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見這個熟悉的身影,我心一下就提到嗓子眼來了。
本來按照我現(xiàn)在的膽子如果只是我一個人我一定嚇壞了。可現(xiàn)在情況不同,我想的并不是害怕,而是我媽的安全。
然而就在我正準備從沙發(fā)上坐起來的時候,卻感覺到自己脖子后面有點癢癢的……
我條件反射似的扭頭一看,只見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正站在我身后的沙發(fā)后面。此時她正在俯首凝望著我,我轉(zhuǎn)過頭的那一刻,臉差點直接貼到她臉上。
這是一張慘不忍睹的面孔,和我前幾天在天寶山的圍墻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她滿臉鮮血,那樣子就好像是臉皮被人剝掉了似的。她俯視著我的時候,我甚至還感覺到臉上涼颼颼,黏糊糊的……這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反正就是臉上很難受。
再仔細一看她的雙眼,我看到的卻是兩個黑漆漆的空洞,她和我前兩天看到的一樣,她根本就沒有眼睛……
“啊……”就在這時,我突然發(fā)出一聲慘叫,一下從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扭頭一看,四周靜悄悄的。我媽床前的那道白影不見了,我再扭頭看了一下自己身后,也是空空如也。
再看看我媽和保姆阿姨睡的那兩張床,她們?nèi)己馨察o地熟睡著,并沒有什么異常。雖然房間很黑,不過我還是能看清楚她們睡在床上,蓋著被子的輪廓。
“呼……”我長出了一口大氣,終于意識到這只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我雙手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臉,想讓自己清醒一下。因為此時我腦袋有些暈暈乎乎的,我知道自己是太累了。
然而,就在我把雙手剛放在自己臉上時,卻突然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因為我雙手放在臉上時根本就沒有任何感覺,我的臉好像麻木了,一點知覺都沒有。
我趕緊沖向一旁的洗手間,打開照明燈一看,我被嚇得亡魂大冒。
因為鏡中的自己已經(jīng)變成了趙曉天的樣子。
沒錯,就是趙曉天,鏡中的自己和趙曉天一模一樣。
我實在有些無法想象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我以為自己還在夢里,便對著自己大腿狠狠地揪了一把,這一下卻把我自己揪得痛得一陣齜牙咧嘴。
我終于明白這不是夢,可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開始對著鏡子仔細打量我現(xiàn)在的這張臉,我一邊用手在自己臉上摸,一邊把頭扭來扭去地反復(fù)檢查,很快我就看出了一些貓膩。
因為我在自己下巴處摸到了一絲很粘的液體,很快我又發(fā)現(xiàn)了自己臉上有一層薄薄的覆蓋層,就好像我臉上敷了一層面膜一樣。只是這層面膜是用膠水粘在我臉上的,我想撕根本撕不開。
很快我就突然想起前兩天那具疑似趙天的尸體,臉上沒有臉皮的事情。
就在這時,我聞到了一股很濃的血腥味,我一下生出一種很不祥的預(yù)感。我趕緊沖出洗手間去開照明燈。
就在我打開房間的照明燈時,瞬間石化當場。
我媽是沒什么事,可她請的那個保姆卻已身首異處。
她的人頭就放在她睡的枕頭上立著,死了雙眼都還睜得大大的,樣子非常嚇人。床上和地上早已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看地板上還沒凝固的鮮血,明顯是剛死沒多久。
這顯然是我剛才清醒過來之前就發(fā)生了的事情,只是剛剛由于房間太黑,加上我心里緊張,并沒有聞到那股血腥味罷了。
我有些顫抖地走到我媽身邊,伸手去探了一下她的鼻息……
謝天謝地,她老人家暫時還沒事,只是好像睡得太沉了,此時依然還在熟睡。
“媽,媽,你醒醒……”我叫了好半天,甚至又掐了幾下人中,我媽都沒有醒過來。我知道她一定是被什么迷藥給迷暈了。很可能剛剛我也中了迷藥,只是我年輕身體好一點,因此我醒的快一些。
想到這里,我一陣后怕。還好我醒的快,不然今晚我媽很可能就這么去了。
我已經(jīng)來不及去想太多,趕緊走到窗戶邊給趙銘竹打電話。
趙銘竹很快就接了電話:“喂,林組長……”
“趙,趙隊,下面有沒有什么異常?”我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沒有啊,一切正常,沒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人員。”趙銘竹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趙隊,你馬上安排人去周圍到處轉(zhuǎn)一下……”我說道:“你一個人到我房間來一趟,出事了。”
“好,我馬上來!”趙銘竹說完就掛了電話。
今天我的確已經(jīng)想到了晚上可能會出事,經(jīng)過我和那些人的多次接觸,我相信他們說三天內(nèi)要我媽人頭,絕對不是開玩笑的,他們一定會有什么動作。
所以我在回來之前就和趙銘竹說好了,叫他等我一回來馬上親自帶人守在招待所樓下,幫我守一個通宵。
我之所以點名叫趙銘竹帶人來保護我和我媽,一是因為,我對他比較放心。二是我得知趙銘竹昨晚凌晨六點多下飛機后一直還沒回去,我怕他回去后發(fā)現(xiàn)自己老婆失蹤了,精神上一時接受不了。
三是,趙曉天失蹤后回來過一次的事情我還瞞著他沒給他說,因為這件事情我暫時還不知道這么和他說。最主要的是,我已經(jīng)想到之前死的那個人很可能是他大兒子趙天。
今天我回來之前和朱明智針對這事私底下聊過一會兒,朱明智也認為我分析的是對的。便決定暫時先一起瞞著趙銘竹。
所以,根據(jù)以上種種原因,我就故意把趙銘竹留下值了一個大夜班,叫他帶人保護我一晚上。我想的是能拖一天是一天,等我查出一些線索了再把真相告訴趙銘竹。
然而,此時當我看見自己這張臉的時候,我知道不能再瞞著趙銘竹了。
趙銘竹很快就到了我房間門口,我去開門的時候故意關(guān)上了房間里的照明燈。
當我一打開門時,趙銘竹一下就愣住了。他呆呆地站在門口,對著我一陣上下打量,嘴巴則是有些顫抖地說道:“大,大天,怎,怎么是你……你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從趙銘竹對我的稱呼中,我就已經(jīng)看出他一定是把我當成他的大兒子了。與此同時,我更加相信了我臉上粘著的是一張人皮。
就在趙銘竹準備伸手來抱我的時候,我趕緊說道:“趙隊,是我,我是小林……”
“什么?”趙銘竹一聲驚呼:“你是小林?”
“林警官?”一直守在我門口站崗的余旭和杜輝也跟著驚呼道。
“趙隊,你進來再說!”我把趙銘竹讓進屋,因為我暫時還不想讓杜輝和余旭知道房間里發(fā)生的事情,我怕嚇著他們,畢竟這件事情實在太離奇了。
三個人睡在一個房間里,其中還有一個是警察。卻被人殺了一個,然后這個警察還被人在臉上黏上了一張人皮面膜……
趙銘竹進了房間之后,我把門關(guān)上了才打開照明燈,當我一打開照明燈,趙銘竹的目光瞬間就被床上身首異處的保姆吸引過去。
趙銘竹不愧是老警察,他并沒被眼前的一幕驚呆,只是稍微楞了一下,馬上就沖向我媽。
他伸手探了一下我媽的鼻息:“還好你媽沒事。”
“看見兇手了嗎?”趙銘竹問。
“看見了,是兩個穿著一身白衣的長發(fā)女人。”我很肯定地道。因為此時我已經(jīng)想通之前我看見的白衣女人是兩個,一個站在我媽跟前,另外一個就站在我身后。
當我被身后那個嚇傻眼的時候,我媽跟前那個已經(jīng)逃走了。等我從沙發(fā)上坐起來時,身后那個也馬上從一側(cè)的窗戶逃走了,因為我沙發(fā)后面就是一扇打開著的窗戶。
“你的臉又是怎么回事?”趙銘竹指著我的臉問道。
“趙隊,我有件事情想告訴你,希望你能做好心里準備。”我有些擔(dān)憂地道。
“別說了,趙天遇害了是嗎?”趙銘竹出奇地平靜。
“趙隊,節(jié)哀順變。”我道:“不過你也不要太早下結(jié)論,他到底有沒有遇害,我暫時也不敢確定,這也只是我的猜測。”
“你不用安慰我了……”趙銘竹說完一臉痛苦地望著我:“你臉上的是張人皮,這人皮就是我兒子趙天的,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絕對錯不了……”趙銘竹說完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早已老淚橫秋,泣不成聲。
我抓住趙銘竹的手咬牙切齒地道:“趙隊,我向你發(fā)誓,我不把這幫喪盡天良的混蛋一個不漏地揪出來,我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