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大殿之內的所有人聞言,臉色皆都是微微一變,隨后都是望向了杜潤海。
不等杜潤海開口,那大長老卻是搶先上前一步,微微躬著身子,臉色焦急的說道:“門主,此事絕對不可答應,那紫云宗和青陽宗必定是想要借助這門派弟子之間的切磋較技來殘殺本門的弟子,借此來削弱本門的整體實力啊。”
大長老的話音剛落,那之前與其針鋒相對的二長老也是臉色凝重的上前一步,微微弓著身子,開口說道:“大長老所言極是,請門主三思。”
“大長老所言極是,請門主三思。”議事大殿之內的所有人都起身面向杜潤海,躬身行禮,整齊如一,仿佛是商量好了一般,異口同聲的說道。
杜潤海的眉頭不著痕跡的微微一動,旋即便微微的笑了起來,同時站起了身來,上前將大長老和二長老扶起,笑著對眾人說道:“自從我杜潤海坐上這門主之位后,雖然沒有將玄劍門發揚光大,但也沒有讓玄劍門在我手中破落,我杜潤海雖沒有什么功績,但絕對不會做出有損我玄劍門的事情。就算今日那三皇子以我玄劍門來威脅我,我杜潤海也不會應下那門派弟子之間的切磋較技。”
“我杜潤海心中雖無大志,但也不是那種能夠令玄劍門跪著生存的人。”杜潤海目光在眾人臉上一掃,最后看向了大長老和二長老,面色平靜的問道:“我杜潤海一條命是師尊所給,我不會辱了師尊的顏面。但這件事情上讓我替整個玄劍門去做主,我杜潤海還真有些做不了主,不能因我一言便堵上門下弟子數千人的性命,所以今日大清早便召集所有人來議事大堂,就是為了聽聽所有人的意見。”
杜潤海再次一頓,轉身回到座椅之上,最次開口說道:“我雖是門主,但向來是有什么決策都是與眾人商量,這一次也不例外,我想聽大家的意見,只是不知大家是想站著死,還是跪著生。”
原本只是一件很簡單,也可以說是很熱鬧的事情,但杜潤海說出接到了請柬之后,這件事情便已經升華到了玄劍門生死存亡的事情了。
杜潤海說的簡單,口氣也很溫和,但這議事大堂之內的人哪個不是老奸巨猾之輩?況且還都是與杜潤海在一個門派內生活了幾十年的人,對杜潤海的為人也可以說是極為了解了。這杜潤海看似平易近人,但實則是個沙發果斷之輩。口口聲聲說自己心無大志,但玄劍門自從他掌管之后,到底是壯大了還是弱小了,在座之人心中都有著自己算盤,根明鏡似地。
杜潤海已經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了,他是不會選擇屈服,就算把玄劍門給搭上了他也不會向三皇子等人屈服。其他人也很清楚,只要誰敢提出異議,那杜潤海絕對能做出就在這議事大殿之內清理門戶。
所以當下眾人皆都不開口,若是過早開口,那會搶了大長老和二長老的風頭,只要等著二人一前一后開口了,他們再跟著開口也不遲。這樣不得罪大長老和二長老,同樣也不會惹惱了杜潤海。若是屆時真出了問題,那過錯也是他們的,至于不出問題,那同樣也沒有功勞,但
無錯便是功啊。
人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算盤,不為了算計別人,只為了算計自己的人生。
大長老轉身掃視了眾人一眼,而后拱手對著墻壁之上所掛的一副畫像躬身行禮,抬起身之后才朗聲說道:“玄劍門在天羅城內青陽宗和紫云宗三足鼎立了近乎一年前之久,我玄劍門從未向任何門派低過頭,雖然其中也有實力的原因,但主要靠的還是我玄劍門上下所有人的志氣,寧做雞頭不做鳳尾。就算此次真的被青陽宗和紫云宗被卑鄙的手段給擊垮了,想必泉下有知的師祖也不會怪罪我們。”
大長老所拜的畫像便是玄劍門開山師祖,整個玄劍門內也只有這一張畫像,被掛在正對議事大殿正門的對面。
畫像之上所畫之人是一少年,劍眉星目,鼻挺唇薄,唇紅齒白,笑容羞澀卻又優雅。正是世人口中所說的風流倜儻的美少年。然而少年手中所持的不是繪有山水的紙扇,而是一柄通體血紅色的兵器,這柄武器的造型極為古怪,似刀非刀,似劍非劍。不知是畫師如實所畫,還是故意為之,畫像上的兵器看上去應該是比重刀還要重大一些,那少年所持這么一柄武器,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而且,當任何人看到這幅畫像之時,必定先是注意這柄怪異的武器。簡單說,這柄武器有些喧賓奪主的味道,使得這幅畫像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若是閻辰有機會見到這幅畫像,必定會大吃一驚。
大長老表態之后,那二長老也不出所有人的意料,與大長老的態度如出一轍,寧折不彎,堅決不向任何人不向任何勢力不向權貴低頭。
兩大長老表態了,那剩下的人也不再猶豫,一個個急忙道出自己的意見。無疑,都是寧死不屈的漢子。
好一幅同仇敵愾的畫面。
只是其中到底有多少人是真的不怕死,真的是在為養他們的玄劍門著想的人有多少,那便不得而知了,只有他們自己心中清楚。
玄劍門這一次的商議也算是圓滿的結局了,接下來便是眾人研究如何面對三皇子。若一切都是他們的猜測那便沒有什么太大的事情,若三皇子真的提出要玄劍門也參加門派弟子之間的切磋較技,那便是需要好好的研究了,能不翻臉便不翻臉,若真的沒有商量的余地,那玄劍門便只能與羅家聯合在一起去對抗紫云宗和青陽宗了。至于之后該怎么與羅家相處,那便是成功對抗了紫云宗和青陽宗之后的事情了。
在玄劍門的所有高層在商議之時,天羅城內的各大豪門望族的高層也沒有閑著,幾乎所有的豪門望族都是全族在商討此事。而出奇的是所有豪門望族都覺得紫云宗和青陽宗已經在暗中聯合在了一起,為了就是將玄劍門徹底在天羅城內連根拔起。將天羅城的三大宗門變成兩大宗門。而另一個共同面對的疑問就是紫云宗和青陽宗為何會在羅家派來私兵之時動手,這個時候可不是什么千載難逢的良機,而且還是最不該動手的時候。
若是失敗了,鬧出一個三敗俱傷的場面,那最后得利的可就是羅陽城羅家了。
若說紫云宗和青陽宗這個時候出手是為了
幫助羅家,那么所有人都不會相信,一是羅家不可能收買的了紫云宗和青陽宗,最為關鍵的是羅家拿什么才能收買得了這兩個宗門。二是這件事情牽扯到了三皇子。三皇子身為皇室之人,不可能去參與門派之間的事情。雖然他利用自身的身份同意兩個門派之間的弟子來一次切磋較技,但他不能明目張膽的幫助哪個門派去消滅別的門派,更不可能幫助羅家這等家族去消滅門派。若真是如此,那后果便是被魏帝親手擊殺。
皇室不參與門派之爭,不幫家族壯大。這是皇家的鐵律,為了就是維持天下間的和平。
三皇子雖然自傲驕縱,但并不是沒有頭腦的事情,就算是沒有頭腦,那也不會去做一些類似于自殺的事情,除非是真的對這個世界沒興趣了,真的活膩歪了。
所以問題又回到原先之上了,紫云宗和青陽宗兩個門派難道真的只是為了閻辰與三皇子賭氣?不然為何會興師動眾的弄出一個門派弟子之間的切磋較技。
所有的豪門望族最終都選擇了靜觀其變,只要等到兩大門派之間的弟子切磋較技時便能看出兩大門派的本意了。若是兩派弟子在較技臺之上是生死相搏,那這事就有些復雜,若是點到即止,并不傷和氣,那這事就簡單了。不過雖說簡單了,但會出現更多解釋不清楚的問題了。
兩大門派為何在這個時候要來一次切磋較技,沒有人能想的通啊。
不僅是玄劍門和天羅城的各大豪門望族想不通,就連當事人閻辰都沒有相通這個問題。
雖然提出這個建議的是閻辰本人,但當時閻辰并沒有想到對方會答應,若是知道那青年便是三皇子,若是知道三皇子必定會答應,那他絕對不會提出這個令他自己都為難的,甚至可以說是將他自己推到風尖浪口之處的提議。
若說閻辰提出這個建議的目的是助勢,那錢不多為何真就敢應下來呢?
三皇子應下來的原本很簡單,那玄劍門實際上與他并沒什么太大的關系,借助玄劍門與閻辰開戰,對三皇子自己并沒有什么損失,這種損人還利己的事情,就算是閻辰也會去做。
可問題就是錢不多竟然應下來了,這本來是絕對不該出現的事情,可現在就是出現了。
不說齊撼岳不再的情況下錢不多有沒有權利應下這事,就算錢不多應下這事之后為何沒有一絲犯愁的跡象,難道兩大門派的弟子來一次切磋較技對紫云宗有什么好處?
閻辰想不出來。閻辰腦海中的李伯對這事不關心,對閻辰也沒有能幫忙的地方,就算關心他也不理解這天羅城的局勢,幫忙也會是幫一些倒忙。
然而就是玄劍門在商討三皇子派人送來的請柬之事之時,一只白色的信鴿從天羅城之上飛過了,飛向了紫云宗,最終落在了正在院落中干活的沈典肩膀之上。
沈典從綁在鴿腿之上的細竹筒內拿出了一張卷起的紙條,皺眉打開看了一眼,眉頭皺的更緊了幾分,思索了片刻之后手掌一搓,字條頓時化為了細細的粉末,消散在了天地之間。
字條之上只有七個小字:醉月閣,神秘玉盒!
(本章完)