之后,田水牛悄無聲息的就走了,而范秀秀卻一直在苦苦尋找他。在范秀秀來回籠鄉給生母報仇時,偶然與裝傻充愣的田水牛邂逅。田水牛本來就不是什么好東西,他當年被逼當雇傭兵只是為了給他大哥治腿。出去干了幾年,偷偷回來后,也厭倦了那種生活,便想躲在偏遠鄉村過幾年安生日子避避風頭再說。
可范秀秀來了之后,此時已經深諳催眠之術的她,偷偷給二人用了幾次催眠術。從田大牛口中,她查到了一個驚天秘密。那就是田水牛和田大牛并不是親生兄弟,田水牛是他父親從街上撿回來的一個嬰兒。
當范秀秀告訴田水牛這件事情之后,田水牛一下火了。他覺得田大牛不該這么瞞著他,應該早點告訴他,好讓他去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于是喪心病狂的田水牛便叫范秀秀幫他干掉田大牛。二人便一拍即合,開始籌劃幫范秀秀母親報仇和對付田大牛的事情。
本來田水牛一直還有些不忍心對這個伴隨自己幾十年的哥哥下手,他們在給范秀秀母親報完仇后,本打算先在鄉里繼續躲一段時間就遠走高飛的。卻沒想到就在這時,張怡寒帶著人登門拜訪來了。
他們得知張怡寒這次就是沖著范秀秀來的,便留住他們吃了一頓便飯,趁機給他們下了迷魂藥。迷暈了他們之后,田水牛便和范秀秀把人帶回了他已經準備了很多年的山洞。
據范秀秀說,這個山洞是田水牛和他哥在十多年前發現的,發現了這個山洞之后,他們馬上就把食人谷封了起來。原本他們當時只是打算以后房子塌了就住到這個山洞里來的,把山谷封住一方面的確是怕別人再進來被沼澤地害死,一方面主要害死怕村里人和他們搶那個山洞。
原本他們認為應該沒人進食人谷,所以打算在這里面躲幾天,等風聲過了馬上就遠走高飛,卻沒想到,不怕死我的和趙曉天偷偷摸了進來。
估計范秀秀怎么都沒想到會因為自己母親的事情落網,她應該更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田水牛。
原本只是一件普通的鐵路交通意外,卻因為彭老太太有個失蹤多年的女兒,引發了一連串的命案。
弄清楚這件案子的前因后果之后,我心里也有些感慨萬千,久久沒有說話。
不過,張怡寒卻躺在床上緊皺眉頭,說了一句令我們大家很值得好好反省的話:“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案子的巧合是不是太多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